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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撞南墻,只撞你胸膛

12.剽竊事件

不撞南墻,只撞你胸膛 覃暖 3549 2018-10-24 17:10:00

  結(jié)束了一輪血拼,顧言箴便帶著林念蒔到塞納河邊散步,兩人一路沿著右岸的墨綠色小亭子淘版畫,到最后一共買了十幾張手繪海報。

  逛得累了,他們就一人買了個冰淇淋,就近去藝術(shù)橋上尋了個長椅坐下曬太陽。

  因為度假的關(guān)系,所以林念蒔自然沒有穿得太正式,選了一件條紋斜襟的長款襯衫裙和小白球鞋,而顧言箴也難得的穿了休閑款的白襯衫,兩人看起來倒真像是出來約會的年輕情侶。

  林念蒔一邊慢慢吃著冰淇淋,一邊遠望著河上的玻璃頂游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可這一刻的安然靜默反倒漾著脈脈溫情。

  林念蒔的眼睛被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臉上卻是笑瞇瞇的:“我來巴黎這么多次,只去過蓬皮杜那塊的畫廊,還從來沒有到這些小攤上逛過,沒想到居然會這么有意思?!?p>  顧言箴低頭看了看她剛買的這些畫,雖然質(zhì)素參差不齊,但這種粗糙的質(zhì)感倒的確有些復(fù)古的韻味。

  “那也不能一下子買這么多吧,回去掛哪兒?”

  林念蒔側(cè)頭看了他一眼,莞爾而笑:“要是掛不下了,就掛你家?”

  顧言箴眉開眼笑地答應(yīng):“好?!?p>  林念蒔抬起手遮住眼睛,顧言箴見狀便將手擋在了她的額前替她擋陽光。

  林念蒔嫣然一笑,轉(zhuǎn)念一想忽然問道:“對了,言箴,你為什么是偷跑來法國讀書的?”

  顧言箴正了正身子,思索片刻,半晌后才開了口:“當(dāng)時我在國內(nèi)讀了一年的本科,念法律,但是后來就被送出國了,去了瑞典,讀計算機?!?p>  “計算機?”林念蒔蹙眉反問。

  “對,那個時候的我并沒有決定權(quán)?!?p>  林念蒔大概明白了些內(nèi)情。

  顧言箴這一句輕描淡寫的“沒有決定權(quán)”,背后大概皆是令人齒冷的爾虞我詐。

  “那你又怎么會偷溜來法國的?”

  “遇上了一些變故,所以就改了主意。我在瑞典混到了畢業(yè),然后騙顧家的人說我在斯德哥爾摩找到了一份工作,實際上卻是偷偷跑來巴黎讀研的?!鳖櫻泽鹧壑杏行┞淠男θ?。

  “你選了什么專業(yè)?”

  “巴黎商學(xué)院,奢侈品管理?!?p>  這個意料之中的選擇讓林念蒔了然一笑:“那怎么在歐洲呆了這么久才回國?”

  顧言箴瞇起了桃花眼,笑得極勾人:“為了正好遇上你啊?!?p>  林念蒔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顧言箴伸了伸長腿,漸漸收起臉上的笑意,眼神飄向遠方。

  “之前一直都沒到回去的時候,”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犀利,“直到去年,Soleil全年銷量同比下降了14.7%,第四季度的平均股價也跌了8%,顧家在走下坡路了,這就是我回歸的最佳時機?!?p>  林念蒔沉吟片刻,忽又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所以,就是你要求一上任之后就著手關(guān)閉門店,轉(zhuǎn)攻線上銷售的?”

  顧言箴摟過她,眼中有贊許的笑容:“我的念念果然聰明?!?p>  “哪有你聰明。我之前看過Soleil第一季度的財報,收益明顯回升了不少,這個舉措的確很有效。對了,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靈感呢?!?p>  “限時快閃店這個創(chuàng)意很不錯,要是成效好,就讓我借鑒一下?!?p>  林念蒔愉快地眨眨眼睛:“征用我的創(chuàng)意可是要付版權(quán)費的哦?!?p>  顧言箴往椅背上一靠,挑著眉輕佻地笑道:“可不可以肉償?”

  他這副模樣逗得林念蒔“咯咯咯”得直笑,老半天才停下來,深吸一口氣,嚴(yán)肅地問:“為什么和我坦白這些?”

  顧言箴伸手將林念蒔的發(fā)絲撥到耳后,凝望著她的雙眼,輕聲開口:“念念,我愛你,所以我把這些都告訴你,希望你能陪著我一起完成我的心愿,好嗎?”

  突如其來的“我愛你”,似乎讓四周鼎沸的人聲都變得縹緲迢遠起來。

  這是顧言箴第一次和林念蒔告白。

  林念蒔望著顧言箴笑意全無的鄭重表情,他的眼神中毫無波瀾,卻讓林念蒔覺得胸口一窒,剎那間心軟得一塌糊涂,似是在那雙墨色瞳孔中終于尋到了心馳神往的安寧。

  林念蒔呆怔住許久,終于回過神,這才彎起眉眼嫣然一笑。

  “好?!?p>  顧言箴和林念蒔又在巴黎多呆了兩天,這段時間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兩人像普通的小情侶一般,坐著地鐵在城市里穿梭,去逛二手店、去左岸喝咖啡,去街邊的小公園里逗狗看鴿子,去顧言箴讀書時一直光顧的劇院區(qū)小日料店吃拉面。

  可假期再愜意也有結(jié)束的時候,他們都有比耳鬢廝磨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趕回國內(nèi)繼續(xù)沉淪于浮華京城的聲色犬馬。

  航班落地正是下午,林念蒔小小地伸了個懶腰,戴起墨鏡走出海關(guān)。

  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機,她可不想被人看到現(xiàn)在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

  顧言箴的特助謝琛已經(jīng)等在了接機口,迎上前問過好,便馬不停蹄地向顧言箴匯報起公司這幾天的情況。

  林念蒔落在后面打了個電話,顧言箴轉(zhuǎn)過身牽住她的手:“先送你回家,我一會要先回趟公司處理點事,你好好休息,晚上再去找你?!?p>  “嗯?!?p>  兩人還沒走幾步,林念蒔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眼前。

  “嘉懿,你怎么來了?”

  “大小姐,有件緊急的事情?!?p>  嘉懿是林念蒔的私人助理,之前主要為她安排社交日程、管理信托基金等事,最近她也開始讓嘉懿參與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為人穩(wěn)當(dāng)又機敏,林念蒔一直都很倚重她。

  此時聽出了她聲音中隱隱透露的緊張,林念蒔的心中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眉頭輕皺,言簡意賅地回了句:“說?!?p>  “限時快閃店的計劃,被Rêve給搶先了?!?p>  林念蒔跟著嘉懿匆匆離去,顧言箴看著她難得一見的倉促和慌亂,微笑的弧度漸落,神色不明地扭頭向自己的公務(wù)車走去。

  謝琛跟上他的腳步:“顧總,那這些記者……”

  顧言箴一個停頓,轉(zhuǎn)過頭冷了臉瞥他,眼中劃過一絲凌厲,口吻卻依舊是淡淡的吩咐。

  “都散了。”

  當(dāng)林念蒔趕到林氏總部大樓的會議室時,沈澤亞正帶著幾個部門經(jīng)理從會議室里走出來,看到林念蒔氣喘吁吁的模樣,洋洋得意地笑了笑。

  “林念蒔,你今兒倒是穿得挺隨性的啊?!?p>  林念蒔剛從機場出來,連衣服還來不及換就趕到了公司,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顧形象、穿著寬松的長T恤就出現(xiàn)在辦公場合里,可此刻的林念蒔卻完全沒有心思顧忌這些,瞟了她一眼便直接闖進了會議室。

  會議剛散,林喬松仍然坐在上位,剩下幾個高層站起來正準(zhǔn)備離開,林念蒔推開門便直接喊了一聲:“爸爸!”

  她鮮少這么失態(tài),林喬松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女兒,面上帶了幾分慍色,幾位元老也都滿腹疑問,不明所以。

  林喬松不悅地干咳了一聲,林念蒔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了,于是緩和了一下表情,站定之后微微躬身說:“董事長?!?p>  “嗯,什么事?”

  林念蒔欲言又止,扭頭看了看其他幾個高層,大家都十分自覺地退了出去,順便替他們把門關(guān)好。

  而林喬松仍然是面不改色地坐著,瀏覽著面前的文件。

  林念蒔跨上前一步問:“Rêve要做限時快閃店?”

  “對?!?p>  “董事會同意了?”

  林喬松微微有些不耐煩,對上她的雙眼:“你到底想說什么?”

  林念蒔語氣中帶了濃濃怒意,一貫的淡漠優(yōu)雅都蕩然無存,不自覺抬高了聲音:“這是我先想出來的創(chuàng)意!”

  林喬松抬頭望她,面無表情,慢慢吐出三個字。

  “所以呢?”

  “……爸爸,沈澤亞這是剽竊??!”

  林喬松皺了眉冷哼:“都是一個集團,說什么剽竊不剽竊的?!?p>  “可是……”

  “這個方案已經(jīng)通過了,董事會也決定撥一筆資金全力支持,沒意義的話就不要再說,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p>  林念蒔的委屈和不忿就這么輕描淡寫地被駁了回去,她握拳僵立,死死地咬著牙,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林喬松瞥了她一眼,重重吐出一口氣,臉色不善地呵斥道:“還有什么事嗎?”

  林念蒔沒有吭聲,卻是漸漸松了拳頭,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的寒意,調(diào)整呼吸換上恭謙的笑容,緩緩地回答:“沒有了,那我先出去了,董事長。”

  林念蒔走出會議室時沈澤亞還未離開,正在走廊另一頭和幾個高層聊天,花枝招展的笑容刺得林念蒔眼睛生疼。

  她抬起腳,一步一步朝沈澤亞走過去。

  沈澤亞看到林念蒔走了過來,停下談話,皮笑肉不笑地與她對視。

  林念蒔走到沈澤亞面前,卻也沒有任何舉動,僅僅是微揚起下巴,一言不發(fā)地睨著她。

  兩人對峙了許久,誰都沒有占得上風(fēng),周圍的人額頭已經(jīng)冒冷汗,卻都不好擅自離開。

  許久,林念蒔才勾起唇角輕蔑一笑,漠然不動地對沈澤亞說。

  “你會付出代價的。”

  沈澤亞卻毫不在意,嗤笑一聲:“我等著?!?p>  林念蒔沒再停留,越過她直接回了LINN營銷部的樓層。

  臨近下班,辦公室里的人們都懶懶地消磨著時間,等待打卡回家。

  林念蒔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冷著臉徑直走入自己的辦公室,嘉懿見她回來,迎上前嚴(yán)肅地說:“大小姐,您交代的事情有眉目了?!?p>  林念蒔身心俱疲,無力地點點頭:“好,召集所有部門十分鐘后開會?!?p>  十分鐘后,營銷部門下的公關(guān)部、市場部和銷售部三個子部門都已經(jīng)全員集合完畢,小會議室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坐了十七八個人,大家目前都沒有收到什么風(fēng)聲,此時仍是一片和樂地插科打諢。

  林念蒔慢步走進會議室坐下,不動聲色地看著底下的人,嘉懿則默不作聲地站在她的身后。

  大家停下了聊天,紛紛拍起了馬屁。

  “念蒔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看到你在巴黎的街拍了哦!”

  “老大,好羨慕你哦,什么時候我也能去巴黎看秀啊?!?p>  “哎喲你就別做夢了好吧!姐你今天穿得好年輕啊,看起來簡直就像高中生嘛。”

  “老板,你穿孟辛的那條裙子真的超美的,女神女神!”

  市場部的老員工和林念蒔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此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只是哄笑著與她扯皮。

  林念蒔卻不回答,淡漠地掃視了大家一圈,沉聲說。

  “我有個消息要告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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