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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流浪

六十、辭舊迎新(續(xù))

我曾流浪 臥沙 2486 2019-03-19 07:34:18

  “說的有道理,在城里打拼是為了生活的更好,在農(nóng)村過年是為了給心靈放個假。不過,我也觀察過,凡父母在農(nóng)村老家的,他們一定都要回去,父母不在了,他們的家就不在了,就是流浪者,只能選擇留在城里。這個也正好印證了前幾天聽到的一句話: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兒女就是浪子,在精神上始終是無家可歸的?!毙『谝哺哒勯熣撝?。

  “好在我們的生活沒有這么復(fù)雜,不想的這么多。沒有感情的糾結(jié)日子就會過得簡單,對我們來說,是一種輕松,可對人類來說,就是缺乏內(nèi)容,過于單調(diào)的。人類的感情是非常美妙的?!蔽乙膊挥傻卣f著。

  邊走邊說,就到了小黑生活的那個小區(qū)的院子里。大致是過年,連僅剩下的一個安保人員對我也是和顏悅色,不同以往的疾言厲色。他沒有立即驅(qū)趕我離開,而是熱情地說:“嘿,大過年的,田田的小狗也有伴了!”

  “不要在乎,今天他們的心情都很好,不會輕易怪罪我們的,我們就在這個向陽的地方歇息一會兒吧!”小黑說著,我們就在一個臺階上趴下,享受中午時分太陽微弱的溫?zé)?,也隨便聊著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實際上,我們的話題從來都是沒有多少意義的,生活,將最單純的一面呈現(xiàn)給了我們,我們只能簡單地應(yīng)對著,輕松地向前打發(fā)著一天又一天。

  “人們都有回顧過去,展望未來的做法。模仿一次他們的做法,我也簡單地回顧了一下自己的過去,一年來,最大的事情就是進到了城里,見識了城里人的生活。接下來的一年,如何生活,不好說,我的愿望就是平穩(wěn)地過日子,不至于無處生活大起大落,讓我忍受顛沛流離之苦!”我隨便地想著,也就隨便地說著。

  “生活總會一天天地向前推進著,愿望可以有,但現(xiàn)實生活還是要好好地把握,我不習(xí)慣那樣展望,過一天是一天,有些事情,是怎么都想象不到的,還是認真地把握好每一天吧!”不知道為什么,它說的有點傷感,讓我有點捉摸不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都對即將過去的一年進行了細致的回憶。那一年是不平凡的,對我來說,是第一次離開了農(nóng)村,實現(xiàn)了進城見識城市生活的新跨越,但也體味到了生活不易的苦澀和無奈。小黑的閱歷更有傳奇色彩,它在農(nóng)村逗留了一段時間之后,再次回到了它所向往的城市。

  “生活變幻莫測,誰也說不定自己的明天會遇上什么!”

  “是的,新的一年,我想回農(nóng)村。進城以來,讓我更加深切地感到,自己還是回去的好,農(nóng)村能讓我生活的更加自在更加有安全感和歸宿感。如同我這樣,進城,是一個不大明智的選擇?!?p>  “按照你的想法生活也不錯,我理解你并尊重你的選擇!”

  “城里生活也就這樣了,農(nóng)村的年輕人進城,是為了賺錢,我這樣進城,實在是得不償失,還是回去的好,回去生活自在日子整齊?!?p>  正當(dāng)我們?yōu)樾乱荒甑囊磺写蛩愕臅r候,田田和她的媽媽下來了。田田認識我,看見我就很熱情地說:“毛毛哥哥回老家了,將他的伙伴留在了城里,實在可憐!”

  “毛毛也太大意了,應(yīng)該帶回農(nóng)村,好歹也能看守門戶!這幾天多放點吃食,好歹也陪伴了毛毛那么長一段時間?!碧锾锏膵寢屨f完,田田就示意我們和他們一塊外出。

  “他們要和毛毛的外公外婆一塊吃年夜飯,我們一塊走吧!”小黑說著,我們就跟隨著他們向著街道走去。

  他們沒有走多遠,就走進了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飯店。飯店里人很多,服務(wù)員忙碌地招呼著。

  氣氛很喜慶,飯菜很豐盛。城里人的年夜飯是這樣的方式,讓我大開眼界。我們自知不能走進那樣的大雅之堂,就在外邊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里面的一切。

  “看見了嗎?城里人已經(jīng)不像農(nóng)村人那樣大操大辦了,而是走進飯店,一家人坐在一塊,想吃什么要什么,同樣吃飯喝酒聊天,有時候還要進到唱歌的地方放松放松。這個年就這么過去了,新的一年就那樣開始了?!毙『谂d致很高地給我介紹著。

  “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過年方式,不過我還是喜歡農(nóng)村那樣的方式,一家人在自己的家里,興致勃勃地做飯,然后其樂融融地品嘗,有種團聚的氛圍,也有‘家’的感覺,這飯店,人這么多,總感到有點不對勁?!蔽乙舱f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在里面熱鬧地坐著,不同的飯菜開始端上飯桌,田田看見我們知趣地在門外守候著,就給我們弄出來了一些可吃的東西,我們也就心情舒暢地品嘗著。畢竟過年,擁有一個好心情比什么都重要。生活即便處處為難,這一天一定要快樂面對。

  “過年,大家都是一樣的,他們過年,我們也過年,時間面前,大家是絕對的公平。”小黑邊吃邊激動地說。

  “過了今晚,又是新一年的開始!”我也不由地感慨著。

  我們吃過自己的東西,就感到可以安心地觀察飯店的熱鬧,也可以放眼欣賞大街上的美麗。過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好了許多,讓我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平日的大街,總是很忙碌,那么多的人都在奔走,好像有干不完的事情。那么多的車都在疾馳,好像時間是用分鐘來計算的。平時的每一天,都是快節(jié)奏的生活,每個人都步履匆匆地前行著,唯恐耽誤一點時間。有時候,即便前邊的車輛稍微停了一下,后面的汽車就要不停地鳴喇叭,聽起來傳遞著極為不滿的憤怒情緒。惟有過年的日子,一切都變化了,走在大街上的人,不再面無表情,也不再目不斜視,他們可以放緩步伐,可以高高興興地和人說話,可以領(lǐng)著孩子慢慢地欣賞街道上迷人的夜景。

  飯店里的人很多,每家每戶都圍坐在一塊,不是喝酒就是吃菜。喜慶的音樂熱情洋溢地流出來,我們只管認真地聽著,靜靜地等待著。等的時間長了,也就不由地隨便議論著關(guān)于過年的事情,他們樂于說是什么辭舊迎新,但認真地分析,過年,只是對平常的日子賦予了一種人為的意義而已。

  “過年,只是時間節(jié)點上的一個轉(zhuǎn)折,沒有更加特別的意義?!?p>  “反正是時間長河中的一個跨越,意味著過去一年的結(jié)束,新一年的開啟。過年,過得是心情。這幾天,經(jīng)??梢月牭揭痪湓挘盒履晷職庀?,看來他們對于新一年的期待一直很高?!?p>  “也沒有什么,想象歸想象,一切不會因為期望而改變。常聽他們說,年好過,日子難過。過年,只是給以后的日子增加了動力。生活該怎樣,還是怎樣?!?p>  “是的,生活的樣子還是老樣子?!闭f完這句,我就感到他們所說的“辭舊迎新”是多么空洞的話,“新”與“舊”有時候不是自己可以改變的,就如同我的處境一樣,下一步該到什么地方生活,我自己都心中沒底,還能迎來什么新的轉(zhuǎn)折呢?面對生活,不要奢望,還是實際一點為好,我這樣想著,就不由地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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