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劍南行的反應(yīng),墨問閑很滿意,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那把劍可是天生的符兵,我只是幫它完善一下,放心,墨離還是那把墨離。”
話是這么說,她的心里卻在偷笑,難得可以看見他一副苦瓜臉的樣子,這種歷史性的時刻真應(yīng)該記錄下來。
聽到墨問閑的回答后,劍南行松了口氣,鄭重說道:“說好了啊,下次見面,一定得還我。”
“看我心情?!?p> 翩翩身影消失在門前,留下了這一句話。
過了許久,劍南行把門掩上,把玩著那顆定光靈珠,嘴角微微揚起,自言自語著。
“我在你的心中,看來地位還挺高的嘛?!?p> 想到這里,他忽然覺得爽快多了,這么多天的憋悶在此刻蕩然無存,哼著小曲躺上床,不一會兒便響起了震天的呼嚕聲。
……
雖然劍南行在設(shè)想之中,那位小公子過幾天才會去討要花落語,但沒想到這位小公子竟是被他的那番半真半假的扯淡完全勾起了興致,竟是在第二天就在黑犀一族族長那邊吵著鬧著要把花落語抓出來好好疼愛。
族長的頭有些大。
雖然自己這個孫子用的名義是好好折磨,為小叔報仇,他卻是早就知道自己這孫子有著什么癖好,那小桃花的人形,完全有可能把他的魂都勾走。
最關(guān)鍵的是,當時荒棄將花落語擒回的時候,他與大長老都看到了他本體上的那個印記。
玉花林的嫡系子弟……
雖然按道理說,玉花林的嫡系子弟都不會踏出玉花林一步,這位多半是被拋棄或者是偷跑出來的,絕不會再被玉花林接納,但要是這消息傳到了玉花林里,難保那位妖族宗師不會出山蕩平黑犀一族。
那位可是與無尋妖帝同時代的傳奇大妖啊,傳說中甚至已經(jīng)半只腳踏進仙階,雖然已過千年妖齡,不知還有多少壽數(shù),但沒有妖族可以無視她的存在。
但自己這個孫子,又是他心頭最疼的那塊寶。
斟酌再三后,他終究是咬牙同意。
玉花林又如何,把那小桃花囚在黑犀一族里,難道還能讓外界知道不成,孫子玩膩了,毀尸滅跡就是!
他的目標可是一統(tǒng)妖域,如果連玉花林都怕,還談什么一統(tǒng)天下?
他對身邊的護衛(wèi)吩咐道:“去,和佑兒一起把地牢里那個桃花妖拖出來,記得把它逼回人形,封住經(jīng)脈?!?p> 護衛(wèi)姓姚名鎮(zhèn),黑犀一族的第二高手,在全妖域的修行者實力排行榜中名列十七。
姚鎮(zhèn)領(lǐng)命而去。
不遠處,貌似在賞花的荒棄關(guān)注著議事廳里的動靜,眉頭微皺。
而在更遠的地方,正靠著床有滋有味讀書的墨問閑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倏爾身形已然消失。
……
當姚鎮(zhèn)陪著小公子來到地牢之中,用鑰匙打開那扇沉重的鐵門后,地上那一朵幾近凋零的小桃花一下子就吸引了小公子的注意力。
那朵桃花雖然外表依然完好,花瓣的顏色卻已是褪得差不多了。
姚振的眼前閃過一絲狐疑,這間囚室明顯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開過了,花落語奄奄一息應(yīng)該是正常的,但看上去卻像是剛剛才被放在這里。
“喂,還等著干什么啊,趕緊行針,把他的人形逼出來?!?p> 姚鎮(zhèn)有些不喜得看了他一眼,終究是取出了銀針,剛準備插入花落語原形的妖丹,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
六道隱藏在囚室之中的靈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涌向花落語,強大的靈力直接將姚鎮(zhèn)震飛出去。
墨問閑身形頓現(xiàn),一把朝著花落語攬去。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一陣黃沙于瞬息之間覆蓋全場,一只覆蓋著金色鱗甲的手攜漫天飛沙呼嘯而來,卻又悄無聲息消失。
墨問閑眼中閃現(xiàn)一道厲色,迅速在身上貼上兩張流風(fēng)符,筆已然在手。
靈墨與黃沙相撞,點點墨色如花綻開,一時間竟是將整個陰森的囚室點綴的別有一番美感。
小桃花似乎并未受到周遭風(fēng)云變化的影響,只是慢慢悠悠的飄落,但如果有一個實力夠強大的人在周遭觀戰(zhàn)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有兩道人影在桃花附近,一者持筆,一者空手,每當短兵相接一瞬之后雙方的身影便迅速消失,隨即在另一處出現(xiàn),只有那點點筆與鱗甲相撞的清脆響聲暴露了這場戰(zhàn)斗的存在。
磅礴的靈力波動如狂濤駭浪,登時將這狹小的密室墻壁生生崩裂。
黑犀一族的地牢,在此時轟然塌陷。
最憋屈的莫過于姚鎮(zhèn)了,在妖界本可叱咤風(fēng)云的他選擇了暫時隱身在黑犀一族之中,等待著綻放出自己光華的那一天,然而在這場戰(zhàn)斗發(fā)生的時候,他幾乎是什么都沒來得及做,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還沒來得及穩(wěn)住身形,就被傾塌的地牢直接掩埋,腦中早已亂作一團,周身形成護體氣勁,硬抗著坍塌的地牢的碾壓,只求沖到地面之上保住性命,完全無暇顧及身邊的小公子。
修為一流的姚鎮(zhèn)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只是學(xué)了一點皮毛的小公子了,當場就被落下的墻磚砸死,很是凄慘。
風(fēng)聲漸消,兩人相對而立。
荒棄隨意一抓,將他上方落下的墻磚打碎,笑道:“我們再打下去,你就不擔(dān)心那朵小桃花會被砸死?”
說完,他掩著口鼻咳了兩聲,顯然是受了些隱傷。
而他手上的鱗片,已然有多處破損,隱隱有著血痕。
墨問閑也不輕松,手中的筆此刻已經(jīng)滿是抓痕。似乎便要斷折,而右肩上衣衫已然碎裂,一道長長的抓痕正在溢著血。
但她贏了,因為花落語已經(jīng)被她的靈墨所包裹,回到了她的手里。
以輕微的外傷將花落語救回來,很值。
轟的一聲,整座地牢完全塌陷,淪為廢墟,連帶著周圍的一些建筑也轟然倒塌。
靈符漸漸化作飛灰,墨問閑出現(xiàn)在廢墟之上,輕輕抖落耗盡靈力的流風(fēng)符。
她看著手里那朵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小桃花,難得的露出溫暖的笑容。
“歡迎回來。”她輕聲對花落語說道,“我的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