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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無雙之魅影

第五章 靜安2

女帝無雙之魅影 夢痕寥寥 17606 2019-04-24 07:35:00

  “來啦!”于媽在廚房聽到扣門聲,連忙應(yīng)了聲,放下手中的鍋勺,跑去開門。

  “你們,你們有什么事?”于媽看著門前的兩個陌生男女。

  “大嬸好!我是來找海叔叔的!”于媽聽見那個好似畫中走出來的少女清脆的聲音。

  “哦!是找老爺?shù)陌??老爺上衙門了,你們是進來坐坐,還是待會兒再來?”于媽掃了眼兩人,男子英岸魁梧,女子亭亭玉立,心下揣度兩人不是一般人,也拿不定主意。

  “大娘,我們是海大人的故友之子,奉家嚴(yán)之命前來拜謁海叔叔,勞煩開門讓我們兄妹進去,等候海叔叔下衙回來。”李英望了眼略顯破舊的大門,對著于媽拱手道。

  于媽連忙避開,打開了半邊門,請二人進去。

  李英信步走入院中,四處望了望,后面于媽關(guān)了大門走上前來。

  “兩位貴客且先到廳上坐會兒,我鍋里還煮著飯,要先去看看了?!庇趮尣缓靡馑嫉某钣⒌馈?p>  “好!大娘自去,我們兄妹自便就好?!崩钣⑿Φ?,一旁的少女已經(jīng)四下跑開了,這邊瞧瞧閑置的石磨,那邊摸摸鋤地的鋤頭。

  于媽看了一眼兩人,學(xué)著海清的調(diào)子道了聲怠慢便急急忙忙的跑開了。

  于媽跑回廚房,發(fā)現(xiàn)灶中的火已然熄滅了,掀開鍋蓋,一股飯香撲鼻而來,看來飯是煮好了。于媽收拾了灶臺,切好了咸菜,一切準(zhǔn)備的妥當(dāng)。

  于媽沏了一壺茶端到客廳,卻沒有見到李英兄妹。于媽把茶放在桌子上,出了客廳,四處望了望,在遠(yuǎn)處的墻根看到了李英和少女。

  “兩位貴客,天冷得很,來喝杯熱茶吧!”于媽朝著遠(yuǎn)處的兩人叫道,兩人應(yīng)聲而來。

  三人進了客廳,于媽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李英端起茶杯,拿起茶杯蓋,放在鼻子邊輕輕嗅了嗅,深深吸了口氣。又拿茶杯蓋輕輕撥了撥漂浮的茶葉,將茶杯遞到唇邊清啄了一口茶,閉上眼慢慢回味片刻。

  “茶雖普通,可這制茶的手藝卻高明??磥砗4笕艘彩且粋€愛茶之人吶!”李英飲了一大口杯中茶水。

  “是哩是哩,老爺公務(wù)繁忙,也沒有什么別的喜好,就喜歡制茶飲茶。這茶是去年閑居在家時他一手采炒的,他也時常自己泡來獨飲?!庇趮屝χB連道。

  少女見兩人聊的熱鬧,也伸長脖子,朝于媽給她倒的茶望了望,吹了吹上面的浮葉,又聞了下茶香,便坐了回去。

  李英笑望著少女,問到?!叭绾??”于媽滿臉疑惑的望著兩人。

  少女鼓鼓嘴,眼睛朝著頭頂望了望,“嗯,采茶的時候手法不對,還采了許多老茶葉。炒茶時火候也沒控制好,許多茶葉已經(jīng)丟失了養(yǎng)分。這茶葉本來一般,再配上這低劣的炒茶手法,總體評價也就勉強算作一般吧!這泡茶的,呀!可真就是門外漢了,這泡茶的水的溫度都不夠,這是在給茶葉洗澡吧!”少女隨意的說到。

  “哈哈,你這妮子還是這般苛刻,我喝這茶也就很好了,你卻說這一般還算勉強。難道就不能給哥哥一個面子,說聲這茶不錯?!崩钣㈩H為郁悶的道。

  “嗯,這茶本來不好,若不是水溫度不夠,沒有泡開,若是泡好了,恐怕還差哩。一個不好的茶,我為什么要說它好呢?”少女撇撇嘴,皺著眉,望著李英。

  “嗯嗯,小姐說的真對?!庇趮屧谝慌泽@為天人,滿臉驚奇的望著少女。“當(dāng)時老爺剛剛被閑置,在家閑來無事就養(yǎng)花釣魚。那次清明前,老爺帶著小猴兒上山采了野茶回來,本來一直都是他在炒,但是后來王大人前來找他,他便讓我替他炒。我猶是小心的按照老爺說的炒了,可結(jié)果還是不盡人意?!庇趮岊H為委屈又無可奈何的嘆口氣。

  “大娘也別氣餒,我喝這茶就很好。”李英安慰于媽一句。

  “你這后生倒是心善,不過老婆子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哪還會在意這些,好便是好,差便是差,喝與不喝都是你們的事罷,難道還開不開這點小事嗎?”于媽望著李英笑道。

  聽了于媽的話,李英不禁多看了于媽兩眼,想不到一個老太婆也有如此胸襟。李英接著笑道:“大娘這可看錯我了,我可不是為了奉承你老人家才如此說,而是小子在軍中干過幾年。那軍中的茶水可比您人家泡的差多了,就像涮鍋水一樣,我找那火頭軍,火頭軍還沖我發(fā)脾氣,說了句愛喝不喝。哈哈”李英講到這里,哈哈大笑。

  于媽上下打量了李英一遍,“你這娃倒是個當(dāng)兵的好材料,我一侄子也在衙門當(dāng)差。他是受不了軍中的苦,如今還在長興街做事哩,可惜了那壯實的身子,卻沒有上戰(zhàn)場為國出力,只是在衙門里學(xué)著溜須拍馬了?!庇趮寚@息一聲。

  “大娘好一片愛國之心,有你們這樣的親人,我輩兒郎在邊關(guān)也就更加安心的作戰(zhàn)?!崩钣⒙晕①潎@道。

  “呀!有人來了!”一直坐在那里,目光四處亂轉(zhuǎn)的少女突然跳下凳子,朝著門外跑去。

  “哦!多半是老爺他們回來了?!庇趮屍鹕砀叱鋈?。

  “你們是誰?也是來找海叔叔的嗎?”少女望著來人。一個和自己差不多一樣大小的少女,一個貌美的青年女子。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小桃和春紅,小桃有些靦腆的對著少女笑了笑。春紅微笑著拿目光打量少女,只見少女穿著華麗而不失典雅,氣質(zhì)高貴而不入俗套,心下肯定這少女定非一般人,再抬眼細(xì)瞧少女容貌,當(dāng)真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春紅看著看著卻心下驚異起來,這神態(tài)怎么那般熟悉!

  就在春紅暗自思索時,那少女已經(jīng)跑開了。少女跑到李英面前,“哥哥,這兩人好生奇怪,我和她們說話她們都不理我。”少女撇了撇嘴,悶悶不樂道。

  “哈哈,想來是她們沒有聽見你的話吧!”李英笑著看了一眼小桃二人。

  “呀!原來是你們兩個回來了,我還以為是老爺回來了?!庇趮審奈堇锍鰜硪娛切√叶耍齻兘辛寺?。

  “婆婆,老爺他們還沒有回來嗎?”小桃朝著于媽跑去。

  “沒呢?怕是有什么事情絆住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于媽應(yīng)到。

  “回來了,回來了!”突然屋外響起洪亮的聲音。這不是別人,正是海清,小桃跑上前去拉開大門。

  眾人見到海清從一匹瘦驢背上跳下來,小猴兒牽著驢子向左邊牛棚而去。

  海清進了院子,望了一下眾人,看到李英兄妹,正要開口,李英卻已經(jīng)說道:“海叔叔,小子不請自來,你可不要將我趕出去。”

  “哈哈,哪里的話,賢,賢侄來此,蓬蓽生輝,下官可是想也不敢想?!焙G逵行﹦e扭的笑道。

  “嗯,我就說海叔叔疼我,定不會吝嗇一頓飯的!”李英沖著眾人開玩笑道。

  “那是,老爺可是個大好人!”小桃這時插嘴道,惹得眾人一陣笑。

  少女見眾人說些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便跑到小桃身邊,伸手拉住小桃,“走,我們一起去玩吧!”

  小桃本來還不知少女要干嘛,直到自己的手被少女拉著,才慌得不知怎么辦,抬頭望向春紅和于媽。

  “先吃飯吧!”海清這時說道?!班牛粫河械氖菚r間玩!”李英接口道。

  “那我們快吃飯呀!”少女跑過來拉著李英的袖子,對著眾人道。

  “對,先吃飯,先吃飯!大伙兒都別站在門外,都進去坐!小猴兒跑快點,你是不是不想吃飯!不吃飯也得來幫忙。”于媽扯著嗓子叫道,說完就向廚房快步而去。

  “來了來了”剛剛進門的小猴兒跟著跑了進去,眾人在海清的招呼下進了客廳。

  于媽端著一大盆粥進來,小猴兒端著一個餐盤跟在后面。

  眾人分主次坐下,海清坐在上座,小猴兒坐在下席,于媽忙著舀飯。三碟咸菜放在桌子中間,一人一大碗稀粥,這便是海清家的早餐。

  “不知李公子前來,也沒什么準(zhǔn)備,一頓粗茶淡飯,倒是希望公子不要嫌棄!”海清坐在上首對著李英拱拱手,略顯窘態(tài)。

  “哈哈,海大人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嬌滴滴的養(yǎng)在深閨的大姑娘似的,你這樣可是在罵我啊!”李英望著眾人笑道。

  “沒有,沒有,我倒是望了公子是軍中之人,是老夫偏狹了?!焙G逦⑽Ⅻc頭笑道。眾人端起碗吃了起來,只有少女和春紅沒有動作。

  李英對著于媽道:“勞煩大娘幫我取一碗開水來?!薄爸挥袦亻_水,不知道可以不?”于媽放下碗筷說道。

  “也可以,只要是開了的就可以。”李英點點頭。于媽聞言就要起身去取,小猴兒卻已經(jīng)站來向著廚房跑去?!拔胰ツ??!?p>  片刻,小猴兒就提著水壺拿著兩個碗回來了,將碗和水壺放在桌上。李英拿了一只碗,倒了大半碗水,放在少女面前的桌子上。

  眾人都是好奇的望著少女,為她不吃飯只喝水而感到驚異。只見少女端碗喝了一口水,大概是覺得水還不錯,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外面是一條花手絹,揭開手絹便看見是一層油紙,打開油紙才看見一個小瓷瓶。少女用手拿起瓷瓶,揭開瓶塞,倒了一顆丸子,扔進了碗中,又小心翼翼的塞緊瓶塞,依舊包成原樣。眾人好奇的望著少女端起碗,輕輕喝了一小口水,歪著頭不知想什么。片刻少女推開碗,站起身,看了眼望著自己的眾人嘻嘻一笑,拿起一根筷子攪了攪碗中的水。少女再次端起水喝了一小口,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小妹妹,可不可以給姐姐一碗水喝?”春紅見狀,不禁脫口說到。話剛出口,春紅就有些后悔,看少女模樣,想來此物定然不是一般的東西,肯定非常珍貴。春紅就欲開口說自己只是玩笑話,卻不料少女已經(jīng)開腔了。

  “好呀!”少女說著給李英使了個眼色,李英笑著給另一個空碗倒了水,放在了少女面前。少女端起面前的水,快步跑到春紅身邊,把水放在春紅面前桌子上?!敖憬愫人?,不夠的話。那里還有。”說罷還狡黠的笑了笑。

  春紅尷尬的笑了笑,伸手去端水喝也不是,說自己不喝也不是,真是恨不得起身離去。

  “姐姐,你咋不喝呢?”少女還是沒事人一樣天真的對著春紅問道。

  “我,我……”春紅羞紅了臉,比涂了胭脂還要紅艷的多。

  “嘻嘻”少女從懷中掏出小布包,塞在春紅手里,“我看姐姐如此漂亮,就和姐姐開了個玩笑,姐姐可不許生氣喲!這個就送給姐姐,當(dāng)做我給姐姐賠罪了。”少女說著跑回自己座位坐下,留著春紅在那面紅耳赤。

  “春紅姐姐,小桃姐姐跟我說你住在解語軒,那里很漂亮的,你可以帶我去玩嗎?”少女拽著春紅的衣袖,一副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放開你的樣子。春紅有些猶豫,但看到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禁開口答應(yīng)了下來。剛開口春紅就有些后悔,不過再聽見少女的歡呼聲,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眾人吃罷飯,海清和小猴兒就上衙門去了,小桃跟著春紅和李英兄妹一起去解語軒,只有于媽一個人不愿出去,守在家里。

  “春紅姐姐,還有多遠(yuǎn)???小桃姐姐,小珠兒真的那么可愛嗎?我可是最喜歡小孩子的。”少女清脆的聲音在道路上穿梭,一會兒拉著小桃,一會兒拽著春紅,喋喋的說個沒完。

  四人說說笑笑,不覺已經(jīng)來到了解語軒外。

  “誰能想到在這偏僻潦倒之地,會有如此雕梁畫棟,倒是別致的緊?!崩钣⑼庹Z軒的樓閣笑道。

  “李公子說笑了,煙花之地罷了,不如此還能如何?!贝杭t說著望了眼大門上的解語軒匾額,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春紅上前推了推大門,卻沒有推開,便拉起門環(huán)扣了扣,等了片刻門從里面打開。一個少女探出個小腦袋,望了望眾人,等發(fā)現(xiàn)了春紅,眼睛里立刻充滿了水霧,“春紅姐!”小珠兒望著春紅,淚水嘩嘩的流下來。

  “小珠兒!”春紅跑上前去,拿手帕輕輕擦掉小珠兒臉上的淚水?!吧得妹茫姷浇憬氵€哭什么呀!”春紅說著拉著小珠兒的手,招呼眾人進門去。

  春紅剛剛進門,就見一個和小珠兒差不多大小的小丫頭看見自己就跑開了,春紅心下暗自詫異。身旁的小珠兒嘴下低聲罵到,“搬弄口舌的賤蹄子!”“你說什么?”春紅更覺詫異,一向單純干凈的小珠兒也罵人了,還罵的那般難聽!小珠兒這才發(fā)覺自己身邊有人,拿小手捂著小嘴,小臉通紅。

  春紅也沒在意小珠兒的異常,繼續(xù)向里走,很快就來到地梯前面?!皢?!我們的春紅大姑娘回來了!”春紅抬頭一看,見是王巧巧靠在欄桿上正朝著樓下張望。

  春紅拉著小珠兒,往竹林方向走去,好似沒有聽到王巧巧的話似的。王巧巧見春紅不回話,認(rèn)為上春紅向自己屈服了,不禁心下甚為得意。

  “喲!你春紅不是自己標(biāo)榜做貞潔烈女嗎?咋還帶個男人回來?是不是想通了?還是說你一直不過是裝作要冰清玉潔的樣子,背地里卻是露出你那水性楊花的本性了?!蓖跚汕蓪χ杭t譏笑到,還嬌媚的朝著李英笑了笑李英卻只是四下望著解語軒內(nèi)的風(fēng)景。

  春紅見王巧巧越發(fā)說的難聽,本欲與她分辨幾句,但想到周圍有客人,便又按下心中怒氣,只想著快點離開。

  “哈哈,你跑什么?難道你也知道羞恥了?倒是奇怪了!出來做妓做娼的沒有人覺得怎樣,可是你做了娼婦卻還自己給自己立個貞節(jié)牌坊,可是可笑的緊哩?!蓖跚汕梢姶杭t依舊沒有反應(yīng),心頭甚是痛快,再看到小桃和少女,心下一轉(zhuǎn),便又捏著嗓子叫道?!皢褑褑?,偷個漢子回家不打緊,居然還拐了兩個雛回來,一起侍奉你的郎君嗎?當(dāng)真是無恥之尤啊!世風(fēng)日下,世風(fēng)……”

  春紅聽王巧巧罵李英他們,心中再也忍不下去,轉(zhuǎn)身就要和王巧巧開罵??纱杭t還未開口,王巧巧突然尖叫一聲:“??!”

  王巧巧右手捂著嘴,痛得她難以忍受,嘴也張不開,只是左手死死的抓著欄桿,望著春紅眾人走遠(yuǎn)。

  “這樣的地方有如此寧靜之處,這方主人也是一個雅人!”李英望著清幽雅致的竹林,不由贊嘆道。

  春紅聽見李英的話,不由頓足望著竹林,眼露追思?!靶〗阏f:‘我們雖然不得已流落煙花,卻不可自甘墮落。我們不求做什么誥命婦人,卻也得有所追求!伶人就更得有雅志,不然就會流于俗地,沒有價值,任人擺布!’小姐是個雅人,也時常教導(dǎo)于我。可是十載過去,我卻依然懂不了小姐的雅!就連小姐教我的琴技,也不過學(xué)到小姐的皮毛!”春紅望著蒼綠的竹葉,好似又看到自己和小姐在一起的情形。

  “嗯,想來你家小姐定是個奇女子!卻不知我這大俗人可有機會見見雅人!”李英先是點頭贊嘆,接著笑道。

  春紅搖頭輕笑,“公子過謙了!只是我家小姐你是見不著了,我家小姐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歸宿了。”

  “哦!妙哉!當(dāng)真是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你家小姐恪守本心,孤芳自賞,已是難得,如今柳暗花明,真是人生樂事?!崩钣⒐恼贫鴩@。

  一群人來到竹屋前,幾個女子進去,獨李英一人留在外面。

  李英閑來無事,便邁步四處閑逛。這片竹林有五十丈長,三十丈寬,竹子間還種了些花,名貴的和普通的都有,甚至連山上長見的都有當(dāng)然這只是李英的猜測罷了。這時的花,大部分都已經(jīng)謝了,只剩下一節(jié)節(jié)枯莖。只有幾株臘梅開的歡快,還有幾株李英不認(rèn)識的花,李英知道那就是野花,因為外面山坡上開的到處都是。

  李英穿過了中間的花圃,一路朝著一個方向而去,想要走到竹林的邊緣,再繞著竹林走一圈。李英走了一刻鐘,才走出了竹林,想不到這竹林居然如此之大,李英心下驚異非常。

  李英腳步不措,繼續(xù)向著深處而去。李英越走越心驚,他感覺自己好似從鬧市走入到深山中一般。李英的心自然而然的沉寂下來,一片寧靜,隨心所欲的觀賞身邊自己時??梢妳s未覺的風(fēng)景。

  李英忘卻了時間,不知道自己流連這美麗的風(fēng)景多久,直到他前方出現(xiàn)一個隆起的土丘,土丘上開著各色鮮花,他才從沉醉中醒來。李英只覺背脊發(fā)涼,四下望了望,卻不知這里是何處,心下思索片刻,便抬步向著土丘走去。

  及至近處,李英所見土丘略有丈許,上面繁花似錦,好似盛春時般百花齊放。李英心下甚是驚異,細(xì)看那鮮花,卻也是非凡,李英竟有大半不認(rèn)識。李英平日雖不說是個愛花癡人,但他認(rèn)識的愛花之人卻不少,耳語目染之下,這天下他不認(rèn)識的花也就寥寥。而如今卻入了如此奇地,他心中哪能平靜,只是仔細(xì)琢磨著這奇怪的花丘。

  李英一處處仔細(xì)瞧這花丘,也是一簇簇的看那花兒。李英終于在花丘對面的左側(cè)有了發(fā)現(xiàn),只見一個一尺半左右的玉石牌子斜立在那。李英撥開玉石牌子四周的花枝,卻見那玉牌潔凈如新,上面的文字卻不是當(dāng)下的文字。

  李英稍微思索了片刻,蹲下身子仔細(xì)看了看玉牌上的文字,文字極為飄逸瀟灑。李英細(xì)細(xì)瞧了片刻,才翻譯出三個字。第一個是個“獨”字,第二個字和第三個字都沒有想起來,第四個字是“向”,劉向之向,由此李英也確定了這些字是漢代的一些非官用文字。第五個李英又不認(rèn)識,第六個好像是“昏”字!

  只有這些字,由是聰明如李英,也是絲毫不知其中有何蹊蹺。倒是第四字引得李英產(chǎn)生了興趣,此字到有些不像字,更像一幅畫。李英不自覺的想起少女的模樣,那妮子寫字時隨意涂鴉,寫出的字不也是如此嗎?想著想著,又想到小妮子最是“博學(xué)多才”,說不定她認(rèn)識這字也說不定。李英想到此處,伸手向玉牌抓去,想要拔出玉牌,“??!”一陣純粹無比的陰寒之力將李英彈飛了出去,李英在地上滾了數(shù)圈才停下,狼狽的站起來。李英在三丈外望著玉牌心有余悸,李英從未體驗過如此身不由己的感覺,即使是死亡也沒有如此可怖。李英搖搖頭,一步步緩緩走進玉牌,見一切日常,便又蹲下身子細(xì)細(xì)打量起玉牌,四下都看了一圈,只覺這玉牌好似被插在那里,實在是看不出什么特殊。

  李英想想無可奈何,最后拔出護身的匕首,取了一片竹子,在上刻下了這字,再自己細(xì)瞧片刻,心中自覺自己比那玉牌上的字還要好看許多。李英回過神來,不禁搖頭暗笑自己一聲。

  李英將竹片揣進懷中,再次起身探索起這神秘的花丘。這次李英有了目的,朝著花丘的西北方仔細(xì)尋去。

  果然不出李英所料,他在花丘的東北方向也有所發(fā)現(xiàn)。在東北方向,李英暗自計算,大概和西北方差不多的地方,李英也找到了同樣的玉石牌子。不過卻不是西北方那個玉牌一般好端端的立在那里,李英一眼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瞧見。這塊玉牌被人齊根折斷了,不錯,并不是利器砍斷,而是蠻力擰斷了的。這個發(fā)現(xiàn)讓李英對著那參差不齊的玉石斷處發(fā)呆許久,他實在難以想象什么樣的蠻力才可以做到如此。

  直到李英聽到少女的叫喊聲,李英才回過神來,他連忙應(yīng)了一聲。然而少女好似沒聽見,繼續(xù)在叫喊,李英又大聲答應(yīng)了幾聲,可是少女的叫聲卻依舊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急,漸漸夾雜著哭腔。

  李英無奈,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沒有片刻,李英就看到了他來時穿過的花圃。李英心中甚是疑惑,轉(zhuǎn)身一望,一切都甚是清晰,好似他一直都站在這里似的。

  “哥哥!”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李英望了過去,只見少女向著自己飛奔而來,而眾人都驚異的望著自己。李英也顧不得眾人眼中的驚異之情,輕輕揉了揉抱著自己的少女的小腦袋,“一會兒見見不著哥哥就哭鼻子?”李英對著少女取笑到。

  “哼,壞蛋哥哥,人家擔(dān)心你你還這樣說人家,天都黑了你還在那里面,你不知道那里面好可怕的嗎?”少女撇了撇嘴,明亮的眼睛瞪了瞪李英。

  李英心頭一震,雙眼略微閃爍,輕輕捏捏少女的瓊鼻,惹得少女不依的直用小粉拳給李英按摩。

  眾人也走上前來,春紅對著李英笑道:“原來公子在此,叫我們好找,倒是急壞了我們小妮妮呢!”說著笑著望著少女。

  少女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可憐巴巴的望著眾人,不時拿眼鏡余光瞧瞧李英。

  “這次是哥哥錯了,哥哥給你道歉好不好?嗯,回到京城我?guī)闳グ遵R寺拔玄暮的胡子好不好?”李英望著委屈極了的少女試探著說到。

  “不要,不要,哥哥壞,玄大師那么好的人,哥哥卻想要拔人家的胡子!壞人!”少女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李英有些發(fā)呆的望著少女,心中下想到,“一直是你打著壞主意要拔人家的胡子好不好?我只是想遂了你的愿,倒好像我是拔胡狂人似的?!崩钣o奈的望著猶自委屈的少女,用生無可戀的語氣說到:“那你想要如何?”

  少女一聽李英的話,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嘴上故作隨意道:“嗯,讓我想想。”“好!你仔細(xì)想想?!崩钣Ⅻc點頭,拉著少女跟在眾人后邊。

  “我長這么大還沒去過錦官城呢!我要去錦官城?!鄙倥嶂X袋道。

  “不可能”,李英說罷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你再想想,能答應(yīng)的我一定答應(yīng)你,只是這錦官城卻不太平,再說父皇和母后也不會同意的?!?p>  少女別過頭,“那還說什么,反正我說什么你都說不可以,還讓人家說什么?說了也沒用?!鄙倥褚活^小牛一樣低著頭盯著地面往前走。

  李英心下不忍,嘴不對心的道:“只要真的可以,便是再難,哥哥也會答應(yīng)鶯兒!”

  “那,那我們回去的時候走揚州吧?”少女鶯兒緩緩說到。

  李英思索了片刻,“好!那就從揚州回去?!崩钣⑿闹袇s暗自盤算,本來他們計劃的是由湘水北上,過荊楚而直奔京都長安,如今去了揚州,少不得要走運河去洛陽,再回長安。雖然這只是計劃簡單的饒了一個圈,可其路程卻要難走的多了,不過既然決定了,李英就只是想著如何走,而不再想什么難不難的問題。李英只是心下計算著行程,卻沒看到鶯兒眼中露出的得意。

  李英跟著春紅她們一直走到地梯下,春紅抬腳而上,眾人都跟著上去,李英懷著滿心疑惑也跟了上去。

  春紅上了閣樓,直接右轉(zhuǎn),走到欄桿邊左轉(zhuǎn)又左轉(zhuǎn),來到薔薇閣,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卻是王巧巧帶著滿面紅光開的,王巧巧打開門見是春紅,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微笑?!芭?!春紅來了,快些進來,王爺和大人可是專門等你了?!蓖跚汕勺炖镎f著,打開了房門,側(cè)過身子嬌笑道。

  “不敢勞煩王姐姐!”春紅只是不卑不亢的應(yīng)了一句,便拉著小手緊張的略微顫抖的小珠兒走了進去。

  “哦!春紅娘子來了,娘子真是風(fēng)采更勝往昔呀!不愧是這解語軒的頂梁柱呀!”劉顯祖大笑著起身對著春紅道,春紅卻只是望了他一眼。

  劉顯祖也不尷尬,好似絲毫不在乎春紅的態(tài)度一般,又熱情的對著李英打招呼:“李公子,李小姐來了,快請坐。這解語軒的柔情茶可是一絕,只此一家,你們可得好好嘗嘗呀!”

  “多謝劉老爺盛情,定當(dāng)仔細(xì)品嘗一番。只是小子是個粗人,喝茶便是牛嚼牡丹,也只是止止渴罷了,可談不上品茶!”李英笑著對劉顯祖笑道。

  “琦爺爺,你好漂亮的胡子呀!”少女鶯兒向著李琦跑過去。

  “你別過來,一個女孩子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樣子!乖乖的坐下?!崩铉皇肿o著自己的胡須,轉(zhuǎn)過頭去,另一只手好似要推開少女鶯兒。

  “不嘛,我最喜歡琦爺爺了,我們一起來做游戲吧!”少女鶯兒撒嬌著跑向李琦,在他身旁坐下。

  李琦見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有禍害自己胡子的樣子,便也放松下來。

  “王爺看上去興致不錯?。∫彩悄矫鴣淼牧??看來此間的茶當(dāng)真得喝上一喝了?!崩钣⑿χ鴮铉辛艘欢Y。

  “哈哈,你小子!我也算是慕名而來,不過卻不是為了此間的茶,而是為了此間的音?!崩铉χ噶酥咐钣?,又笑望著春紅。

  李英望了眼春紅,轉(zhuǎn)而笑道:“我還奇怪為什么都來這里,原來是王爺做東啊!”李琦笑著指了指劉顯祖,“我今天可是來吃大戶的,我可做不起這個東?!?p>  “老爺這可折殺小的了,老爺不就是我的東家,算來這東還是老爺做的。”劉顯祖陪著笑道。

  “哈哈,你小子花言巧語,油嘴滑舌!你那老爹可沒你這樣的油滑??!”李琦指著劉顯祖,笑著說道。

  “琦爺爺,來我們做游戲吧!”李鶯兒拉著李琦的手臂搖了搖,李琦的腦也跟著搖了搖。

  “好好,你說什么游戲?別再搖了,我這老骨頭都被你搖散了?!崩钣⒆プ±铤L兒的小手,止住了她。

  “嗯,我我們就來劃拳,誰輸了就拔誰的胡子!”李鶯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

  “嗯,劃拳,你可不是琦爺爺?shù)膶κ?,琦爺爺?dāng)年……嗯,你說什么?”李琦回過神來,轉(zhuǎn)頭望著小狐貍一般的鶯兒。

  “我就知道琦爺爺是最棒的!那我們快開始吧!”鶯兒開心的叫道。

  李琦裝作沒聽見,對著春紅溫和笑道:“那就請仙子撫上一曲,讓我們解解饞。哈哈”說罷,對著劉顯祖使了個眼神。

  “對對,哈哈,小老兒可是許久沒有聽琴仙子撫琴,小老兒的耳朵可是都發(fā)癢了。”劉顯祖連忙笑著道,還對王巧巧使個眼色,王巧巧嬌媚的笑了笑,起身就要出去。

  “且慢,”春紅出言止住了王巧巧,眾人都是望著春紅。只有鶯兒眼睛對著李琦的胡子滴溜溜的亂轉(zhuǎn),李琦也時不時的撇上鶯兒一眼,小心防備著。

  “小女子斗膽請王爺移步,琴室乃我家小姐親自布置,卻不好隨便移動。再者小女子從跟隨小姐學(xué)琴便只在琴室撫過琴,早已習(xí)慣在琴室彈琴。若是猝然換了地方,怕難免出錯,到時污了尊耳,卻是小女子的罪過了?!贝杭t對著眾人欠身道。

  王巧巧轉(zhuǎn)頭望著劉顯祖,劉顯祖還未說話,李琦已經(jīng)說道:“好!聽琴也是要有聽琴的環(huán)境,這里確實不趁。只看仙子對撫琴的態(tài)度就知道仙子的琴藝定然不差的?!崩铉f著站起身來。鶯兒也站起身,雙眼猶自盯著李琦的胡子,李琦只感覺渾身汗毛乍起。

  李琦也不顧眾人的詫異目光,站起來離座朝著門外走去?!白甙?,老夫的耳朵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享受一餐仙音了?!?p>  只見小丫頭鶯兒望著李琦的怪狀已經(jīng)咯咯笑出了聲,李琦回身望著鶯兒,想想也暗自笑出來聲。

  “王夫人,還請前面帶路,若是怠慢了我家老爺,我劉家可是不依的哦!”劉顯祖笑著對王巧巧道。

  “劉老爺可莫要嚇唬我一個弱女子,誰不知道你劉家家大勢大,我可開罪不起你哩。不過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解語軒對客人可有半分怠慢,若是有這樣的話,你回來砸了我解語軒的招牌都可以。”王巧巧不卑不亢的望著劉顯祖道。

  “哈哈,王夫人所以倒是不差。但我可不會那般野蠻,砸了解語軒,我們以后到哪去喝茶呀!”劉顯祖略微尷尬道,心下想到,這女人今天是不是那個來了,咋說話含槍帶棒的!

  “那么就勞煩各位貴客移步琴室了?!蓖跚汕蓪χ娙烁A艘桓?。

  眾人都起身跟著王巧巧走出了薔薇閣,幾步便來到了琴室。王巧巧推開門,請眾人進去,眾人進去隨意坐下,春紅已經(jīng)坐在了琴前。

  春紅見眾人都望著自己,也不緊張,左手微抬,纖纖玉指輕扣琴弦,琴音便充滿了琴室。

  琴音悠揚,時而婉轉(zhuǎn)如流鶯暗啼,時而急切似奔馬長嘶。一只素手,一張舊琴,一曲相思,一樣的琴音,卻讓每一個人聽到的琴音卻又是不同。春紅玉指不停,一曲如行云流水般彈奏完,琴音乍止,眾人卻還沉醉在琴音之中。

  眾人神態(tài)各異,李琦最是放蕩不羈,好似成了二八年華的紈绔子弟正逐鷹走馬。劉顯祖神態(tài)安詳,怡然自得,好似逗弄孫兒的田舍翁。王巧巧笑容干凈,絲毫沒有風(fēng)塵氣,好似鄰家妹妹一般羞澀清純。李英和李蕊兄妹卻是奇特,李英面色淡然,只能看出他內(nèi)心是愉快的。而少女鶯兒神態(tài)哀傷,卻又透露著欣喜,好似看到自己已經(jīng)失去玩具卻在別人手中一般。劉威的狀態(tài)也是奇怪,時而嬉玩不肖,時而莊重脫俗,竟像人格分裂一般。小珠兒最為單純,嘴里還嘖嘖有聲,好似在享受世界上最美的零食。最純粹的笑是小桃的,她滿臉滿足的笑容,像是饑餓了許久的人終于吃了一次飽飯。

  “好!好!好!賞,給我賞。”首先回過神來的是李琦,當(dāng)然他一回神,眾人也被迫清醒過來了,小桃被他叫聲嚇了一跳。

  眾人望了望四周,有的失落,有的感傷,有的滿足,有的思念,露出的表情各有不同。

  “哥哥,她彈的是娘親的‘黃粱一夢’!”不知何時鶯兒跑到了李英的旁邊,湊在李英的耳邊低聲道。

  李英被嚇了一跳,手已經(jīng)條件反射滑向了腰間,等反應(yīng)過來一張人臉已經(jīng)貼在了他的眼前。李英急忙把身子向后退,椅子摩擦地面發(fā)出吱吱的尖銳響聲,一個重心不穩(wěn),李英差點倒了過去,幸好李英武藝不錯,雙腿死死踏著地面,才不至于倒到地上去??删退闳绱?,李英也是萬分狼狽,等他反應(yīng)過來,見面前的小臉是鶯兒,才松了一口氣。李英片刻就恢復(fù)了平靜,才想起鶯兒的話,的確春紅的曲子和自己曾經(jīng)聽過的半闕曲子相同,那就是自己偶然在宮中聽到鶯兒的母親花妃親撫的。

  李英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當(dāng)時聽后可沒有任何不適,好像只記得自己的心神得到了放松,好似放下了所有的煩惱??墒沁@次完整的曲子卻讓自己很清楚的記得自己被琴音勾起的回憶和向往的生活,難道是春紅的琴藝還不及花妃的深厚?而自己在聽了花妃撫琴之后又有和表現(xiàn)呢?花妃是否已經(jīng)掌握了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一刻李英心思電轉(zhuǎn),想到了太多。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鶯兒關(guān)切的望著李英,水靈靈的眼睛中浮現(xiàn)出擔(dān)憂和不解。

  “嗯,哥哥沒事。”李英伸手揉了揉鶯兒的腦袋,鶯兒癟了癟嘴卻沒有避開。

  而眾人都在夸贊春紅的琴技高超,定然會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春紅恭敬而莊重的說自己的琴技不及小姐的萬一,自己只是學(xué)了小姐的一個皮毛而已,心中甚是羞愧,自己給自己小姐丟了臉。

  眾人言罷,在李琦的建議下,春紅又彈了一曲。然后王巧巧請眾人一起去吃了晚飯,眾人便散去,各自安歇不提。

  春紅和小桃依舊住在海清家中,次日早晨都起了床,海清依舊和小猴兒上衙門去了。小桃?guī)椭趮屩笤顼?,春紅在旁邊看著,拿著一只簫在那輕輕吹著。

  “扣扣”,突然門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春紅叫住欲要去開門的小桃,自己放下簫出去開門。春紅拉開一條縫,就見李英背著伸著脖子向里望的鶯兒。

  “李公子快請進?!贝杭t急忙打開門,“哈哈,不用了,我們兄妹來找春紅姑娘有些事情相詢,不知可否和出去聊聊?”李英對著春紅點點頭說道。

  “哦!現(xiàn)在?”春紅有些詫異,不知李英有何事問他。

  “嗯,如果方便的話,就請姑娘移步!”李英對著春紅微微點頭。

  春紅略作思索,道“好吧,不過我要先去和她們打聲招呼?!?p>  “應(yīng)當(dāng)如此。”李英笑著道,“那我就在此處等著姑娘?!?p>  “嗯,勞煩李公子稍待。”春紅說了句就轉(zhuǎn)身進了院子,來到了廚房。

  “于媽,小桃,我又事要出去一下,大人回來幫我說一聲,不用給我留飯!”春紅進了廚房,對著于媽和小桃說道。

  “春紅姐,你有什么事?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小桃轉(zhuǎn)頭望著春紅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好?!贝杭t拒絕道。

  “不管什么急事也得吃飯??!”于媽朝著春紅埋怨道。

  “呵呵,多謝于媽的關(guān)心,我出去隨便弄點吃的就好,不用擔(dān)心我的。”春紅滿臉笑意的對著于媽道。

  春紅出了門,反身關(guān)上大門?!袄罟?,我們?nèi)ツ??”春紅笑望著李英。

  “那我們便找一個安靜點的茶坊吧!順便吃點早點,想來春紅姑娘還未吃早飯吧!”李英回答到。

  “嗯,也好,小女子倒是知道一個清雅的茶坊,那我們?nèi)ツ牵俊贝杭t點點頭。

  “甚好,春紅姑娘是此地主人,定然比我們這客人知道的多,應(yīng)當(dāng)聽姑娘的。”李英笑著道。

  “那我們走吧!”說著春紅在前邊帶路,不過一盞茶功夫,三人來到一個名叫“陸家茶鋪”的小茶坊。李英四下望了望,雖然茶坊不大,環(huán)境卻是真不錯。三人上了閣樓,要了一間雅間,叫了三壺茶和一些點心。

  不一會兒茶便上來,又過了一刻鐘,茶泡好了,茶博士給三人各倒了一杯。三人各自飲了一口茶,只覺滿口清香,回味無窮。

  李英拿目光望了望二女,春紅喝了一口茶回味了片刻便回過神來,也如李英一般望了過來,二人目光相交,彼此一笑。而后二人都看向鶯兒,小丫頭神態(tài)莊重而怡然,還閉著眼睛在那回味茶香,過了良久才睜開眼睛,望了望兩人,眼睛一轉(zhuǎn),嘻嘻一笑。

  李英望著小丫頭調(diào)皮的笑,也不覺得有什么,倒是春紅的臉微微紅了。

  “小妮妮,你說說這茶如何?”李英對著鶯兒問道。

  “嗯,”鶯兒望了望茶杯,略微思索了一下,“這茶算是我這次回來的路上喝到的最好的茶了。”鶯兒嘟了嘟嘴,“這茶無論從選茶,制茶和泡茶都有很嚴(yán)密的專業(yè)手法,不過這應(yīng)該不是當(dāng)下這些人找到的泡茶方法!”

  “嗯,你如何知道這不是人家研究出來的泡茶方法呢?”李英對著鶯兒笑著點點頭。

  “因為這茶在制作的時候出了一些小瑕疵,而在泡茶時又有選水的小錯誤。而如果是研究出如此優(yōu)秀的泡茶技法的人來泡自己的茶,怎么可能發(fā)生這些小錯誤!”小丫頭昂起腦袋,好似一只驕傲的大公雞。

  李英只是笑著點點頭,接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經(jīng)鶯兒這么一說,這茶好像真的挺好喝的。”于是三人喝起茶來。

  “春紅姑娘,我們請你來是有一事相詢。”李英方向茶杯,端起茶壺給三人倒茶。

  “嗯,我知道李公子定有事情的,有什么事情但問無妨。”春紅溫柔一笑。

  “你怎么會‘黃粱一夢’?”鶯兒突然抬頭盯著春紅問到。

  “嗯”,春紅一愣,“什么‘黃粱一夢’?”春紅不知所以的問到。

  李英和鶯兒對視一眼,“就是昨晚你所彈的第一首曲子。”

  春紅低頭想了片刻,“那是我小姐教我的,怎么了?”春紅望著二人道。

  “嗯,那首曲子我在一個熟人那里聽過。”李英想了想說到。

  “哦!”春紅微微一笑,還未反應(yīng)過來李英他們的意思。“什么?你說你們聽過這曲子?”春紅突然望著李英嚷到。

  李英點點頭,“不錯,我曾經(jīng)聽過,雖然不是整支曲子,卻也非??隙銈儚椀氖峭恢印!毙⊙绢^鶯兒則兩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春紅。

  “那那個彈琴的人在哪?”春紅激動的道。

  “現(xiàn)在在京城!”李英淡淡的道。

  “京城?”春紅略略停頓,神情恍惚,“你們帶我去找她好嗎?”春紅央求道。

  “這怕是不行,她不見外客的!”李英直接道。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帶我去見她,她一定認(rèn)識我小姐,這首曲子是我小姐創(chuàng)的,外人一定不會的?!贝杭t對著李英哀求,起身就欲下跪。

  李英身形一閃,就來到春紅身前,伸手扶住春紅,春紅便動彈不得?!澳愫伪厝绱?!她多半都不認(rèn)識你的小姐,你就算見了她也是沒有什么作用的。再者,你見她恐怕比見你那失去音訊的小姐還要難上百倍。”李英勸到。

  “這”,春紅也有些猶豫了,自己去京城人生地不熟,一個女孩子,萬一找到自己小姐還好,萬一找不到呢?到時候自己如何在那里立足!“還請公子帶我去京城找我小姐?!彼妓髁似?,春紅還是堅定的對著李英說到。她想到自己就算找不到自家小姐,也可以找一個地方賣藝糊口,勉強生存下去應(yīng)該不難。但是如果這次錯過了找小姐的機會,可能此生再也難以和小姐見面了,于是她堅持抓住李英這根稻草。

  李英也有些難辦,不由望了望小丫頭鶯兒,只見鶯兒正瞇著眼睛喝茶,一臉的享受。

  “咳咳,此去京城山高路遠(yuǎn),恐怕你吃不消??!”李英假意咳了咳,想看看小丫頭有什么辦法推辭下。李英心下郁悶,本來是來問她為何會此曲,結(jié)果還沒有問出來卻還要自己幫他找小姐。當(dāng)真是,李英都不知找誰說理去。想要推辭了,又見不得別人哭哭啼啼的,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鶯兒小妮子聽著李英的話,不禁嗤嗤的笑了,連忙伸出小手捂住嘴。

  “你個小丫頭片子,平日哥哥白疼你了!”李英靠近鶯兒的耳旁恨聲道。

  “啊!哥哥你說什么?大聲點嘛!有什么不好說的?”鶯兒突然轉(zhuǎn)頭望著李英大聲道,還露出兩個小虎牙,滿臉可愛的笑容。

  李英心里那個恨呀!臉色略顯尷尬,接著便說道:“呵,哈哈,我是說你看要不要和你春紅姐姐一起,只怕倒時候你買的零食可都有她的一份喲!”

  “沒事,把哥哥那份給春紅姐姐不就好了。”小丫頭搖搖手,大方道。

  “嗯,為什么?”李英一出口才發(fā)覺自己被帶偏了。“我們這一路很難走,帶上春紅姐姐,她到時候腳都要走腫起來,你忍心嗎?”李英連忙補充道。

  “沒事,李公子,我從小也是山里的孩子,上山下山的是常事,再苦再累也挺得住。”春紅連忙保證到。

  “哦!那春紅姐姐,我們就要一起去揚州咯!”鶯兒拍拍手,高聲嚷道,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李英心中很受傷,和女人說事情比指揮千軍萬馬還累。

  “那好吧!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fā)?!崩钣⑿闹杏行┥鸁o可念的感受,嘴上卻還是正經(jīng)到。

  “走咯!”小丫頭鶯兒拉著李英的手,歡呼雀躍。

  李英卻是一臉無奈,本來他以為帶上春紅一個拖油瓶就夠他苦惱了,誰知小丫頭鶯兒非要帶上小珠兒。而海清也再三懇求他帶上小桃,至少把小桃?guī)щx這邊荒之地。李英也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所以到了出發(fā)這天,就是他帶著小丫頭鶯兒、春紅、小桃和小珠兒一起出發(fā)。

  海清帶著小猴兒,李琦帶著劉家眾人,在官道上送別他們。

  李英倒是沒覺得什么,小丫頭鶯兒更是快活的像只小猴子上躥下跳的。只有春紅很是不舍,畢竟在這生活了十多年了,這就是家鄉(xiāng)之情。而小桃也是舍不得海清和小猴兒還有像她親奶奶一樣對她的于媽,淚水嘩嘩的往下掉。而小珠兒也是悶悶不樂,卻沒有流淚,也不見一絲開心,畢竟還是個小孩子,也只是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

  離別,總是少不了這樣那樣的惜別語言,如此言語了半個時辰,眾人終于分開。

  李英騎在一匹俊逸的黑色駿馬上,小丫頭鶯兒騎在一匹袖珍可愛的純白小馬上,春紅、小桃和小珠兒則是坐在一輛馬車上,隊伍終于緩緩在官道上前行。

  “哥哥,管管你的大黑狗,他又欺負(fù)我的小白喵了?!柄L兒對著李英叫嚷,說著還對李英胯下的黑馬張牙舞爪?!罢l讓你把你的小白喵往它身邊趕,它不就是回頭看了一眼嗎!”李英實在是無語,一路上就在小丫頭的吆五喝六之下前進。

  一行人緩緩而行,到了下午才出了升龍縣,繼續(xù)東行,遇夜則宿,天明則行。

  及至李英他們出發(fā)的第五天,隊伍終于出了天州地界。李英告訴春紅幾人,要去拜訪一位前輩,所以要先去引鳳山。于是隊伍轉(zhuǎn)道向南,又是三天,到了引鳳山下,尋了一處獵戶家中湊合了一夜。

  第二日日上三竿,一行人吃了飯食,將車馬安置在獵戶家,便向著引鳳山進發(fā)。

  五人來到引鳳山下,抬頭仰望不可見其山端,山腰云霧繚繞,難全其貌。

  其實引鳳山并不甚高,只約摸百余丈罷了,只是地處丘陵,重巒疊嶂,而此時又正值初冬時節(jié),山中時常起霧,所以更難看清。

  鶯兒小丫頭依舊最是活躍,第一個向著山路跑去,然后是小桃拉著小珠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后面,春紅望了望前面的三個孩子,也一步一步慢慢跟了上去,最后的就是李英,慢條斯理的跟在四人后面。

  “哥哥,你快來追我呀!”小丫頭鶯兒見李英一直都是在最后,便沖著身后叫嚷到。

  “你慢點,不要一會兒摔倒了,咕嚕咕嚕滾下來,我可不會接著你哦!”李英在后面朗聲道。

  五人爬了三十余丈,不到四十丈高的地方,小珠兒就完全爬不動了,便由李英背著先向山頂而去。小桃看上去也是勉強的很,但是她還是一聲不吭的往上爬。

  又爬了十余丈,小桃的臉色通紅,嘴唇發(fā)青。春紅勸她不要爬了,在這等李英來接她,小桃卻說自己沒事,可以繼續(xù)爬。于是又繼續(xù)爬了二十余丈接近三十丈高,小桃突然摔倒,不是春紅見機快,恐怕小桃都滾到山下去了。

  “你就在這里,不要再爬了?!贝杭t板著臉對小桃說到。

  “沒事,春紅姐姐,我可以的,我歇歇就好?!毙√衣燥@虛弱的道。

  “你都站不穩(wěn)了還沒事,你個傻孩子,較什么勁!”春紅急切的嚷道。

  “沒事,我歇歇就好!我能行的?!毙√乙琅f倔強的道。

  “春紅姐姐,讓我和她一起爬吧!”不知何時小丫頭鶯兒來到小桃身邊,蹲下身子望著小桃?!八梢缘?!你可以的。”鶯兒望著小桃低聲道。

  “嗯”,小桃重重的點頭。

  三人歇了片刻,小桃便掙扎著起身繼續(xù)向上爬。鶯兒在旁扶著她,一開始她是拒絕的,最后實在不行了,反而鶯兒成了她的拐杖。

  等三人爬到九十多丈高的地方,小桃突然昏了過去,急得春紅和鶯兒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時李英突然從一旁竄了出來,伸手點了小桃周身幾處穴道?!拔蚁葞仙巾斨委?,你們慢點爬?!崩钣⒄f了一聲就抱起小桃向著山上奔去。

  大概一盞茶時間,李英就回來了,二人也爬了幾丈高。李英背著小丫頭鶯兒,一只手扶著春紅,向著山上漫步而行。只是半盞茶時間,李英就帶著二人上了山頂。

  山頂上一處平地,小珠兒安安靜靜的守在小桃的身邊,一直盯著臉色慘白的小桃。李英將二人放下,對著三人道:“我去看看靜安師太是否在,好跟她說明情況,盡快救治小桃?!?p>  “嗯,哥哥快去吧!我會照顧好姐姐妹妹的?!毙⊙绢^鶯兒一本正經(jīng)的說到,還正了正身子。

  李英笑了笑,“看好你小桃姐姐就好?!崩钣⒄f著運起腳力,朝著深處掠去。因為李英曾經(jīng)來過靜安師太居住的水月庵,所以輕車熟路,很容易就來到庵前。

  水月庵還是五年前李英代人來拜訪靜安師太那般模樣:首先入眼的是三間茅屋正對山下,而茅屋又是靠著樹木搭建的,茅屋四壁是由荊條與柳枝編就。屋內(nèi)沒有什么佛堂,甚至連一個佛像,一個香爐也不曾準(zhǔn)備。

  李英也未細(xì)看周圍,直接來到門前一顆枯樹前,拿手搖了搖樹上掛著的一個小銅鈴。銅鈴“叮鈴鈴”的傳出聲來,李英感覺自己聽得都模糊。

  過了許久,從堂內(nèi)走去一個面色紅潤的少女,身穿道袍扶著門框,對著李英問道:“可是有施主前來拜訪我家?guī)煾???p>  “在下京城李英,前來參見大士?!崩钣⑸洗蝸頉]有見過此女,想來是靜安師太新收的童兒。

  “施主可有要事?師傅有事去了‘蓮葉寺’,此時不在山中。”少女道童對著李英答到。

  李英心下有些可惜,然后對少女道童說了小桃的情況。少女道童連忙讓李英將小桃?guī)兹藥У解种邪仓?,自己則忙著去幫他們燒水。

  李英熬了藥給小桃灌下去,再按摩了她的穴道,使她血液得到活躍,到了傍晚小桃蘇醒了過來。春紅給小桃喂了一小碗淡粥,小桃不一會兒又睡了下去。

  在下午一個不經(jīng)意的時候,李英才發(fā)現(xiàn)那少女道童居然是一個盲人。

  到了第二天,李英和春紅商量,覺得還是要盡早下山,在山上小桃恢復(fù)的很慢。不過小桃這樣虛弱,又怕她經(jīng)不住跋涉。倒是小丫頭鶯兒一句話驚醒了他們,讓他們決定立刻下山?!按四烁呱街?,又是初冬時節(jié),小桃姐姐乃是寒氣入體,導(dǎo)致體內(nèi)陰陽失衡,若是再居于這山上,體內(nèi)陰氣會越來越聚集,身體不但難好轉(zhuǎn),反而會加重。”

  決定了下山,便由李英背著小桃先行,春紅、小珠兒和鶯兒三人在后面慢慢下山。等李英將小桃背到獵戶家,再返回山上去接三人時,三人已經(jīng)到了山腳了。

  一行人在獵戶家停頓了三天,小桃的氣色漸好,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路。于是李英向獵戶交了房錢,獵戶卻不要,聲稱李英幫他打的獵物已經(jīng)夠他吃一個月的了,又怎么能再收錢!李英和四女辭別了獵戶,向北而行。

  由于小桃身體不見好轉(zhuǎn),所以一路行進很慢,到了第三天才到了少女道童所說的“蓮葉寺”所在的鳳鳴山下。

  鳳鳴山雖名為山,實際只是一個十余丈高的高坡。李英一行車騎來到山下也未停留,直接向著山上而去。

  向山上行了半個時辰,李英一行人便已看見一座莊嚴(yán)宏大的寺廟。李英來不及細(xì)瞧,便和鶯兒下了馬,趕著馬車向山門而去。李英將馬車與馬交給知客僧安排,自己抱著小桃和三女進了寺院。

  知客僧將李英他們安排在外院住下,又請了專門的醫(yī)師為小桃看病。如此一行人暫且住下。

  第二日一早,李英和鶯兒早早起來洗漱了就去寺中拜見靜安師太,可惜的是靜安師太不在寺中。李英四下打聽才知道師太已經(jīng)出游了數(shù)月了,李英心下想到這回是見不到靜安師太了。于是和鶯兒商量等小桃病愈了就啟程前往揚州。不過當(dāng)他們回到住處,又一個消息改變了他們的計劃。醫(yī)師告訴他們小桃是由于體質(zhì)差,而產(chǎn)生了超負(fù)荷的運動,導(dǎo)致內(nèi)臟受損,沒有兩三個月的休養(yǎng),身體不能受累太甚,不然會留下病根,一生難治。

  李英和春紅商量,最后決定把小桃留在蓮葉寺中休養(yǎng),而他們明天就繼續(xù)趕路。于是小桃的命運便再一次被別人所書寫。

  長興十二年臘月廿五,也就是李英一行人離去的半個月后,小桃終于可以像以前一樣快活的在荒野上奔跑了。小桃很高興,甚至忘記了胡大伯的告誡,一直跑到自己跑不動了才躺在地上,對著陰沉沉的天空發(fā)呆。

  小桃現(xiàn)在好想博學(xué)而美麗的春紅姐;威嚴(yán)卻不失仁愛的老爺;任勞任怨,對自己好似親孫女的于媽;活波勇敢,總是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的小猴兒;聰明伶俐,可愛頑皮,總是讓大家忍俊不禁的小丫頭鶯兒;甚至連那個呆呆的小珠兒也時常在小桃的腦中飄蕩;還有那個英俊瀟灑,肩膀?qū)掗?,好像天下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李英。

  小桃曾經(jīng)不止一次想要去找她們,但是最后都被啰嗦的胡大伯啰嗦一遍。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她們,一出房門,她便不知該向哪一個方向邁步。

  “小桃,你看,這是我采的花,好看嗎?”一個臉蛋圓圓的小女孩手里抓著一把小桃不認(rèn)得的野花跑了過來。

  “小蓉,你又去摘花了!師太們會生氣的,到時候又會找你娘親,你娘會罵你的!”小桃對著小蓉道。

  “嘻嘻,不怕的,娘親只是假意罵我罷了,她還告訴我:花生來就是讓人折的,不然花開花落,最后化為一捧土,那樣的一生是多么的無趣!還不如讓人摘下來觀賞,插在頭上,那樣人會得到快樂,而花也會更加美麗!而花兒最后還是會化為一捧土,我們并沒有做錯什么!”小蓉嘻嘻一笑,學(xué)著自己娘親的模樣說到。說完還附在小桃耳邊輕聲道:“娘親還說那些師太都是假清高!如此活著的人,都不會真正快樂的?!毙∪卣f這話時自己都不知其中意思,只是鸚鵡學(xué)舌罷了。

  小桃雖然只比小蓉大了幾個月,經(jīng)歷的卻要多的多。聽了小蓉的話,再聯(lián)想和你交往不多的幾個師太,倒真的感覺到那些人說的話口不對心。

  “你個小丫頭片子就知道饒舌,看我不告訴王嬸兒,說你在背后編排她!”小桃對著小蓉笑道。

  “我哪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娘親就是那樣說的。”小蓉有些不快,瞪著小桃道。

  “哈哈,你可真是直性子,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聰明些!我說的都是逗你的話罷了,你居然當(dāng)真了。”小桃指著小蓉笑道。

  “哼,你又欺負(fù)我,不過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娘親說我這樣的性子最好,我何必要再變呢?”小蓉聞了聞手中的花,摘了一朵扔給小桃。

  小桃撿起花來,看著鮮艷明媚的花朵,她不禁想到這嚴(yán)寒的冬季也有如此嬌艷的花,它得有多么大的勇氣呀!

  “小桃,又在發(fā)什么呆?走去我家吃飯吧!我娘親今天去肉鋪了?!毙∪卮驍嗔诵√业乃悸贰?p>  “不了,我還是吃寺里的齋飯吧!”小桃拒絕到。

  “那些齋飯連一滴油水都沒有,有什么好吃的?我娘親說我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光吃那些沒有營養(yǎng)的東西,所以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家吃飯吧?!毙∪赝√覄竦?。

  “哈哈,你讓我去吃飯,不怕我吃了你就吃不飽了?”小桃望著盯著自己的小蓉。

  “嘿嘿,怎么會?我娘親說我長太胖了,這樣對身體不好,所以我才叫你去幫我分擔(dān)一點?!毙∪匦χ读顺蹲约旱念^發(fā)。

  小桃望著小蓉,內(nèi)心深處拂過絲絲感動,小桃低頭裝作思考,憋住了自己的眼淚。

  “小蓉,長大了你會去找你的父親嗎?”小桃扯開話題到。

  “我找他干嘛?”小蓉有些奇怪的望著小桃。

  “那他要是來找你呢?”小桃和小蓉對望著。

  “那我就躲開呀!不然被他抓住了,他會打我的?!毙∪乩硭?dāng)然道。

  小桃停頓了片刻,接著問到:“那你會給他錢嗎?”

  “我就是把錢扔進茅廁,也不會給他的。”

  兩人都沉默著望向遠(yuǎn)方。

  許久……

  “小蓉,他若打你,我會幫你打他的!”

  “嗯,謝謝你,小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娘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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