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壞設(shè)定
既然潘朵拉王女為了帝國，那解放她的唯一辦法只能是毀掉這個帝國——與設(shè)定抗衡的只能是設(shè)定，能顛覆原則的必然是原則。
雅克·霍碧思，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王女的理想，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潘朵拉的意志。
你知道帝國的腐敗勢力不會輕易放過她，任憑她再多功績都將被打入背叛勢力；你知道她會因為自己的理想而死，她的耿直與忠心到頭來只會被帝國的腐敗玷污；你也知道這么下去，能拯救她的只有你。
把你的生命貢獻給我吧，雅克·霍碧思，我道格·丹尼克斯將令你貫徹忠誠！
說時遲那是快，混亂中挪步到老國王身前，令鋒芒嵌入雙劍出鞘的寒光，剎那間身形閃爍，雅克釋放了自己的絕招第五技“游鶴五閃”！
戛然而止的噪聲，頓時整個大廳陷入死一般的靜；皇座上幾乎沒有一點血跡，只有頭顱錯開脖子時，老國王尚且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亡的迷惘——同時被斬首的，還有旁邊的兩位王子。
劍式有五：一式破除保護皇座的魔法護盾，一式取國王首級，兩式斬落陷害公主的余根，最后一式除去束縛小公主的枷鎖。
“父……王？”
顫顫巍巍伸出被解放的雙手，潘朵拉王女捧起滾落到自己膝前的老國王頭顱，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
那邊，幾乎同時，幾位魔法師合力釋放魔法：
“第一重魔法，痛生！”
“疊加第一重魔法，撕裂！”
“疊加第一重魔法，火焰牢籠！”
“疊加第一重魔法，力氣剝奪！”
“疊加第一重魔法，電蛇游擊！”
“疊加第一重魔法，火球構(gòu)造！”
“筑成第三重魔法，活死人的嘶吼！”
只須臾雅克將軍便動彈不得——皮膚由內(nèi)至外不斷膨脹著寸寸龜裂，迸出絲絲金黃的血液滾燙得恍如巖漿，隨之筋脈紅腫，神經(jīng)有如漆黑的印痕般浮出肌膚；曾經(jīng)剛毅的臉龐立馬變形，雅克將軍甚至握不住劍，只忍不住聲嘶力竭地大吼！
在身體爆炸前，雅克雙目充血，眼角流膿，卻依舊死命盯著跪在地上捧著她父親頭顱不知所措、眼神中幾乎已經(jīng)失去光彩的潘朵拉王女，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那些幾乎無法維持音節(jié)的字詞：
“使用……魔法！”
“轟隆！”
瞬間雅克將軍碎裂成漫天熾熱的金色血絲，哪怕一點保持原色、維持原狀的皮膚也沒有留下。
審判室外的狹長走廊，隨著道格面不改色、甚至情不自禁哂笑的緩慢踱步，雅克將軍帶來的士兵迅速從兩邊鋪開，紛紛與周圍的帝國護衛(wèi)短兵相接。
使用吧，潘朵拉·阿力比斯，這種情況下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為了帝國榮譽、誓言保衛(wèi)帝國而奮斗在最前線的小公主”，你的這個設(shè)定已經(jīng)被顛覆了，就老老實實成為我道格·丹尼克斯肆意玩弄的傀儡，讓他們見識一下極限魔法的恐怖吧！
審判室里，教會魔法師們拂開雅克的金色血霧，卻發(fā)現(xiàn)潘朵拉王女已經(jīng)站起，依然捧著老國王的頭顱，嘴里倒呢喃著不熟悉的名詞：
“封感，萬殺?！?p> NO.10的“封感萬殺”，顧名思義就是“封存感覺，殺戮萬物”；包括視覺、聽覺、味覺、觸覺、嗅覺，只要在五感內(nèi)的活物就都會被這個魔法全部殺死，配合抹除所有感覺尋人的另一個極限魔法“第六視”可達到定點秒殺的目的。
是的，潘朵拉·阿力比斯，假如那個時候你直接用掉這兩個魔法，就不會導(dǎo)致現(xiàn)在這般處境——直接殺掉教會魔法師馬拉·新碧蘭特的話。
這一切都是你的天真所致。
不會魔法的家伙倒沒什么，但竟然留下作為“教會魔法師”的目擊者，這就是你的愚昧了……
推開審判室大門，映入道格眼簾的是有如瓢潑般撒落地面、飛濺到墻壁、沾染皇座的血漿，或腥紅中帶著絲絲暗金色——
倒在王座旁邊的幾具無頭尸顯然沒有那么大出血量，這光景應(yīng)該還有很多人……是軀體全部炸裂了嗎？就算是在游戲里，這副慘象也確實令人作嘔。
大廳正中央是抱著頭顱坐地痛哭的潘朵拉，她早已被染成血人，也是整個審判室里唯一的活物。
走到潘朵拉身邊，看到了她那梨花帶雨的哭臉，咬咬牙，道格不自覺移開視線：
“走吧，這是雅克將軍自己的選擇；這里已經(jīng)沒有你所留戀的東西了?！?p> 可惡！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NPC，這種表情說到底不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程式設(shè)定——她既不會悲傷，也不會難受，只是程序讓她這樣做，她便呈現(xiàn)出類似“悲傷”的狀態(tài)……
但明知道一切都是演算的結(jié)果，這種凄涼感到底是什么？我太仁慈了嗎？仁慈可沒辦法把我從“愿望”里弄出去啊……
忽然回過神，不知什么時候，道格發(fā)現(xiàn)潘朵拉已經(jīng)放下頭顱，站到自己身前，手里捏著雅克將軍的劍。
往前一步把劍刺出，她不說一句話。
倒映在道格驚恐的瞳孔中，潘朵拉緊握劍柄，使劍身直直地沒入進他胸膛！
甘甜的味道涌上喉頭；道格緩緩抓住她手腕，卻無法看到她掩飾在劉海下的眼睛：
“為……為什么？”
“‘使用魔法’？這是你對雅克說的原話吧……”
抬起頭，潘朵拉怒容滿面：
“我無法原諒你，殺了父王的混蛋！毀滅了我國家的惡魔！”
咬著牙縫間的血絲，猛然明白了什么般，道格瞪大雙眼，朝她咆哮著質(zhì)問：
“不可能，只是一個NPC而已，你不可能擁有仇恨！是誰？是誰在外面輸入指令！你們究竟想利用我做些什么？回答我！”
對了，假如有人更新指令的話，我記得設(shè)定會及時反映出被變更后的屬性……
顧不上潘朵拉把劍抽離的痛楚，僅僅退后一步，道格只死命喚出系統(tǒng)界面，打開到本應(yīng)該是代碼空間的設(shè)定信息，迅速劃動到潘朵拉·阿力比斯的頁面：
設(shè)定沒有變。
難道我這里看到的設(shè)定已經(jīng)被從服務(wù)器中抽離出來？變成了一個不會產(chǎn)生任何變更的副本？
這一邊，潘朵拉已經(jīng)把道格撲倒，騎在他身上立起劍身奮力插下！發(fā)瘋般重復(fù)著一次又一次！
看著飛濺的血絲，哪怕無法動彈，昏迷前道格依然藉由疼痛的刺激拼命思考：
那樣的話就只能從現(xiàn)狀分析——他們?yōu)槭裁摧斎搿皬?fù)仇”指令？他們無法殺死我，如果是為了讓我產(chǎn)生疼痛的知覺以忌憚就不應(yīng)該是“復(fù)仇”而是“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