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盛華偏頭撇了眼坐在地上傻傻看著自己的李景,接著對云憂璃說:“還記得你來沫邑,在七澤石碑上看見的那六個字嗎?以前你問我,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我告訴你。永世不得超生,就是墮入地獄和惡鬼界,永遠不能投胎,沒有機會轉(zhuǎn)生成佛,也不可能再世為人,就是會永遠消失在天地間,你不會記得我,我也不會記得你?!?p> 盛華語剛落,一道青影飛速帶走李景。一處綠光籠罩著的樹林中,一個挨著一個的大樹屋搭建的很是別致,屋外是一個較為簡單的洞口,屋內(nèi)有著各種用竹子制成的各類家具。乃至樹梢頂上的地方有數(shù)之不盡的螢火蟲點綴。
這片林子在大荒中被潮渠氏族占據(jù)多年,他們自力更生,搭建樹屋,受扶桑帝庇佑。
“這幾日你就安心在我宮中住下,我會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好的?!背鼻烂C的看著目前供奉在柜上的一尊人像,細細說著。
樓宇下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末嬉氣勢洶洶的走進樹屋,潮渠迎了上去,笑盈盈的攬著她的肩道:“夫人,你怎么來了?”
在末嬉那滿眼透著懷疑的目中,他竟有些心虛。
“我阿母去了天上,阿爹也不管我,我只有你了,難道你也要閉門不見我嗎?”
末嬉話剛落,潮渠才注意到她的胳膊有道刮痕,像是蹭在粗糙的東西上弄傷的,他走到柜前,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從中取出一個藥盒,小心擰開蓋子,用拇指在那白色的凝膠上摸了一下,在將手指上的藥膏涂到末嬉手上,他口中叨叨不休的對她囑咐著:“早晚各凃沫一次,你要記著,玉砌霜不比山中其他草藥,他見效較慢,愈合卻不留疤,是濟良藥?!?p> 末嬉露出一抹感動,接過他手中的玉砌霜,嘀咕道:“沫邑來人了,我受傷了,如何能夠在外人面前…我不想別人見到我丑的樣子,我阿嬤說沫邑來的人不好惹,你一定要妥善招待客人,不要留下把柄給他看見!”
潮渠聞言,輕笑著將手縮了回來,再次走到柜前,靜靜看著那尊人像,道:“或許有人可以幫我們應付使臣?!?p> 末嬉楞在一處許久,這才在潮渠的揮手下,被人請下樓宇。
距離王屋不遠的客屋中,軒轅棠麗背手站在窗前,李景著一身蠻族女裝走近他些,將他全身打量一番,認真問道:“嗨,你是王城來的嗎?我叫又夏,你叫什么名?”
軒轅棠麗頓了頓,呆呆的看著她,口齒不清的回答:“軒—轅—棠—麗”。
李景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笑盈盈的看著他,輕聲說:“謝謝!”
沒錯,大荒之中獨獨她的出現(xiàn),讓他意外的覺得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野蠻的,或許在某些不為人知從未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活著和他一樣的人,他們知文識字,講理懂禮。
軒轅棠麗還未明白她的那聲道謝是何意思,李景已經(jīng)踮起腳尖,雙手扶著他的兩臂,在他肥胖臉頰上親了一下,道:“你的名字筆畫太多,我擔心自己記不太清,聽說你在王氏族譜上排名十四,以后我管你就叫十四可好?我在家中排名小九,不過沒有人那般稱呼過我……”
李景還未將話說完,軒轅棠麗便插言道:“你是倉帝新收的徒兒,叫阿翔是嗎?”
他突然問起,李景一臉朦朧的停在一地。許久之后,窗前飛過兩只蝴蝶,她才淺淺回道:“你怎么叫著好聽就怎么叫吧!”
“你聽過蘇木氏的隕石坑嗎?”軒轅棠麗突然問起。
李景眼前頓時受一陣白煙迷陣蠱惑,使她看到炎魔結(jié)界中的前世。
在萬頃碧波的水面上筑起一座形似土瓜一般的宮殿,一個身著紫羽衣的妖孽美男向她伸出一只手,擺出一副迎接的樣子,欣然問候:“你回來了!”
李景手不由得伸了出去,正要觸及面前的男子手時,李景身側(cè)走來一個青衫羽衣的仙女,慢慢走到他面前,她的眼中深深烙上不悅的神情,淡淡道:“是啊,你一直都在等我回來??墒菛|華你想過沒有,我為何來找你,不是因為我想明白了,要回來做什么天后。那是因為你無端折了蘇木淮堯的陽壽,你是天帝,怎可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來!”
她的目中頓時生出一股震憤,堂堂三界之主,他怎么會做出亂殺無辜的事來,她那滿滿失望,已經(jīng)將他整個人從外到里全部看透、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