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軒從馬車一側(cè)拿出一個酒壺,喝了兩口酒,對馬車外的靖聞?wù)f:“師兄,你不會聽著丫頭的話,調(diào)轉(zhuǎn)車頭吧?”
辭霜在聞言,立即插言道:“開什么玩笑,怎么可以因為一個瘋子耽擱了回京的時間,二殿下飛鴿來信說駙馬就在漓江關(guān)口候著,公主要是途中有個什么閃失,你們二人拿什么賠給烏桓!”
陌軒眉頭一緊,真是煩透了辭霜的認真嘮叨。
車外的靖聞笑道:“會出什么事,辭霜姑娘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些,我與師弟、公主都是修仙的,我們自身也學了不少法術(shù)伴身,要是真有事,我與師弟也會舍命護住公主的。公主仁慈,我青城山的規(guī)矩就是救人,若真如辭霜姑娘所言,跟來的人對公主有所圖,那就更該弄清楚事情,以免到頭來還是誤會一場!”
辭霜怒火中燒,瞪著陌軒道:“也不知我家公主是倒了幾輩子的霉,怎么認識你們這種壞胚子,上玄冰他可不是人,你們想幫他,真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靖聞公子是大師兄,你有多少把握可以跟他打?還有陌軒公子,你有多大底氣可以不被他一拳打死?”
李景聞言,見三人吹鼻子瞪眼的口不饒人,她突然笑了出來,道:“你們繼續(xù),我要睡會兒!辭霜,到了記得叫醒我?!彼S手扯了下辭霜的衣裳,吩咐著。
“公主,你可不能睡呀!他身上有玄冥珠,隨時隨地都能讓你進到他所設(shè)下的迷陣中,這還沒有到長安,就是還在大荒,這兩個廢物雖說都是你師兄,可他們同你一樣都是被人操控的對象,你一定要聽奴婢的話,只有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鞭o霜一把抓住她的手警示著。
李景疑惑,將她的手推開,道:“你這丫頭胡說什么,我不是已經(jīng)下山了嗎?你說我還在里面,有什么證據(jù)!”她說著,心中不由的生出一頓質(zhì)疑,辭霜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一點看不出是在跟她說玩笑話,她顫抖著手去掀車簾,車簾外經(jīng)過的樹林,就像被一層白膜罩起,馬車前行的路口生出濃霧,一切正如辭霜所言,都還沒有結(jié)束,她依舊像是隨身帶了閃現(xiàn)法術(shù)一般,悄無聲息的穿越在各個結(jié)界里。
她閉目咽了口口水,沮喪的開口對車外的靖聞?wù)f著:“師兄,繼續(xù)趕路吧!我相信辭霜,我們要出去就要聽她的,去漓江。”
一旁陌軒已經(jīng)睡著,車外靖聞問道:“師妹,漓江究竟有什么?那丫頭的話可信嗎?”
辭霜再受質(zhì)疑,她一下掀起車簾,駁道:“漓江下自然是有美女的,還說你們修仙,這是修的哪門子仙,你師父不曾跟你們說起過,一位上神的仙體就被藏在水下,你們?nèi)サ侥?,下了水就會看到一切,真是孤陋寡聞!?p> 靖聞聞言,立即停下馬車,萬分佩服的給辭霜行了個大禮,道:“姑娘懂得可真多,我?guī)煾钢皇莻€得道的小仙,怎會知道姑娘說的這些,聽姑娘說起,想必姑娘你一定認識水下的上神吧?”
辭霜笑道:“怎么,想要攀關(guān)系走后門嗎?甭想了,公主或許可以出去,至于你們,只怕是要留在烏恒做奴隸的吧!”
靖聞緊了緊手,苦笑道:“姑娘,你別拿我尋開心了,我們根基雖低了些,可怎么也與公主師出同門,你是公主身邊的人,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帶我與師弟一起出去吧!”
靖聞對辭霜身后的李景投了個眼色,李景便輕拍著辭霜肩道:“別鬧了,快看看,天都亮了,這地方我來了太久,也不知待了多久,父皇、母后他們身體可安好,大哥二哥他們還在里面嗎?”
李景開始擔心起家人,辭霜道:“公主放心,等漓江結(jié)界一破,所有人都會回家的。”
靖聞附和道:“師妹,辭霜姑娘說的是,你就放心吧,眼下我們趕路要緊,你在車內(nèi)做好,我馬上趕車!”
李景點頭道:“只好這樣了。”
馬車外,鞭子一下,馬兒叫了一聲,便瘋狂的朝著北面路口跑去。
車內(nèi),她惶惶不安的拉著辭霜的手,辭霜瞟了眼車外飛過的白影,用手在李景眼前一掃,她昏睡過去。然而口中卻碎碎念著:“萬頃碧波,慧岸棠麗,倬彼云漢,昭回于天,天降喪亂,饑饉薦臻。倬彼昊天,寧不我矜?亂生不夷,靡國不泯。民靡有黎,具禍以燼?!?p> 辭霜在她耳邊輕聲道:“記住,你叫清漓,是烏恒唯一的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