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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悠悠兩千載

第七十五章 苦果

長生悠悠兩千載 落紅應(yīng)無情 1512 2019-01-13 01:40:16

  青蔥的綠茵地,本該是一片榮榮生機,此時卻是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濃稠的鮮血取代綠色成為了這片戰(zhàn)場的主色調(diào),在深入骨髓對我武器下,一具具枯骨絕望的或是凝視天空,大地,亦或者他們效忠的首領(lǐng)。

  一邊是滿帶銀甲的士兵,他們是整個秦國最為精銳的軍隊,他們并不深入戰(zhàn)場,他們只屬于秦王一人管轄,他們以最精英的管理,被賦予最精銳的武器,同時也接受了最為可怕的洗腦,他們是只屬于秦王的一把劍,永遠只會對秦王效忠。

  另一邊是兩個男子,正是商鞅和縐文,他們神色憔悴,手中的兵器早已銹跡斑斑,他們的腳下都是倒下的或他們的,或?qū)γ娴氖勘嗳盏耐雒继?,他們的精神已?jīng)繃緊到了一個極點,商鞅培養(yǎng)出來的私兵也死傷殆盡,剩下的只有他們而已。

  “商鞅,你已無他路可退了,你難道還在指望著趕到商地尋求庇護吧!告訴你吧,現(xiàn)在你在商地的根基已經(jīng)全權(quán)被秦王接管收回了,你的家眷也已經(jīng)全部緝拿伏法了,現(xiàn)在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跟著我回到咸陽接受審判吧!”

  銀甲士兵的身后,公子虔正扯著嗓子沖著商鞅和縐文大喊道,他臉色倨傲,似乎已經(jīng)瞅見了商鞅朝著他跪下,誠惶誠恐的模樣,可是在他的面前,卻是的商鞅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后,愈加冷靜的面孔。

  “終于要結(jié)束了嗎,畢竟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退路可以退了?!?p>  鄒文朝著商鞅看去,商鞅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言道。

  “夠了,時間也差不多了?!?p>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將最后的地方選在這里嗎?”

  鄒文喃喃說著,他的身前是被兩人刻意疏忽,正在大哄大叫命令士兵向他們進攻的公子虔,商鞅和鄒文一樣,都沒有理會趕來的士兵們,而是重重的點了下頭,說道。

  “或許,是因為這里擁有我這輩子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嗎?!?p>  “原來是這樣。”

  得到了商鞅答案的鄒文應(yīng)聲,沒有片刻猶豫的邁出了前進的腳步,他沒有武器,但他直接從一位腳下的尸體中拔出了一把鋒利的寶劍,將之豎在身前,污穢的臉癡癡的笑著,舉著盾牌的士兵嚴(yán)正以待,冷酷的兵刃閃爍著寒光。

  “商君,請原諒,我要先走一步了?!?p>  商鞅的嘴唇顫動,他艱難的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就眼睜睜的看著最終沖向那兵陣的鄒文被同時刺出的矛槍刺中,狠狠的舉在空中,商君默默的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卻已經(jīng)發(fā)出沾滿了鮮血的矛頭已經(jīng)齊刷刷的對準(zhǔn)了自己,只待一聲令下。

  “很抱歉,鄒文,我到了最后一刻還是沒有能夠告訴你真正的原因?!?p>  商鞅取下腰間的一把匕首,匕首上涂滿了自己淬上的毒藥,他架在胸前,露出刀芒,一直在后面趾高氣揚指示著士兵進攻的公子虔見到商鞅到了這種地步,仍舊在做著無謂的反抗后忍不住笑出了聲,大笑道。

  “商鞅,難不成你還想指望用這把匕首對付我們嗎?”

  “或許吧。”

  商鞅笑的很歡快,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匕首,盯著商鞅匕首的公子虔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忙著大喊道:“趕快的,奪下他的兵…………”

  身體緩緩失去重量,和那次和公子卬對陣那次生死訣別是如此的相像,他見過人生路途中一個個過客的離開,公叔痤,魏惠王,秦孝公,景監(jiān),他的父母,子弟,鄒文……

  記憶的漩渦翻滾,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同樣的這一幕,但再次看見卻仍然止不住心中的苦澀,在一道道穿過天空的流星力氣,他倒在海中,這次的他沒有掙扎,他閉上了眼,他不希望再看到那曙光再次為了他落下這絕望的海。

  一切都結(jié)束了嗎?

  掌心無力放開,終于,他也露出了一道笑容。

  請原諒我,洛君,我終究沒有完成你的夙愿。

  刀口撕裂開了自己的胸口,公子虔幽深的看著眼前已經(jīng)僵硬的軀體,士兵們依舊僵持,詭異的只能聽到風(fēng)的呼聲,終于在公子虔的身后走出一個小廝,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抵在那具軀體的鼻口。

  “商鞅死了。”

  死了?見到自己的仇人終于被自己逼上了絕路,報仇心切的公子虔忽然感到了一個無法言語的,空洞的落寞,他這個時候應(yīng)該笑才是,勝利者的,猖狂的笑,可是,為什么,他怎么都無法露出笑容……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一陣劇痛從他的喉部傳來,他震驚的想要大叫出聲,回答他的,卻是一個個重新列陣應(yīng)對的敵人的士兵。

  公子虔漸漸明白了很多,他想要舉起手,觸碰那張擋住被商鞅法令所割掉鼻子面具,可是他再也抬不起手來,最后的意識,隨著那一刀陷入了最后的沉睡,他或許不會知道,在這最后,與之同時的,朝廷上那股頑固貴族派的勢力,在自己洋洋得意,做著自以為可以左右甚至控制新王的美夢中,被秦惠文王一刀切下他們的頭顱。

  “無論是商鞅,還是這些頑固派的貴族都是阻擋王勢的阻礙,在秦王面前,他們也只不過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或許兩者不同的是,商鞅在知道了真相后安心的走上自己最后的單行道,而他們這些舊貴族,卻在醉生夢死中死去。”

  是夜的未果,靠在樹梢上的男子靜靜述說著他的看法,望著月出的方向,看向他身側(cè)的人,背對著自己,不知道是否真的在聆聽他的人。

  “或許從這點來看,商鞅是幸運的,因為他是沒有疑問的死去,而洛君……哎?!?p>  “這是父親的本意,父親,他要比誰都要了解先生?!?p>  身側(cè)的人回道,然后直覺的閉上了嘴,將身后的書箱背起。

  “你以后要去哪里?!?p>  “誰知道呢?!?p>  衛(wèi)言回以男子最璀璨的笑容,壓低了竹制的帽沿,拍了一下自己的書箱。

  “或許,是用我的余生來填補父親最后的遺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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