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要在勤奮的打磨下才能發(fā)揮作用,最可怕的是有點點聰明,卻自負聰明。
窮學生最怕的是成績不上不下,吊在中間不死不活,既不能以優(yōu)異成績拔得知識改變命運的頭籌,又不能像成績差的學生說走就走來去瀟灑。
我最終在數(shù)學成績上還是消磨了才華,還不如眾人了。
我中考成績很不好,考不上縣里任何的一所高中,于是去了一個招分門檻低的實業(yè)嶺中學念高中,這所其實既是高中又是技校,畢業(yè)會有雙證頒發(fā)。
這所高中離我們家遠了很多,相當于去鎮(zhèn)里來回兩趟。所幸,這次學校有床了,但不是獨立床,而是聯(lián)板床,像大排檔一樣。
夏天天氣炎熱,我們光著膀子,露著白背睡覺,就像案板上待宰割的豬肉。
上了高中,我終于有點成熟男孩的氣息了,臉上瘋狂地長出胡子,且這胡子越刮越粗,聲音愈發(fā)渾厚。
這次我又很快結識了一個要好的朋友,和我同一個鎮(zhèn)的,他叫林土森,也是個高個子,我們走在一起就像一根長和一根短的拐杖。
他性格隨和,又有點自卑,與我一樣是個窮學生,人緣沒我好,很愛面子。
高中三年,我們同班,同路,同吃,同睡一鋪,同愛好電子知識,平時吃飯的菜我們合買,被子合蓋,東西合用,兩人就差沒合為一體了。
一次,土森修個Am臺式收音機,修幾天都無修好,他修到不耐煩了,無計可施,便放話誰能修好這臺機,他就叫這人做師父!
我自告奮勇要在修理電器技術上贏過他,于是我來修,我一會兒便修好了,他很不好意思,他又不肯叫我做師父,他怕他的技術差讓人知道。
高中與我要好的,還有一個同鎮(zhèn)的,同級不同班,高中三年有一年是經(jīng)常與他一同回家的。
這個伙伴,與我和土森性情上大大不同,他很陽光,很大方,特愛搞交際活動,經(jīng)常請女同學吃零食,像個少爺般的存在,就算借錢也要請女同學吃東西,就為一句說到做到。
畢竟他家境寬裕,父母是開小賣部的,又是唯一的兒子,他的父母及姐姐們很寵溺他。他也陽光開朗,善于表達自己。
我承認這樣的男生是很有魅力吸引到女孩子的,我和土森兩個窮酸小子在他身邊就發(fā)揮壁花的作用:烘托!映襯!
多年后,他秉持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和自信一路乘風破浪,從鄉(xiāng)村小教師晉升知名校長,享譽一方。
高中大多的時候,我已無心課堂的學習了,上課不是睡覺就是和土森聊天,有時會鉆研討論電子物理知識。有的沒的去聽老師講,似乎我們與老師處于不同的一個三維空間,各自有各自精彩。
我和土森不全然靠自己瞎琢磨電子技術知識,有一個教我們電子物理的吳老師,與我倆也很要好,假日里我們仨會一同騎車去縣里買電子技術之類的書,縣里雖遠,但騎車能省錢。他不像是老師,更像是我們的朋友。
要說我比兄弟姐妹多讀些書,勝出的是什么,那就是我懂電路,會裝家庭用電,會修老式電視機,VCD,收音機等電器,不過我從始至終都未從業(yè)于電器修理師一職,這些我皆是業(yè)余,不精。有時歪打正著,修好了些修理難度大的彩色電視機。
還有一手人人稱贊的好字!
原本上了高中的我,字仍然像個小學生寫的那般歪扭,可謂丑得難以入目,驚奇的是,我的一個同桌,他一個大男生寫字極好看,字跡秀氣,工整端正,非常養(yǎng)眼!與我的一對比,我歪瓜裂棗般的字無地自容!
于是我向他討教寫好字的方法,他便在草稿本上洋洋灑灑寫下五個字:上、大、孔、人、乙,跟我說要想寫好字須從這五個字練習起來,摒棄以前的寫法,像個剛寫字的孩子一樣學習寫這五個字,不可著急,認真寫,若有心浮氣躁,為寫而寫,那是做無用功!
誠然,這五個字囊括了幾萬漢字的共同結構,每筆每劃皆有共性,只有把這個看似簡單的基礎底子打好了,才有建設高樓大廈的可能!
如同得到仙人點撥一樣,使我醍醐灌頂,于是我開始沒完沒了地寫這五個字,草稿本上,課本上,總之用筆能寫字的地方幾乎都是我著上的“上大孔人乙”!
一連好幾個星期,上課不睡覺不聊天了,就寫這五個字。
在密密麻麻寫了好幾個本子后,我字跡的改變初見成果了,又再加上之后的逐漸加強,我寫字的框架已定,筆法遒勁有力!
不過,我的英語向來都是非常差勁的,差到無法拯救的地步,永遠聽不懂英語老師在說什么。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學習英語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讓我學會的就只有一句:“洗燈婆利是”。(Sit down ple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