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感情上早熟,卻在情感上晚熟,直至高中我才第一次有了真正意義上喜歡的人。
她,不是很好看,腫泡眼,高油鼻,小厚唇,肥皂臉,牙有點凸,分開看她的五官總能找到槽點,但合起來看,哎,怎么回事?莫名的和諧!
身材有點豐腴,個子中等高。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fā),稠密的過眉劉海,常綁著高高的馬尾。興許我是被她的頭發(fā)吸引的。
她異性緣很好,也跟女同學玩得來,我有時會留意她的動向,忍不住會去觀察她。在人群里,總能頃刻間掃描定位出她在哪。
她與我也是同鎮(zhèn)的,實際上,也就我們鎮(zhèn)的人去這所高中念書多。
她村比我村去學校幾乎近了三分之二路程,我和土森每次回家都會經(jīng)過她村。
當我一知道她是那村的,每次經(jīng)過,心里都會咯噔一下,會不會跟她偶遇???要怎樣才能偶遇她?
我總是渴望遇見她。
一次放暑假,我和土森騎車回家,正經(jīng)過她村,突然土森有個想法去拜訪她家,我也同意了。于是沿著進村小道,問路人,很快找到她家了。
傳統(tǒng)的農(nóng)村瓦磚房,有個籬笆院,家境不見得貧寒,但也不殷實。
她家中只有一個老父親,兄長不在家,母親不詳。父女倆很熱情招待我們,非要留我們吃晚飯,老父親特地殺了個雞來當晚宴,她就帶我倆到村里逛逛。
我們從傍晚到她家直至黑夜籠罩,大家談了很多,她的父親很健談,與我們講很多他們村的事,而我們作為初來乍到的客人也沒有常見的尷尬與不適。
最后我提出要回家了,她父親說晚上夜黑回去不安全,就讓我和土森留夜,明天再走。
可我不知咋整的,中邪似的,偏偏那個時候歸心似箭,無論她和她父親怎么留我就是推托說要回家,不能給人造成不便。
連土森也勸我留下,我也說要回家去,免得家中父親擔心。
最后我還是摸黑回家去了,不知這樣給她了個什么的印象,會是認為我瞧不起她家,不肯留宿嗎?我后知后覺才有了這個想法。
上了高三,我對她的情感發(fā)展到一個新的高度,內(nèi)心的熾熱隨時都可能迸發(fā)!她的一舉一動都引發(fā)我停不下來的關(guān)注。
土森察覺到我的心意了,在他每天的軟磨硬泡下,我終于“招供”了。我極害怕別人看出我的情感的,被別人知道就像要丟了命似的。
于是土森提議我去追她,并且會幫我,我在他這個情感顧問每日的洗腦下,開始壯了膽,敢請她吃東西了!以前也請過,不過是好幾個女生一起請。
不久,在土森的催促下,在我醞釀了好幾天的感情下,我奮筆疾書,給她寫了一封情書來表達我的心意!我自然是沒有膽子親自拿給她的,是土森幫我遞給的她。
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便開始等她的回應。那一晚我失眠了,心中百感交集,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的情況,同時期盼她笑入我懷,我喜提佳侶。
現(xiàn)實總是愛跟人開玩笑,我想了那么多個結(jié)果,結(jié)果卻是我最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第二天,我和土森來到教室,一個男同學笑盈盈地向我走來,拍著我的肩,說我是好樣的。
我不明所以,覺得奇怪,這會又來了一個男同學走過我身邊直接上講臺大聲地朗讀手里拿的紙張,一張一合的嘴發(fā)出的文字竟是如此熟悉!
聞言,我,我,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念的不正是我寫的情書嗎?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鼓掌歡呼,和聲一片!
那一刻我羞愧得無地自容,給我個螞蟻洞鉆我都嫌大!
但我還是乖乖留在教室,沒有任性地走開,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土森也安靜地坐在我身邊,任由同學的笑聲,揶揄聲肆虐。
我感到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感到極大的恥辱,讓我無法再正常面對班里同學了,特別是她!
當我得知是她拿給同學看的,我開始反感她了。
同學傳導八卦的火焰尤其旺盛,很快我的事傳遍全校,人人皆知,連老師也會調(diào)侃幾句,每每如此,我都覺得難堪無比。
后來她跟班里另外一個男生明確在一起了,其實我們也一直知道他追她,朦朦朧朧地。
可能他倆早已在一起了,只是心大的我不知道罷了。
那個男生是有錢家庭出生,一身痞子氣,也帥氣,活躍好動。與他相比,我這個矮矬窮只能靠人格魅力制勝了,嗤,人格魅力能當飯吃嗎?顯然是不能的。
不得不承認,我難以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