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工又是撤了一步,揮袖掀起一道水幕,水幕從底部逆流向上卻又從頂處傾瀉而下。
盧工又是一躬以表不敬,陳凡同樣擺擺手表示沒事。
水幕中展示的正是后來眾多仙家史書中所記載的那場伐天之戰(zhàn)中那個最大的天————魔祖隕落之景,后世對此也是褒貶不一。此后百家說不得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此役過后百家的名次或多或少都有了漲跌,其中的眾多奧秘或許也只有三教的祖師所知曉了。
那次之后活著的人恥笑已死的人,不管是那些被后世史書記載為“為民請命”的人,還是被萬人聲討的人,都成了受罪羊,而活著的人理所應當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英雄,享受著至高的敬意。不少諸家祖師和山門老祖在自家屋里關好門,說笑著談論對后世的資源的處理。而那諸如陳煉海的人或宗門肯定就無法收到后來的獲利。
水幕中畫面繼續(xù)演繹,魔祖大道崩塌后,自己立下的道誓立刻顯性,而這倘若不加以阻止,那將是一人決斷一座天下所有人甚至牽扯到其他幾座天下魔道修士的死活。正是因為他首創(chuàng)魔道,實現(xiàn)仙魔對立,使這魔道能夠立教稱祖形成后來四教一家的格局。那時的四教一家指的是四教如同一家,區(qū)別于此役過后百家格局趨于三教一家的格局,而這一家又獨指墨家。
更令人驚駭?shù)厥悄Ы塘⒆阌谑绤s沒有自己的一派根底,因為魔道老祖本身就曾問道于儒、道兩家開山老祖,放入儒、道兩座天下,地位也應當與三清、四圣相差無幾。令人欣慰的是哪怕陳凡已經(jīng)獨自立教稱祖見到道祖和至圣先師任持弟子禮。反觀與那佛祖則大有羈絆,一時闡述不清,百家諸子祖師和其他登山者都對二人關系不明就里。
就在天道顯化之時,天外三個方向均有大虹劃過,阻止這處天下的大道顯化。大虹越來越近,虹內實物也愈發(fā)清晰,分別是道祖拂塵、至圣刻刀、佛祖手鏈。緊跟其后憑空現(xiàn)身的現(xiàn)身的便是三清、四圣、五浮屠。
憑借著三位祖師的對抗天道,和剩下諸位大佬消磨散落的道義才使得這場戰(zhàn)役能有個相對較好的結局。
之余后事如何處理,隨著水幕的不斷潰散,畫面也逐漸模糊不清。最終水幕轟然潰散,畫面也就定格在了此處。
陳凡看后并未說什么,之時默默推演,想自己找出后世演繹,怎料三教祖師在此事上紛紛設下禁制,為此推演過程中陳凡神魂還挨了道祖兩巴掌。
推演過后,陳凡揉了揉太陽穴,內心暗嘆這兩個先生真實的,根本推演不住來什么東西。每每推演到關鍵地方都有一方大霧堵著自己,兩次自己強行闖入霧中直接挨了道祖拂塵兩道。
此過程中盧工只在一旁默默地沏茶,絲毫不敢打斷面前這位魔族的大道推演。隨著香茗沏好,彌漫四方的香氣好似瞬間點醒了陳凡一樣,陳凡望著這位盧山人也為多說什么,只單單在緩解好神魂淤青后拿起茶細細品茗。
一杯茶飲完,陳凡扯了扯嘴角,感覺這茶喝多了也不怎么地吧,畢竟自己上一世就談不上多愛喝茶,只是被自己至圣先師那邊的幾個師兄硬著頭皮拉去喝的而已,自己主動去喝應該是只有寥寥數(shù)次的。
擺了擺衣袖,陳凡蹲下身子,拘起一捧腳下泉水,對盧工問道:“我這新收的弟子如今尚未練氣,需要一些淬體之物……”
未等陳凡說完,盧工就已經(jīng)托起那盞茶壺,壺口向下汲水。等到自下而上的泉水盈滿整個茶壺時,盧工蓋上壺蓋卻沒有給予的意思,而是懷抱在懷中。
陳凡放下手中的泉水無奈道:“盧山人只管按部就班行事即可,討一個圣字封號還是挺容易,不要節(jié)外生枝就好?!?p> 盧工這才將懷中茶壺向前一推,躬身道:“謝魔祖吉言?!?p> 在這之前哪怕盧工自知那個圣字分封已經(jīng)是妥妥的囊中之物,但在沒有文廟四圣之一的任何一位點頭下,那么再大的保證也就趨近于零。而眼前這位少年的身份更加不言而喻,盡管不是文廟四圣之一,但是他說這番話跟那那四位也大差不差了,所以這也是為何盧工愿意自囚于這方天地中為陳凡轉世護道的原因。當文廟面詢問自己封圣是否可行這可不是什么符合禮制的事情,而問眼前這位魔祖,則恰恰是一道取巧的辦法。沒辦法,自己護道有功,不至于一個問題都無法回答,這不帶太好,終究是不太好。
也非眼前這位盧山人過于功利,于公而言,自成名以來至今文廟對茶道封圣迄今只有一人,若是再不封圣茶道哪怕再不落寞也要落寞了。于私而言,自己這等浩然修士,尚未擺脫天地限制,想要在修行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個圣字封號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陳凡剛抬起手接到那盞茶壺,頓時天地變換,又回到起初的茶館后院,好似時間就定格在了此時,此間靈氣停滯,捧著杯子解渴的張二狗一動不動。
陳凡看了看張二狗,搖頭笑道:“盧山人修為還是有待提高啊?!?p> 盧工舉起面前茶杯亦是笑道:“定然是無法跟魔祖相比的?!眲x那間,恢復正常光影流轉。張二狗就更是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陳凡站起身來拍了拍張二狗的肩膀,道:“把桌上的茶壺拿走,咱們走了。”
張二狗聽了陳反的話卻沒有動身,而是抬頭望著面前的老人,得到老人點頭示意后,張二狗連忙道謝,就在伸手去那那盞裝滿山泉水的茶壺時,被老人一把拉過,拍了拍腦袋說,“是個有大福氣的好小子。”
張二狗聽的云里霧里的,哪里曉得為何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老人為何會突然說出這道話,只是胡亂應道:“謝謝老人家啦?!?p> 就趕緊提著茶壺追上陳凡,陳凡也是默默搖頭,看得出這位盧山人的小花招。
待到走到茶館門前時,望著眼前的春意盎然以及地上將要化作春泥的枯葉,淡然道:“知天易,逆天難啊。”
后院剛想打盹的老人耳畔聽到此言,睜開眼抬頭望向這被四方屋子圍起來的天空,同樣呢喃著:“知天易,逆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