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
流云皺眉。
“怎么可能!”
老三等人像是聽見了什么極不好笑的笑話一般,第一個反應(yīng)是干笑出聲。
可是聽見那獨身武者以及那中年人口中說出的話,稍作思索之后,干笑的嘴角逐漸僵硬。
“······冥?”
大腦變得有些緩慢,當(dāng)思緒開始逐漸清醒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么,老三等人面如土色。
冥,在這冥河之上,有著另一個名字。
死神。
相傳,冥生前也是一位武者。而且是段別最高的那類武者。
也不是最高,距離最高的那個距離還差了點。
在這個世界里,修煉至頂級的武者,可以具有被選為‘渰’的資格。而‘冥’,就是在爭選‘渰’資格的過程中,犯了禁令。被當(dāng)時還在位的渰,生生打散了一身修為,剝奪了肉體,抽走了靈魂。
并且被施下詛咒,一生不得進(jìn)入圣地。
那武者本該就此灰飛煙滅??墒悄菍儆趶娬叩膹姶蟮囊饽?,竟能使他生前的意志和怨念經(jīng)久不散。整個七界,陰氣最重的地方,非冥河莫屬。
做不了萬人之上的渰,就要做那萬鬼尊上的王。
冥,就此而生。
相傳,他經(jīng)過的地方,沒有生命可以從他的手中活著走出。
冥不和那些飄蕩在冥河之上的惡鬼冤魂一樣,剝奪武者的靈魂,汲取他們的血肉。他喜歡的東西,便是希望。
他偏偏喜歡剝奪武者們那眼中的光。
于是,有能力殺死船夫的東西也就有所解釋了。將他們困在此處生生等死的禍?zhǔn)滓簿陀辛酥赶颉?p> “冥?”
流云皺眉。
伸出左手緩緩撫在身后的棺材之上,冰涼的觸感,使流云更加的清醒。
“那我們怎么辦?等死嗎?”
少年淡漠清朗的聲音,打破死一般的寂靜。
“凡事總會有例外。前輩,你應(yīng)該有辦法的吧?”
流云直直的看向那倚在桅桿之上的獨身武者,眼中掠過一抹思量。
“前輩既然能來此地第二次,一定有你第一次來此地全身而退的本事?!?p> 這句話,流云暗中傳音。
那獨身武者眼眸微瞇。
打量著不遠(yuǎn)處那個目光清明的孩子,他意外的發(fā)現(xiàn),整個船上,只有這個少年最為冷靜。
目光相撞。
流云早在那木船第一次遇見迷霧之時就注意那倚在桅桿之上的男子了。
雖說當(dāng)時是晚上,他無法判斷清楚對方是如何躲避那陣迷霧的侵蝕的,但是那武者在船上表現(xiàn)出的沉著冷靜,是船上所有人都沒有的。
當(dāng)時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無暇關(guān)注到其他人是什么狀態(tài)。也只有流云圣器黑炎護體,才有這個精力去觀察別人的狀態(tài)。
早在那一夜,流云就注意那一直沉默不語的獨身武者了。
根據(jù)一路過來的種種,流云斷定他不是第一次來此地。
“呵?!?p> 那武者輕笑出聲。
到了現(xiàn)在,還能笑出來的,也只有他了。
“你想尋死?”
那武者定定的看著流云。
“總比等死強,不是么?”
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那獨身武者看著流云,并未說話。
“大家一路冒死走到了現(xiàn)在,前方就是目的地。就算遇見了冥,又能怎樣,生死由命,總得放手一搏!”
有些滑稽,在這生死關(guān)頭,竟是一個身高不到半人大小的少年出聲喚起眾人即將崩潰的士氣。
“我聽說過,有一種方法?!?p> 那面色古怪的中年人,稍稍沉思了一剎,緩緩開口。
“我在古卷之上看到過,冥是一種極其強大武者的冤魂。所到之處生靈不留,但是也有例外?!?p> 如今船上眾人開始商量起了對策。原本還是互相有些提防和敵意的彼此之間,開始商議起接下來如何活下去的各種計劃。
“我需要風(fēng)改變船身的方向?!?p> 那中年男子拿著一個形狀奇怪的羅盤,沉聲說道。
“沒有風(fēng),怎么辦?”
老三感受到越來越壓抑的氣壓,對那中年男子的要求有些不解。
“那就制造風(fēng)?!?p> 倒是那中年男人的同伴,最先反應(yīng)過來那中年男人話中的意思。一個飛身到了船尾,站到船夫之前所站的位置上。
只見他手一揮,一張光滑的巨大盾牌落在船頭的方向,重重的鈍在船頭,稍微偏斜一個向著某個方向的角度。
“閃開?!?p> 那人雙手相扣,紛繁復(fù)雜的法決狂捏。雙掌交錯,似是在孕育著什么。那人手下結(jié)印的速度愈來愈快,隨著最后的那個印節(jié)捏動完畢,那人沉喝出聲。
一束刺眼的光柱從那人的雙掌之間噴涌而出。
“咣——”的一聲,直直射向那船頭的盾牌之上,強烈的能量光柱射在盾身,“唰”的一下頃刻被反彈到另一個方向。
能量柱偏移的瞬間,那中年人手中的羅盤隨之緩慢轉(zhuǎn)動。
只見他手中不斷捏動著玄奧的法決,將那能量柱偏移獲得的力量轉(zhuǎn)化成一種可以推動船身的后挫力。
強大的后挫力使那靜靜沉寂在湖面之上的小船緩緩的挪動了一下。雖說挪動的距離實在是太小,但是也足以點燃這些武者的希望。
所有人都開始施法結(jié)印,重重?fù)舻侥枪饣木薅苤希淖兇淼姆较?,緩緩向著那冥荒挪去?p> 只有那獨身武者,不斷的向著某個方向張望著。似是在尋找著什么。
“來了!”
像是看見了什么,那獨身武者立即起身,右手輕揚,喚出三道符文。
符文在空中閃爍,像是三道火光。
“嗬!”
一聲輕喝,那武者雙手交錯結(jié)印,將三束火光甩至船的三個角落。
隨后緊接著那武者開始在船上刻畫些什么。
流云注意到,他每刻畫一筆,船上那三抹正在燃燒著的符文上就更加閃爍一個度。
船上的武者們都在狠命的往那巨盾之上擊去,只有他在緩慢費力的刻著陣紋。
黑夜降臨。
原本微風(fēng)不動的水平面上,開始緩緩泛起波瀾。
陰風(fēng)襲來。
像是有著什么千軍萬馬即將涌來一般,一種極其不祥的預(yù)感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湖面開始翻滾,像是燒開的沸水一般。
這次,一覽無余的湖面之上,沒有任何生靈來臨。也沒有迷霧的蹤影。
但是卻無比的壓抑。
所有人都停止了對那巨盾的攻擊,像是預(yù)感到了什么,開始張望四周,雖然周圍一片死寂。
流云換出武器。
有什么東西要來······
就在眾人都開始防備周圍的時候,流云轉(zhuǎn)換視角的瞬間瞥了一眼船尾那閃著火光的符文。
猛然,那黑亮的眸底一閃而過一抹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