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陸嬤嬤?”聞言,她微微一愣,這小妮子才來這里幾次就開始有討厭的人了。
“才不是呢,我是說那個許側(cè)妃?!?p> 扶著她坐好,齊雨蘿開始喋喋不休的念叨了,“乘人之危,要不是若見你遇難了,她哪能嫁給我王叔做側(cè)妃!這種搶別人家相公的女人真是可惡,就像我母親說的,自己的丈夫所給的所有關(guān)愛關(guān)心和疼愛誰能舍得分給別人一半呢?!?p> 原來是因為她的母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可是云錫王妃有沒有想過她這樣可能會誤導(dǎo)了齊雨蘿,以齊雨蘿的身份日后定然也是嫁給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在這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奈何她一個新時代人類都懶得去評價了,更何況是土生土長的齊雨蘿。
“也許我才是那個搶了別人家丈夫的女人?!饼R云敬娶她根本就是被圣旨逼迫的,他心里絕對是不可能會自愿娶她的,跟許柳兒比起來,誰都愿意選擇許柳兒,恐怕她才是第三者吧。
齊雨蘿一聽,不樂意了,替她打著抱不平,“胡說,若見你先進(jìn)王府的大門,怎么算都是她許側(cè)妃來插一腳嘛?!?p> 聽到齊雨蘿這樣說,風(fēng)若見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
如果她當(dāng)初沒有聽風(fēng)鎮(zhèn)海的話去求這道圣旨,那么齊云敬也許會娶到自己心儀的女子,也有可能會被榮貴妃逼著娶其他的女子,畢竟他那樣的男人好像不太好女色,在她嫁進(jìn)來之前,這個王府里面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
如今她占了他一個側(cè)妃之位,雖然對于齊云敬來說女人的多少都無關(guān)緊要,但是對于她來說,無非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已經(jīng)賠上了自己的一生,又不是真心喜歡齊云敬的,不管他后來又娶了誰,她都沒有那個資格去品論別人。
午時,齊雨蘿同她在竹苑里面用的飯,不過聽聞許柳兒是和齊云敬吃過了飯以后就進(jìn)宮去拜見榮貴妃了,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消息,反正就是無緣無故的就飄到了竹苑來。
午后,齊雨蘿陪她在花園里面坐坐,說是對恢復(fù)身體有幫助,天氣雖熱,不過坐在花園的小亭子里面有人給扇風(fēng)也不會感覺那么熱了。
“側(cè)妃娘娘,小郡主?!?p> 陸嬤嬤帶著兩個小丫環(huán)來了花園,向兩人行了禮,陸嬤嬤便看向了齊雨蘿,“小郡主,王爺回來了,說是如果您還在的話就先移步大堂去玩一會兒吧?!?p> “你們支開我,想對若見干什么!”下意識的,齊雨蘿可愛的伸開雙手抱住了風(fēng)若見,這讓沒有防備的風(fēng)若見嚇得一愣一愣的,陸嬤嬤只是說齊云敬讓她先去玩玩,可能是要對這次她失蹤的問題問個究竟了,所以才支開齊雨蘿的吧。
跟風(fēng)若見一樣的,陸嬤嬤的笑意變得有些尷尬了,“小郡主誤會了,我們怎么會對側(cè)妃娘娘干什么呢,只是王爺想要問側(cè)妃娘娘一些問題。”
“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嘛?!饼R雨蘿嘟了嘟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往大堂走去。
見她走了,陸嬤嬤這才正了正聲色看向風(fēng)若見,“側(cè)妃娘娘,請吧?!?p> “去哪里?”陸嬤嬤只說了一個請字,莫不是齊云敬不是來花園問她話?那還支開小郡主干什么,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事事兒多。
“書房?!?p> 書房?風(fēng)若見簡直覺得自己聽錯了,書房可是齊云敬的圣地,他的院子和書房是絕對不允許沒有經(jīng)過同意就去打掃或者什么的,以她的身份也配去褻瀆書房?
直到她都站在書房的大門前了,風(fēng)若見心里還不敢相信的沒去跨進(jìn)那個門檻,她擔(dān)憂的左望望右望望,心里猜測著是不是齊云敬故意放了黑嘟在這附近等著她,就是想要給他出其不意的一口來試探她的真實情況?
“你是賊嗎?”沒有看到黑嘟的身影,倒是聽到了齊云敬不屑的音調(diào)。
“妾身見過王爺。”正了正身形,深吸了一口氣,風(fēng)若見對他行了禮。
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他跟近距離的看著他總是給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她每每不以風(fēng)若見的身份看他的時候,總覺得齊云敬這個人深不可測又高貴優(yōu)雅。
可是每次這樣稍微近了一些距離的看著他,再配上他對她說話的口氣,她總覺得齊云敬真的是討厭她到了極點,連同他自己一貫的優(yōu)雅都消失殆盡了。
“是不是想要本王搬個凳子也到門口來跟你說話?”見她仍然沒有進(jìn)來的意思,齊云敬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應(yīng)了一聲,她跨進(jìn)了門檻。
隨著他的腳步進(jìn)了他經(jīng)常看書的地方,里面的裝飾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奢華,而是一種優(yōu)雅別致的感覺,小院子里面種滿了花草,春季開了不少的花,花香四溢,直接撲進(jìn)了他的書房。
齊云敬在精致名貴的紫檀椅上落座,微微側(cè)頭便看到風(fēng)若見乖巧的站在他的對面,還是戴著一面薄薄的面紗,可能是因為距離稍微近了一點,又可能是因為他很少去多看風(fēng)若見一眼,今天的她給了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坐吧?!辈唤?jīng)意間,他語氣間的戾氣少了許多,居然心平氣和的讓她坐下。
風(fēng)若見身形一頓,趕緊安靜的坐下,就坐在他的對面,一抬頭就能看到他那種。
“傷得很重?”他并未抬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拿到了一本書籍翻閱開來,一邊問著她問題一邊看著書本上面的內(nèi)容。
“還好,也許他們只不過是想要把怒氣發(fā)泄到妾身的身上罷了。”
“你這是在怪本王拖累你了?”畢竟從書信上面看,隱約是表明了對方是他的仇人,但是這其中又有太多的漏點,而最近一堆的繁瑣事情又加上他剛剛才娶了許柳兒為側(cè)妃,所以也就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把那些漏洞一一勘察清楚了。
“妾身并不是這個意思?!憋L(fēng)若見立刻否定了他這個想法,她這么說只是想要混亂他的思維,讓他別再去對這件事情有所懷疑了,萬一查到了什么,她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真的只是打了你這么簡單?”
“其實不止是打了妾身這么簡單。”
“還有什么?”微微瞇起了雙眸,風(fēng)若見突然感覺到了他散發(fā)出來的冷意。
“他們還餓了妾身好多天,每隔一兩天給一點水和剩下的食物,妾身當(dāng)時還以為要死了呢?!?p> 感覺到齊云敬的冷意,她第一時間趕緊澄清緣由,像他這樣的男人恐怕是容不得一丁點的沙子吧,哪怕是不喜歡甚至是對她已經(jīng)到了厭惡的地步,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他‘自己的女人’給他抹一點黑。
“期間他們有說過什么?或者是你無意間聽到了什么?”他想知道對方的情況,如果屬實,哪怕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讓他們后悔寫出那樣侮辱他的信來。
“他們說,妾身倒霉的做了王爺您的替死鬼,抓不到您哪怕是抓了妾身出出氣也行,后來他們知道妾身并不受王爺喜愛,抓了妾身也并不會讓王爺您有一點的著急感,再加上查到妾身是風(fēng)大將軍的女兒,而且還......丑陋不堪,然后他們就說會放了妾身?!?p> 說這些話時,風(fēng)若見故意表現(xiàn)得有些哽咽有些落寞,讓齊云敬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對勁。
“行了,你回去吧?!绷季?,他皺著眉頭合上了書籍,也許是聽到風(fēng)若見說他不喜歡她,她丟了他也沒有一點著急感心里有所松動,不管怎樣,風(fēng)若見始終都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
“妾身還記得那個賭注,柳兒小姐那里王爺?shù)媒o一個交代,妾身愿意任憑王爺處置?!逼鹕碇H,她想到了這個梗,自己主動說出來總比齊云敬自己想起來的好,說不定他還會因為她自己承認(rèn)了反倒會讓他的怒氣稍微淡一點。
“三個月之內(nèi)不準(zhǔn)再踏出王府一步?!?p> 就這么簡單?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就這么簡單而已,明說著不要她離開,那她自己不會想辦法出去嗎,王府有些地方的套路,她已經(jīng)有點摸索清楚了。
“好?!?p> 應(yīng)了一個好字,她趕緊離開了書房這個有齊云敬在的地方,有他在就有危險在,這一次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居然這么輕松的就放過她了,只是讓她不出門而已,而且還是短短的三個月內(nèi),就算是她自己裝受傷也得裝個一個月左右的。
出了書房的門,突然一條黑影快如閃電的向她沖來,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風(fēng)若見被嚇得大叫了一聲,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趕緊捂住嘴巴連連后退好幾步。
望著疾風(fēng)跑來的黑嘟,風(fēng)若見覺得還是忍著不要叫喚的好,畢竟在書房這樣的地方吵到了齊云敬比得罪了黑嘟被咬還要嚴(yán)重,他比狗更讓她害怕。
“這次可是你的主人讓我來的......”看著黑嘟停在她的面前,她竟然傻到去跟它解釋。
可能黑嘟是聽懂了她的話,又可能黑嘟是覺得能夠進(jìn)來書房或者是攬香苑的人都是主人的朋友,不應(yīng)該去嚇唬人家的,所以它也就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她了。
“有事好商量......”她伸出手來在黑嘟面前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后自己就慢慢的一動步子往書房大門口的方向一點點的挪動。
“嗚嗚?!焙卩酵蝗慌d奮的嗚嗚叫了起來,然后跑向書房的門口,風(fēng)若見這才看到,原來是因為齊云敬來了它才沒有動口,風(fēng)若見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其實剛才他聽到聲音就出來了,看到黑嘟?jīng)_過來,微微皺眉的一個小動作黑嘟就變得溫和了起來,不然剛才保不準(zhǔn)就一口咬下去了,風(fēng)若見雖然該死,但是死也不能死在他的書房這里。
黑嘟是條通靈性的名犬,不僅嗅覺靈敏,聽覺也是一流的好,除了鳴雍就相當(dāng)于齊云敬的左右手,如果鳴雍知道他的能力和一條狗相提并論了,可能鳴雍也會氣死吧。
但是黑嘟畢竟只是一條狗而已,說人話它可能不會透徹的去理解,就比如剛才它要去咬風(fēng)若見,而它的主人突然出現(xiàn)還對它的這個舉動表示了不滿,這就讓黑嘟記下了這個人,她的樣子和她的味道,如果下一次再看到,它也不會再去咬她了,除非齊云敬吩咐它去咬她,不然在黑嘟的心里,它就會一直認(rèn)為主人的意思是這個人不能傷害。
可是這些風(fēng)若見是不知道的,她還發(fā)誓她以后絕對不會靠近有黑嘟的兩個地方,一是書房、二就是攬香苑。
“謝王爺不殺之恩。”一時間,風(fēng)若見竟然感動得就差痛哭流涕了。
在她的心里,她本來一直都是覺得小狗是很可愛的動物,看到主人會搖搖尾巴啊蹭蹭腦袋什么的,可是黑嘟這樣的狗,她無法想象它蹭腦袋的模樣是有多么的滑稽。
齊云敬只是撇了她一眼,然后就進(jìn)了書房,黑嘟也跟著屁顛屁顛的進(jìn)去了。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風(fēng)若見拍了拍胸脯,然后就離開了書房,剛出書房就看到許柳兒帶著端了一盤什么東西的心初往這邊走來了。
也許是看到她從書房里面走出來的,許柳兒身形一頓,站在原地看向風(fēng)若見,良久,她露出了一抹笑意。
回了她一個笑,風(fēng)若見鎮(zhèn)定自若的往自己的竹苑走去了。
“王爺讓姐姐進(jìn)書房了......”看著她離開,許柳兒臉上的笑意泯滅,眼里露出羨慕和落寞,兩種不同的神態(tài)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身影看起來格外的蕭條。
“也許只是有事相商,小姐您就不要多想了,與您比起來,風(fēng)側(cè)妃絲毫及不上您的?!毙某跽f出了心里話,本是想要安慰她的,卻沒想到自己的話反而讓許柳兒紅了眼眶。
“你去通知陸嬤嬤吧,將這盅參湯給她,讓她帶給王爺?!鞭D(zhuǎn)過身去看向書房的大門口,許柳兒只是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
“是?!毙某醺A烁I?,然后端著參湯去找陸嬤嬤了。
回到了竹苑,風(fēng)若見看到齊雨蘿和蘿蘿見在院子里面玩著,蘿蘿見吃著青菜吃得不亦樂乎,可是她怎么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呢?
“??!小郡主!這些青菜可是奴婢和小姐親自種的呢!”這時,蕓梅端著一個小盤子從她自己的小屋走出來,那盤子里面裝的好像是酸味。
“哎呀,若見還會種菜呢,她可真厲害?!?p> 齊雨蘿笑得一臉天真,抱起蘿蘿見就湊了過去,“蕓梅,這個是什么,為什么聞起來這么清涼?”
“這是小姐做的酸味,小郡主要嘗嘗嗎?下飯可好吃了?!笔|梅笑了起來,已經(jīng)將齊雨蘿拿她們種的菜喂蘿蘿見的事情給拋開了。
“酸味是什么?”她聽得一頭霧水,任憑吃慣了山珍海味,這酸味她還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小姐做的,其實奴婢也不知道酸味是什么呢,不過看小姐做的時候,稍微看明白了一些,就是將一些菜用醋和燒開的涼水一起泡的?!闭f著,蕓梅端著酸味進(jìn)了風(fēng)若見的房間,好奇心強大的齊雨蘿也趕緊跟了過去,想嘗嘗酸味的味道。
“嗯,好吃,爽口?!饼R雨蘿拿著一片脆藕,吃得是津津有味。
“好吃就給小郡主帶一點回去吧?!憋L(fēng)若見含笑跨進(jìn)了屋子里面,一盤酸味已經(jīng)七七八八被齊雨蘿下肚了。
其實酸味就是現(xiàn)代的民間小吃,是在普通人家里比較常見的菜品,相當(dāng)于酸菜、涼菜吧,在這個時代,他們是絕對沒有吃過的。
“小姐,酸味都快見底了,您不是吩咐奴婢給杜嬤嬤和陸嬤嬤還有那些下人都送去一點嘗嘗嗎,您回來了奴婢才想起來,今天才拿過去呢?!逼鋵嵤菦]有多少了,如果讓小郡主帶回去,豈不是顯得太寒酸。
“那你就嘴巴甜一點,去拜托杜嬤嬤帶一些菜品回來不是更好嗎?”風(fēng)若見給蕓梅出著主意,她們不能出去,但是拜托別人帶點東西還是可以的吧。
“奴婢這就去?!笔|梅露出了笑意,高高興興的往廚房跑去了。
“剩下的估計也沒有多少了,小郡主若是喜歡就先帶回去,等做好了,再給你送一些?!笔|梅走后,風(fēng)若見看著齊雨蘿還吃得津津有味的,儼然是當(dāng)成了零食。
“若見你太好了,幸虧認(rèn)識了你,沒有你就沒有這么多好吃的了?!币话褤涞乖谒龖牙?,抱著她不停的搖晃著。
其實王府里面的人都很好,除了那個不待見風(fēng)若見的齊云敬之外,大家都還是挺不錯的,可惜的地方就在齊云敬是他們的主子,他們也都是得看主子的臉色行事的,蕓梅這一趟去廚房,不知道杜嬤嬤會不會應(yīng)下來。
因為快到黃昏時分了,下人們吃飯都特別的早,要快點吃完才能安心的去準(zhǔn)備主子們的飯菜,所以蕓梅這個點去剛好看到大家在吃飯,而她則是跟著小姐吃飯的,每次給小姐端飯的時候蕓梅才吃,所以蕓梅和他們很少在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