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發(fā)一
在一片無以名狀的震驚之中,東桓勉強接受了玉虛的安排,讓幾位弟子留在身邊以備不測。
讓內(nèi)官為他們安頓一下之后,東桓一個人坐在內(nèi)殿之中,發(fā)起呆來。
另一邊,國師府內(nèi),一樣余驚未消一臉呆滯的傻坐著的,還有柳嘯。
起初聽見子衿是魔皇的時候,他心中雖有一跳,卻旋即笑了起來。
她是魔皇?那我就是帝尊。
吹牛唄。
可是侍者們接下來的話,卻一步一步將柳嘯的心拖進了萬丈深淵。
如此說來,那子衿當真是當年被斬天劍傷的半死不活的魔皇本體,在玉虛宮修行沒有多大成效,反倒是無色此番去玉虛宮,反復給她下套,激發(fā)了魔皇的靈力,促成了她涅槃重生。
想起之前,他父女倆對子衿的種種,對比起如今魔皇竟隨手便將地上仙夢魘誅殺的實力。柳嘯的心頭被一陣強烈的驚恐漫過,喉嚨上下活動著,一時口干舌燥起來。
好在玉虛宮派了高手前來,他柳嘯畢竟是有功的國師,玉虛怎么也不會看著他去死吧。
不會么?
不會吧……
柳嘯在內(nèi)堂來回的踱步,一時之間完全忘記自己的飛鶴還在皇宮內(nèi)殿,尚未收回。
看著掌心的帝印,東桓頹然,他先是嘴角撇了撇,想笑但還是苦澀了起來。
魔皇,那丫頭居然真的是魔皇。
想當初,洛賦的神魂危在旦夕,再沒有宿主恐怕要飛散了。就在束手無策之際,他發(fā)現(xiàn)了荒野之中躺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小姑娘。
她傷的不輕,也不知從何而來,身上還有一些未完全消散的焰火。
想來,當時應該是魔皇涅槃了一半,被斬天劍所傷,沒完成進階,反倒生成了一個這般模樣的小女孩兒。
洛賦神魂即將熄滅,這姑娘眼看這也要性命不保,于是,東桓想都沒想,便將二者合而為一,用盡了自己的氣力,總算保住兩者周全。
其實算起來,當時若沒遇到東桓,魔皇應該也是兇多吉少。畢竟,洛賦乃是上圣品階,她的魂靈也保養(yǎng)了魔皇的身軀,當然,若不是宿主是魔皇本體,洛賦的神魂也不會恢復到足以回歸的地步。
只是之后的事情,歲月悠長,人心變幻,孰是孰非已經(jīng)說不清了。
想起山野間,二人爛漫的歡笑,洗去全部修為之時慘不忍睹的那個血人,再憶起玄鏡天上子衿絕望冰冷的目光。東桓的心揪了又揪,痛的已經(jīng)麻木了。
當時自己若是給她一點關心,哪怕一點兒,子衿如今也不會是這個模樣。
“你們來了也好,若是子衿……魔皇她真的來尋仇,保護好流凌國的王公大臣和子民們。至于我,死在她手里也是應該的?!?p> 在玉虛侍者面前,東桓留下這一番話,便再不聽勸,將幾人都打發(fā)了出去。
侍者們面面相覷了一番,畢竟派他們來時上仙說得清楚,魔皇可能會找東桓算賬,定要護上圣周全。
可眼下……
見東桓沒有再容納意見的意思,幾人也只得隨內(nèi)官先出去了。
走到內(nèi)殿旁邊時,其中一個侍者眉頭一震,回首間瞥見了窗欞上的那只云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