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位低階弟子尋到青刀堂失傳絕學(xué)而破格提拔為執(zhí)事后,青刀堂為激勵門下弟子,便特意立出了一個規(guī)矩。
選擇整理雜物任務(wù)的弟子,如在雜物中尋到有合眼緣之物或價值驚人之物,予以用整理一次雜物的酬勞進行交換,青刀堂不做任何克扣,便只是弟子們自身機緣。
而且即便有涉及到青刀堂本身氣運興衰的事物,門派也只是向弟子許以名利,交換而得,不做任何強取豪奪之事,大派風(fēng)范彰顯無疑。
驚雷峰山腰往上乃是雜物堂真正核心機密之地,秘殿寶庫皆坐落其上,明哨暗卡眾多,守衛(wèi)極其森嚴。
不多時,上山的寧安興遇上了一隊巡邏弟子,與他們說明來意后,便被順利放行了。
寧安興在驚雷峰整理了兩個多月的雜物,與巡邏弟子談不上熟絡(luò),但相互間也稱得上眼熟了。
而且剛才那批巡邏弟子只是表面的守衛(wèi)力量,山后才是真正武力防衛(wèi)所在,寧安興就是想興風(fēng)作浪也沒得機會,因此巡邏弟子放行的極為痛快。
山腰建有一片錯落有致的閣樓,閣樓漆紅,雕梁畫棟,閣樓間以青石板路連接,干凈整潔,盡顯底蘊。
對比之下,山腳下那棟小閣樓確實稱得上小破屋了。
通過巡邏弟子的明哨,順著小徑往里走,不多時,寧安興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棟朱紅色的閣樓。
閣樓占地頗廣,圓柱方瓦,大門上方房梁處置有一塊“雜事閣”的牌匾。
閣樓大門旁長凳上躺有一看門小廝,那看門小廝瞥了一眼寧安興身上代表記名弟子的青袍,神色頓時了然,懶洋洋站起身來,熟門熟路地向?qū)幇才d打了個手勢,招呼隨他往閣樓里走去。
寧安興有些忐忑地跟隨著看門小廝往里走去,不多時,看門小廝停在一扇門前,指了指門后,示意寧安興自行進去。
寧安興緊張地握了握手中的儲物袋,不過隨即神色舒緩,一臉坦然的邁步走了進去。
進了房門,寧安興一眼便在房屋正中看見一個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身著灰袍,瘦瘦高高,氣質(zhì)隨和,正是那位尋到青刀堂失傳絕學(xué)而獲封執(zhí)事的弟子。
此時他攤在太師椅上,搖搖晃晃,滿臉笑容地閱讀著手中的一本書籍。
發(fā)覺寧安興進了房門,中年男子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直起身子,隨即放下手中書籍正色道:
“何事?”
寧安興一板一眼地行了一禮,而后正色答道:
“回稟黃執(zhí)事,弟子想以一次任務(wù)換取手中之物。”
“哦?拿來我看看?!秉S執(zhí)事語氣略帶訝異道。
寧安興伸出雙手,快步走上前去,向黃執(zhí)事遞出儲物袋。
黃執(zhí)事接過布袋子,翻來翻去看了看,而后又捏了捏,看著手中其貌不揚的錦囊,他眉毛揚了揚。
一直觀察黃執(zhí)事面部表情的寧安興早有腹稿,神色絲毫未變,此刻適時說道:
“此物與弟子早些年的布袋極為相似,弟子也是戀舊之人,看見此物便勾起了幼時回憶,因而對此物頗為在意?!?p> 黃執(zhí)事輕輕頷首,算是認可了寧安興的說辭,而后放下布袋,拿出一本冊子在上面寫著什么。
······
半盞茶功夫后,寧安興一臉輕松的走出閣樓,門內(nèi)傳言果然沒錯,黃執(zhí)事意料之內(nèi)的好說話。他摸了摸腰間儲物袋,無聲的感慨道。
黃執(zhí)事由普通弟子升到執(zhí)事,知曉普通弟子的艱辛不易,因而從不向任何弟子擺臉色,素來平易近人,在門派內(nèi)深受愛戴。
既然仙家之物到手,寧安興便急切的想要找尋一個安全之地研究,三兩步下了驚雷峰,他大步向小院方向而去。
只不過青刀堂山門范圍內(nèi)不許施展輕功,免得賊人混淆其中,擾亂秩序。
而一旦有人施展身法,經(jīng)執(zhí)法弟子發(fā)現(xiàn),無論地位高低一律拿下。青刀堂門規(guī)森嚴,寧安興不敢觸犯門規(guī),只得一步一步走回去。
歸家途中寧安興興奮異常,仙家之物在手,即使悟性再差,功法小成也能在世俗輕易謀個幾世富貴。
現(xiàn)如今的我也算有了坦蕩前途,能光耀門楣了,父母泉下有知也該能感到欣慰吧,寧安興心道。
心里想著,寧安興步伐不由得愈發(fā)快了,根本無心觀賞落霞滿天的景色。
將近小院時,已是傍晚,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前面竹林立了一個藍袍人。
正是寧安興的恩人許長老。
不過,寧安興見了許長老,身體卻一點點緊繃起來,甚至想立馬祭出小劍法器進行自保。
在寧安興得到青陽游記前,不曾知曉修真界殘酷,只是單純覺得許長老是其命中貴人,無償給予他好處。
不過即便這樣,寧安興也沒敢服用許長老給的凝氣丸,足見他謹慎多疑的性格。
而如今,寧安興擁有“青陽游記”知曉了培元決的神奇,火球術(shù)強大的威能,那贈予他培元決的許長老又是何等實力?
不需細想,必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修士,而邪修活練修士一身修為成丹或者奪舍修士修煉根基之事,在修真界內(nèi)不知凡幾,容不得寧安興半點不小心謹慎。
不過寧安興馬上強行壓下沖動,先不論許長老實力如何,許長老終歸是對寧安興有恩的,先前都是寧安興自身猜測,只要許長老不對他不利,他便一直會以恩人待之。
心里思量著,寧安興腳步卻是未停,他強迫自己放松肌肉,裝作往常般走近,恭敬地深施一禮道:
“弟子寧安興見過許長老?!?p> 許長老沒有回應(yīng),只是面無表情盯著寧安興,那雙眼睛像是能深入寧安興內(nèi)心,看破了他的一切偽裝。
直至寧安興額頭見汗,許長老這才收回目光,慢吞吞伸手捏住寧安興手腕。
寧安興不敢閃躲,只得立在原地,任其施為。
許長老輸入法力探查了寧安興的修為后,面色稍緩,揮了揮手,示意寧安興可以離去了。
寧安興如蒙大赦,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寧安興走遠后,許長老眼神略微渙散,不過隨即恢復(fù)原狀,他面露譏誚,不悅地冷哼一聲,提起身法便疾馳離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