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到結(jié)賬的時候張瑞的臉有多臭,還特別誠懇地建議我換個調(diào)酒師,哈哈。”她繪聲繪色地跟他分享自己的惡作劇,程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潑她冷水,“跟你講了多少次,別人的事你少管?!?p> “曾媛又不是別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笨此荒槻恍嫉臉幼樱櫫税櫛亲?,“你這樣的獨行客,理解不了友誼的偉大。”
程巖冷笑一聲,“幼稚,我看你是太閑了。”
“增添些生活樂趣嘛,”她眨了眨眼睛,“不然日子過得多無聊?!?p> “整天吃喝玩樂,你的生活是挺無聊的?!?p> “你不喜歡?”
那雙純凈的眸子仿若攢滿了星光,此刻卻有些閃爍怯懦,直直地穿過他的心底,程巖心中一澀,“沒有?!?p> 他的目光深邃,清淡無波,煩惱留給我,你就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地就好。
她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臉惆悵,不知道思維又跳躍到哪里了。
動了動身子,程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重新閉上眼睛,啞聲開口,“怎么了?”
井一把手機丟回置物盒里,有些沒精打采,“老夏不知道怎么了,電話一直聯(lián)系不上。”
閉眼假寐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困倦的眸子轉(zhuǎn)瞬恢復(fù)了清明,“和穆助理聯(lián)系了沒?”
“聯(lián)系了,說是老夏在忙?!?p> “嗯,你不是說伯父去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嗎?沒事的話,你別打擾他。”
“不至于忙到?jīng)]時間回我電話啊,”她嘟著嘴,既擔(dān)心又生氣,“前天打電話的時候沒聽他說會這么忙呀,不會是我電話里頂嘴惹他生氣了吧?真小氣?!?p> 她樂極生悲,不小心說漏了嘴,夏明博知道她倒貼上門,氣得差點昏過去,訓(xùn)她的語氣重了些,她仗著他遠在美國,鞭長莫及,很不以為然,跟他頂了幾句。
“……伯父才不會跟你一般見識,可能遇到了棘手的問題,你別打擾他辦正事?!?p> 她撇了撇嘴,“好吧……知道你們都嫌棄我。”
程巖嘆了口氣,“沒有~”
他的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井一努努嘴,“好啦,我說著玩兒的。你看起來好累。”
程巖“唔”了一聲,“差不多快忙完了?!?p> “我好可憐啊,最愛的兩個男人都好忙?!彼鋸埖匕Ш?,“老天,救救我吧?!?p> 程巖的臉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紅色,咳了咳,皺眉道,“張嘴閉嘴就是愛,害不害臊?!?p>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哪像你,一點不誠實?!?p> 程巖按了按發(fā)痛的太陽穴,“好吵,專心開車?!?p> 看他一副隨時要睡著的樣子,井一癟了癟嘴,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拖長了音調(diào),“遵命,boss?!?p> 一到家,程巖瞬間滿格回血,打開筆記本電腦,繼續(xù)沒完成的工作,井一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怒視他足足半分鐘,才換來他短暫的一瞥,然后視線又重新回到屏幕,“給我沏杯清咖?!?p> 井一差點沖動地關(guān)掉電腦電源,幸好理智及時拉住了她。
五分鐘后。
“喝吧?!?p> “這是什么?”
“看不出來么,雞湯啊,”井一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燉了整整三個小時,味道特別好?!?p> “我要的咖啡呢?”
“家里的咖啡粉用完了?!?p> 程巖嗤笑了一聲,低頭撇香菜末,“滿嘴跑火車?!?p> 井一鼓了鼓腮幫子,絲毫沒有被戳穿謊言的羞愧感,探過身子,拖過礙眼的電腦,“砰”地一聲合上,“喝完湯就休息,今天、絕對、不許、再加班到凌晨!”
她的架勢特別像個悍婦,程巖眉梢挑了挑,“好啊?!?p> 主架構(gòu)修整工作差不多結(jié)束了,況且今天確實挺累的,再熬下去,效率也不高。
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井一單手托腮,心滿意足地看他喝著她親手煮的湯,感覺自己無比幸福。
程巖被她花癡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推了推湯碗,“要喝嗎?”
井一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程巖無奈地扶額,“你沒事的話,幫我放下洗澡水?!?p> “沒問題!”井一顛顛兒地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干凈,“我新買了薰衣草精油,你試試,緩解疲勞效果特別好?!?p> 看著她進了衛(wèi)生間,程巖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機,找到了某個號碼,默默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