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一個星期的消炎藥以后,程巖執(zhí)意不再戴繃帶了,井一卻不放心,帶他去醫(yī)院檢查了恢復(fù)情況,醫(yī)生松口說可以,她才沒再勉強。
醫(yī)生照例叮囑一定不能隨便活動,注意靜養(yǎng)。
她卻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堅決不讓他開車上下班,還偷偷給張哥打電話,老張?zhí)貏e給力,不止保證自己不接送,還許諾發(fā)動全公司配合她。
她第二天便買了瑞芙齋的糕點送去了“元”,不僅下午茶管夠,還給每人準(zhǔn)備了一盒帶回家當(dāng)宵夜。
她一番籌謀,理所當(dāng)然地成了他的專職司機,美其名曰,為了他早日恢復(fù)健康。
程巖只當(dāng)不知道她的小動作,不過,她的車技著實不敢恭維。
“你這水平,還好意思巴巴地給人當(dāng)司機?”
各種急剎猛停,一個掉頭能賭一片,井一振振有詞地反駁,“你在車上坐著,我比較緊張嘛——和醫(yī)生不給親人做手術(shù)一個道理,關(guān)心則亂?!?p> 程巖嗤了一聲,“你坐我車的時候,我也沒開成這樣?!?p>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不對,正考慮如何補救呢,她卻嘻嘻一笑,顯然沒意識到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你開車本來就比我好啊?!?p> 她笑得眉眼彎彎,仿佛在說一件多么值得驕傲的事,他不由笑了,自己高估了她的智商,“傻妞?!?p> “你才傻呢?!?p> “該轉(zhuǎn)彎了?!?p> “呀!怎么不早說?!彼÷暠г梗岸脊帜?,一直跟我說話,害我分心?!?p> “……”
諸如此類的口舌之爭,幾乎每天都會上演。
程巖通常不理會,最后,往往演變成她一個人的碎碎念。
井一才不在乎呢,只要他在旁邊聽著就行。
不是她花癡沒底線,主要是因為最近他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有時想跟他聊會兒天,沒等他工作做完,她就困得跑去睡覺了。
公司情況更恐怖,以前她到了“元”,大家就會放下手頭的工作,跟她閑聊一會兒。
現(xiàn)在,忙得吃下午茶都爭分奪秒,張曉敏偷偷告訴她,朗逸對產(chǎn)品性能提出了新要求,他們正在趕工升級程序,程巖作為主程序的設(shè)計者,擔(dān)當(dāng)著大部分的編程任務(wù)。
看他忙得焦頭爛額,她已經(jīng)不奢求“平等”對話了,他能安安靜靜地聽她說會兒話就行。
這天晚上,她照例去酒吧閑逛——因為徐子恒聘請了一個能力超群的經(jīng)理,搞得她這個老板,除了四處閑晃,一點發(fā)揮用武之地的機會都沒有。
她跟程巖抱怨,程巖嘲笑說,她的藝術(shù)天分用在管理上,肯定會雞飛狗跳。
還是麗娜比較可愛,懂得欣賞她,夸她在調(diào)酒方面想法獨特,兩個人合作調(diào)出許多別具一格的味道。
“帥哥哦?!丙惸扰隽伺鏊{(diào)皮地吹了個口哨。
“哪里,哪里?!彼齻冊谶@方面特別有共同語言,順著她的目光,一眼便認(rèn)出了張瑞那個人渣!
衣冠楚楚的,和一群男男女女有說有笑地往里走,可能她的眼神殺機太重,原本要往二樓去的人突然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了幾秒鐘,跟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向吧臺走了過來。
“井一,什么時候回國的?這么久沒見了,還好嗎?”
他微笑著和她打招呼,井一心里有一萬只魔獸在張牙舞爪,恨不得把他撕吃了,冷笑了一聲,掏出手機翻了翻,舉到他眼前,“我很好,曾媛很不好!”
熟悉的面孔,黑了,瘦了,她素愛把及腰的長發(fā)披散著,幾張照片里卻都束成了馬尾,張瑞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你還和原來一樣。愛恨分明,不諳世事,大小姐一個?!?p> 井一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我得求你多來捧場,照顧生意?!?p> 張瑞的臉色更難看了,“既然沒法好好聊天,還是不要勉強得好,你忙吧,不耽誤你時間了?!?p> 他上樓以后,井一讓人開了兩瓶XO送過去了,麗娜看出了端倪,八卦兮兮地湊到她身邊,“他是誰???前男友?”
井一把杯子重重地放在吧臺上,氣鼓鼓地道,“我從始至終只愛程巖一個,OK?”
麗娜表示被酸到了,“那……剛才那個人是誰呀?怎么得罪你了?”
井一瞇了瞇眼睛,“算你有眼力勁兒,記住,他來一次宰一次,搞不定了給我打電話?!?p> 她故作兇狠的樣子,特別像一只呲牙的小白兔,一點也不嚇人,麗娜好笑地收回她手里的調(diào)酒杯,“我看他以后不會再來了?!?p> 哪有人故意送上門來讓人坑啊,那人看起來又不傻。
“那樣最好~”她一點也不想看到那個沒品的渣男,“一會兒你調(diào)幾杯昨天發(fā)明的新酒,給他送過去。”
“會不會太狠了點?”失敗的創(chuàng)作,噩夢般的味覺體驗,她有些擔(dān)心,“喝出毛病了怎么辦?”
“喝出毛病了就給你漲工資?!?p>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