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照片謎云
我的話似乎有了作用。
趙子白將槍緩緩地放了下去,嘆了口氣,眼盯著鐵面人,嘴上說道:“安蒂,給大人去個電話,問問他的意見,畢竟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能夠做決定的…”
然就看到安蒂也做出個無奈的表情,拿出手機。不一會就撥通了電話,說道:“大人…是,有一些變動…神殿和書…您?您知道了?”
雖然聽不到手機里的話音,但我卻莫名的確定這個他們一口一個的‘大人’,就是鄒散。
“大人想與你通話?!?p> 安蒂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機遞舉到我的面前。
我拿過手機,可那邊卻是先發(fā)話道:“怎么樣,我說過,你選擇我們這邊,我會好好幫助你的…”
“幫助我?你那里幫助我了?”我沉聲道:“還是我一個人廝殺…你可別告訴我你讓一個臥底砍殺了一群已經(jīng)沒有理智的村民就算幫助了…”
然而鄒散卻是用一種極為無所謂的語氣道:“這還不算幫助?我可是讓人把你從死神的鐮刀下救出來的,而且,我早就讓一位好朋友等候多時了,要不然你不又要死?”
“還有啊?;羧A會叛變這件事情也的確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但這不也就從側(cè)面就表明了,我們才是對你忠心耿耿啊。呵呵…”
我冷笑一聲,道:“說了一大堆屁話,最后直指我才是條狗,你的口才真是越來越爛了?!?p> “你怎么能是狗呢?!编u散嘲弄道:“直接說正題吧。你認(rèn)為用貴族之血才能取出《死靈之書》的辦法并不是唯一行徑?!?p> 我依舊語氣冷淡,甚至還多了許多的攻擊性,道:“無知當(dāng)做唯一,不像你的風(fēng)格。直接讓他們把初稿給我后走人就得了?!?p> “說的倒是很自信。可你拿什么讓我相信你的自信呢?”
“你認(rèn)為預(yù)言會錯嗎?”
“我不知道預(yù)言會不會錯,因為預(yù)言不是我預(yù)出來的?!?p> “你連你主子的預(yù)言都不相信?”
“……”
鄒散被我話噎到沉默了。
我也知道這場唇槍舌劍的對話結(jié)束了,于是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還給安蒂的時候說道:“聽到了?沒聾吧。把手機收好,初稿照片給我,你就可以走了?!?p> 安蒂卻是臉上突然露出俏皮嬉笑,道:“趙子白可以走,但我不能。”
我皺起眉,看向趙子白沉聲說道:“她是什么意思?”
趙子白卻是一聳肩回答:“你剛才都說了她是臥底啊。”
我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但心里已經(jīng)猜出了另一個可能性:安蒂是雙面間諜。
“那就請你把照片給我,你可以走了?!拔蚁胫w子白伸出手。
趙子白也是痛快,直接把照片給了我,且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可被我叫?。骸澳阆鹊鹊??!彼晕⒁苫蟮耐O铝四_步,轉(zhuǎn)身看向我。
而我卻沒有對他說我要做些什么,而是先對安蒂說:“這個地方,不要透露出去…”
還沒等安蒂應(yīng)話,趙子白卻是點點頭,道了聲:“我明白了?!闭f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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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子白先行離開,我讓安蒂用電話確認(rèn)他已經(jīng)離開這個村莊很遠之后,我們四個人才費好大勁才走出洞室,爬出地下室。
費勁的原因是因為四個人中就只有安蒂的身體狀況最好,剩下的三個人身體狀況一個不如一個。
但剛走出根特宅邸的時候我卻是一頭栽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張非常柔然舒服的床上。
床頭柜上擺放著一瓶君子蘭。
我想挺坐起身子,卻只感到肌肉不僅酸痛難耐吃不住勁,身上各個地方更是疼痛難忍。但還是在滿頭冷汗中強挺起來,極為緩慢的下了床。
而我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換上了病號服,但不知是誰換的。
稍微環(huán)視一下,就知道這個房間是霍華在生前給我安排的那個。這說明我所在的地方是…
“恩?”
我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茶幾上放了什么東西,但是眼睛有點花沒有立刻認(rèn)出來。于是努力的向前挪了幾步,這才終于看清:
照片,初稿,一杯還在飄揚煙幕的熱茶。
我沒有先去查看照片和初稿,而是先忍著腹部傷口的疼痛端起了這杯熱茶。
茶杯里的茶水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但杯壁的外壁邊緣,卻發(fā)現(xiàn)似唇印的痕跡。
“安蒂?”
我推測出了一個答案。
至于為什么不認(rèn)為是雨化疾的原因,是因為聞出了茶幾處的空氣中,有絲絲的香甜味,不淡但很討喜。
我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又有了變化:嗅覺似乎變得非常靈敏了。
腸胃突然疼痛起來,放了個屁。
我呲牙咧嘴的忍住疼痛,左手抬起來捏住鼻子,盡量用嘴呼吸,在這代表腸壁沒有粘合的屁味中,吐槽了一句:“真臭…”
于是我就在這緩緩散去的臭味中帶著茶杯走到洗碗池,并將其放了進去。
然后走回茶幾旁,坐到沙發(fā)上,將照片拿了起來。
看著只有單調(diào)黑色的照片,我突然想起了阿爾曼的話。便將殘有水左手在照片上抹了一下。
照片看起來沒有什么變化。
“可能是水不夠多…”
但就當(dāng)我剛想要用洗手池里的水澆沖它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照片里多一星白點,就將其舉得離我離眼睛更近了一些。
黑色的照片,顯出了一個人影,就好像用一個所剩不多電量,只能發(fā)出微弱光的電筒照出黑夜里的路一般,模模糊糊,但又有一種,好似看得清的朦朧感。
逐漸的人影愈加清晰起來,穿這個深棕色的西服,西服的左口袋上插放一只米白色的,大概是月季花。它面朝我左手方。至于為什么要用‘它’而不是‘他’或者‘她’呢?是因為它魚頭人身。
看著它猙獰的魚臉,我想起了霍華,他死的時候也是個魚臉。不過肯定不適合它一樣的品種。
不知是不是魚頭放在人身就會有這樣的感覺:它挺著腦袋,即便是雙死魚眼,但還是透著一股子傲氣不羈。雙手扶在腰腹處。
“???”
我覺得他雙手扶壓的是一本書,于是想知道是個什么書,就讓照片離我又近了許多,可我卻突然的被驚嚇的拿遠了照片。
因為照片上的相變了!
魚頭不在側(cè)面,而是正對向我,張著嘴,甚至我已經(jīng)聞到了它嘴里因為長年累月不清理,而導(dǎo)致細(xì)菌滋生死亡產(chǎn)生出腐爛惡臭味道。
‘滴咚’
身后傳來水聲。
我感覺自己的脊背像是被冰錐刺了一下,渾身的肌膚緊繃起來,且耳邊還似乎有水流聲音和嘶啞的低語聲。
我緩緩地扭過頭去,想知道發(fā)出這聲音的是什么,可還沒轉(zhuǎn)出幾度的時候,就余光看到了一個生物的大略影子…
是照片上的魚頭。
它的眼仁抖動了幾下,突地定住了。
“哎呦,您醒了?。俊?p> 這時門開了,雨化疾走了進來并驚呼道。
頓時這種驚悚緊張感蕩然無存,我放下心來回看了看,那魚頭也不見了,然后又看回照片,發(fā)現(xiàn)照片的深潛者不見了,又變回了只有單調(diào)深邃,能印出人像的黑色。
“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雨化疾急切又帶著關(guān)心的口氣問道:“您現(xiàn)在身體狀況很不好,就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闭f著他取出一包紙,從中取了一張幫我擦拭掉了額頭上的汗,然后攙扶著將我送回床處。
我坐在床上,卻不想躺上去,只是冷靜了情緒,努力的平緩了心態(tài)后,對正在從帶來的醫(yī)療箱里拿出儀器,準(zhǔn)備給我量血壓的雨化疾說道:“這我都死不了,不用量了…你讓普羅菲特過來...”
雨化疾定了一下,然后才點點頭,收了東西離開了。
不一會普羅菲特就進了屋,走過來問道:“什么事情?!?p> “你去過英格蘭…還在那里見過,解剖了一只變形蟲…”我因為還是有些虛弱,再加上剛才的驚嚇經(jīng)歷的原因,語氣變得更加虛弱了,道:“那么你肯定知道斷谷的事情,對吧?!?p> 普羅菲特點點頭,語氣十分中肯道:“我知道斷谷,甚至去找過。”
“后來呢?”
“斷谷找不到?!?p> “沒了?”
普羅菲特抿了抿嘴唇后,說道:“斷谷很常見,可是想要的斷谷,卻怎么找都找不到?!?p> “總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訊息吧?!蔽艺f道:“你現(xiàn)在還記得嗎?”
普羅菲特回答道:“記得…這個關(guān)于斷谷的情訊是這樣的…”
我抬起手搖了搖,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不用告訴我,自己知道就行。”
“但不告訴你,這…”普羅菲特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我卻是不在意的輕蔑一笑道:“一個人告訴另一個人秘密,說了同樣的話。然后你才怎么樣了?”
他滿臉疑惑,沒有回答,或者說他應(yīng)該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
“只有兩個結(jié)果。”我說道:“1.越來越多人知道,最后秘密成了笑話。2.知道秘密的人死了,秘密就還是秘密了?!?p> “那您的意思是…?”
我嘆了口氣,然后躺上床,道:“等傷回復(fù)到不礙行動的時候,就啟程,去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