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太難
“可惜你我都知道,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李箴言繼續(xù)嘆道,語氣里有說不出的苦澀與絕望。
“誰說的?”男人的臉略有些猙獰的冷笑道,“只要你愿意讓你的靈魂也魂飛魄散,這個愿望就可以實現(xiàn)!”
李箴言臉色微變,說不出話來。
“你怕了?”他盯著李箴言嘲道。
“你愿意?”李箴言反問。
“哈哈哈……”他笑了一會兒,冷眼答道,“我愿意!”
李箴言的心有些震撼,他蹙眉問道:“為什么?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讓你留戀的東西了嗎?”
他揚眉問:“你有嗎?”
“有!”重重點頭。
“哦?”他有興趣的問,“什么?”想了想,他猜,“女人?”
李箴言沒直面回答他。
但有時候沉默即就是認同。所以深察人性的總裁即刻會意,他又問:“誰?”
李箴言不說。
對面的總裁男人就陰冷的笑了,說道:“別就是林家那個不知廉恥的下賤丫頭吧?”
李箴言蹙眉,額角有些筋突了出來,頗為怒道:“你這么自詡有教養(yǎng)的人怎么說這么沒教養(yǎng)的話?”
“呵?”男人冷嘲道,“我說錯了?”
“不僅僅是說錯話!”李箴言道,“而且非常沒禮貌,沒教養(yǎng)!”
兩人間的氣氛因著這句對話開始陷入尖銳緊張的狀態(tài)。
甄白瞧見了,拉了拉李箴言,說道:“你要冷靜!”
李箴言頭也不回的答道:“我很冷靜!”
甄白看他說話這付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憤怒狀態(tài),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們現(xiàn)在首要做的事就是救云容,救你曾經(jīng)虧欠過的親妹妹!”無奈,甄白說話有些頗重的提醒道,“你想好了,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也許你對林小姐也虧欠過,但這樣做并不能補償什么!想想重點,不要最后兩個人你又都再次虧欠了!”
李箴言驚訝的轉(zhuǎn)頭看向甄白去,甄白也定定的看著他,眼睛里有無限的擔憂。李箴言的心突然就咯噔一下,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一點隱隱的鈍痛。
“你怎么知道我虧欠過她?”他開口。
這個她自然不是指白云容,甄白很快會意。
“我猜的?!闭绨状?,“不是說也許嘛!但現(xiàn)在看,估計你不僅虧,還欠人家不少!”
李箴言沒說。但甄白的提醒確實讓他冷靜了一些。他想了想,問對面的人道:“你到底是為什么要墮入巫師里,還要做一個邪惡的巫師?”
對面的人不答,樣子很鄙夷。
但李箴言見他的樣子也不動怒,反倒笑了。他繼續(xù)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世間能有什么事值得一個人改變這么大?說來說去,無非......”無非后面他故意遲遲不說完,看著他。
對面的人果然中招,他轉(zhuǎn)臉問道:“無非什么?”
“無非,便是情之一事吧!”他也不摸著,雙利說道。卻不是問句,直接感嘆句。
男人鄙夷道:“不要太自以為是!”
“難道不是嗎?”男人話雖如此說,但李箴言卻還是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真相。
對方也不賴,叫囂道:“那又怎樣?”
李箴言道:“你現(xiàn)在還想繼續(xù)下去這樣的命運嗎?”
“想又怎樣不想又怎樣?”男人嘲道,“可以選擇嗎?還是你以為我會自己去魂飛魄散?好戲還沒有看完呢!我怎么能舍得呢?”
看著對面男人此時的表情,甄白真想撲過去狠狠抽他幾巴掌才能解恨。
但李箴言此時卻是冷靜了,他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可以解脫這樣的命運且不魂飛魄散?”
“如果有,那你為什么不去?”一付全然不信“你當我傻”的樣子。
“我不可以,但你可以!”李箴言也不介意,解釋道,“我的命運是天選的,天定的,不可逆!但你們做巫師的,卻是后天自己去做的,也就是說,這并不是老天安排的命運。它一開始其實并不在老天的規(guī)劃之內(nèi)。既然如此,那選擇權(quán)也就不一樣!你們可以選則去做,自然也可以選則回頭。只是這要想回頭的路萬般艱難,后來幾乎就沒有人能成功過,所以漸漸這個法子也就沒人再提了。”
“哼,倒是什么法子?”他看著李箴言冷哼道,“我怎么從未聽過你卻知道?”
李箴言沒正面答他,繼續(xù)說法子。
“這法子便是解開巫師的心結(jié)。從哪里起,也讓它從哪里結(jié)束。”李箴言問道,“你還記得當初你為何會去做巫師學這邪術(shù)嗎?”
男人的眼睛望著他,望了一會兒又有一會兒,然后,又從李箴言的臉上移到遠一些的地方,比如說他辦公室的落地墻上,又從那落地墻上,穿越出去,飛落到了外面的天空屋宇下,森林間.....然后他又收了回來。
也許就在這一刻,他所有封閉的回憶的窗口全都蹦了出來,且一個又一個的在他的眼前或腦里回旋盤轉(zhuǎn)。
因為李箴言看見他的表情已是陷在回憶里不能自拔的模樣,且嘴里還有些喃喃自語道:“真的可以嗎?
“可以?!闭绨讏远ǖ幕卮鸬?,“只要你能放下你的心結(jié),便能從此超脫這一切!不需要再和我一樣,靈魂永生不死,記憶永恒不滅,像一個恐怖的怪物!此后你便能如正常人一般,輪回投胎世間,且每一次前世的一切都會忘記得干干凈凈,來生再重新美好的開始。你將活得輕松自在!”
男人的眼睛又因李箴言的這話而望向他。但望著望著,他卻又慢慢從失神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來。他對著李箴言露出略顯猙獰的笑容來。
他對李箴言說道:“你說這么多,其實都是為了要救那兩個女人吧?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要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卻要做這個?就因為這世上的人類特別虛偽!明明你們就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與好處,卻偏要做出這付全為別人好的樣子!真讓人惡心!”
說完,他又同時對著他對面的兩人道:“當我去做巫師學這個巫術(shù)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此時永不會再做這樣的人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受夠了這樣子的日子,我想,”他靠前去些,似乎想再貼近些他們的臉,但終究太遠,只是徒勞。他狠狠說道,“我想我情愿魂飛魄散,也不會讓你們的心愿如意!”
“哈哈哈哈......”說完他就痛快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個變態(tài)!”甄白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道。
李箴言卻說:“那也不錯。就讓大家都下地獄去吧!”
甄白愣愣的側(cè)頭看他。
對面得意大笑著的男人也停住笑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