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朝開著的窗子看去,就看見兩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丫頭正坐在她原本的房間里說話。
剛才問話的是蘇家庶出的二小姐蘇寒珍。
蘇寒珍的母親于氏也是蘇世昌身邊的老人了,因在府上久了倒有幾分地位。
宋秋榮進(jìn)門后于氏也時常奉承所以過的倒也不錯。
后來在宋秋榮的安排下蘇寒珍嫁給了徐家二房的嫡子徐鵬生。
“府上的姐妹除了大姐姐祖母最喜歡的就是二姐姐了,姐姐去求祖母祖母定會允的?!?p> 背對著常如意穿著一身粉色春裝的小女孩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
白瑾彎了彎唇,蘇老夫人疼愛蘇涵蘊(yùn)不假,但府上剩下的庶女在她眼里可沒什么差別了,蘇寒杏年紀(jì)小小倒是會騙的很。
蘇寒珍果然聽的順心,翹著嘴唇看著碩大的園子,視線掃到門口忽的嚇的驚呼起來,“白瑾!”
又道:“你怎么在這里!”
白瑾瞇了瞇眼,推門走過去,“二小姐,四小姐。”說完笑了笑徑直走進(jìn)了里屋。
蘇寒珍臉上一陣紅一陣青,蘇寒杏捏了捏帕子囁嚅道:“既然白姐姐回來了,咱們也走吧?!?p> 蘇寒珍哼了一聲憤恨道:“不過是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你當(dāng)我愿意住這掃把星住過的園子,晦氣!”
白瑾的臉色一變猛的轉(zhuǎn)過身來,她本不愿意跟她們計較,但對于送上門來找打的人卻也不想手軟。
云斂微微一動,立即攔住了蘇寒珍。
蘇寒珍心里也是害怕,只是撐著不肯低頭。
白瑾看著蘇寒珍,她只比蘇涵蘊(yùn)小兩歲,容貌卻比蘇涵蘊(yùn)差了不止一截。
白瑾冷冷的看著她問:“是你自己扇自己一巴掌,還是我的人動手?”
蘇寒云愕然的看向白瑾隨即大怒,“白瑾你憑什么打我?你不過是寄住在蘇家,蘇家供你吃喝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蘇家大小姐了?”
白瑾冷嘲,“既然你自己下不了手那就由我的人來?!?p> 白瑾說完云斂就對著蘇寒珍抬起手臂猛的甩了過去。
蘇寒珍被打的一個踉蹌,但因為有云斂拉著并沒有摔倒。
白瑾凝著她冷道:“我父親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大將軍,你不過是蘇家的諸多庶女中的一個,我今天就是打了你了,我等著看你要如何。”
蘇寒珍的唇角立即溢出了血,臉也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蘇寒珍捂著瞬間腫了的臉眼淚唰唰的流。
蘇寒杏小心翼翼的站在后頭大氣都不敢出了。
教訓(xùn)完了蘇寒珍白瑾可不高興繼續(xù)看她在那哭轉(zhuǎn)頭就進(jìn)內(nèi)室。
云斂一手拎著一個把她們倆丟到了外面,不過片刻雨就打濕了她們的衣服
蘇寒珍站在雨里還在哭。
蘇寒杏又不敢自己走掉,只好陪著她淋雨,半天后才鼓起勇氣過去勸:“二姐姐別哭了,咱們還是先走吧?!?p> 要打又打不過白瑾,想去告狀自己又不占理,蘇寒珍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這時看著蘇寒杏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剛才白瑾打我你為什么不攔著?”蘇寒珍既為撒氣自然不講道理了。
蘇寒杏怔了一下,隨即垂下了眼,低聲解釋:“白小姐的那個丫鬟速度太快了,我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p> 每次蘇寒珍心情不好十回總有八回拿她撒氣。
蘇寒珍的母親和她母親同樣是妾但卻又不同,蘇寒珍的母親比她母親受寵,于氏又是商戶出身,地位雖然不高但家里卻有錢。
而她母親是婢女出身,生下她后又一直纏綿病榻,若不是生了她府里大概也沒人記得她母親了。
她和母親每月的月銀幾乎都拿來給母親抓藥了,可總還不夠。
大小姐蘇涵蘊(yùn)根本就不怎么跟她們這些庶女一處,她能夠著捧到的也就是二小姐蘇寒珍了,蘇寒珍雖然脾氣不好,但出手卻大方,尤其是每次拿她撒氣之后。
“這個鐲子給你?!?p> 果然撒完了氣的蘇寒珍褪下手上一個掛著金鈴的金鐲子塞到了蘇寒杏的手上。
這鐲子貴重。
蘇寒杏沒有推辭默默的收下了,甚至松了口氣,這個鐲子夠她母親吃上三個月的好藥了。
看著蘇寒杏收下鐲子蘇寒珍又是鄙夷又是快意,之前被打的心情也紓解了大半。
兩人前腳才離開瑾園,后腳寄情和青萍就來了。
兩人想見白瑾,只是被云斂攔在了門外。
外面的雷聲密集,狂風(fēng)裹挾著暴雨從假山上倒灌下來然后全部流進(jìn)了旁邊的湖里。
接連幾日的暴雨湖水上升將湖中的亭子都淹沒了一半。
玉生香的戴管事冒著大雨將一套衣服送進(jìn)了藜國使著的住處。
藍(lán)起本來在和明湍說話,知道戴管事來送衣服,藍(lán)起就打住了話,讓七夜帶他進(jìn)來。
七夜帶著戴管事進(jìn)來,門外尺素和碧蕪問了一句。
七夜說:“之前公子定了兩套衣服,大約是做好了,所以送來了?!?p> 尺素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怎么這個天氣還送來了?!?p> 戴管事笑著說:“在小店定了衣服的,只要衣服做好,不論什么天氣都會立即給送來,也免得耽誤了貴人的事?!?p> 碧蕪見他一副生意人討好的臉孔便不再問了。
藍(lán)起等了片刻才見到戴管事隨口問:“怎么走了這么久?!?p> 七夜說:“尺素和碧蕪問了幾句話?!?p> 藍(lán)起不再問,轉(zhuǎn)而對著戴管事,“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戴管事是不會到這里來找他的。
七夜關(guān)上內(nèi)室的門走到了外室,尺素和碧蕪正忙著調(diào)胭脂。
七夜看了一眼關(guān)好的內(nèi)室門,藏在獠牙面具下的臉滿是嫌惡。
戴管事小聲說:“剛才柳公子來過,他說白小姐身邊的一個叫榆莢的丫鬟在沈家隔壁的茶館里被人帶走了,白小姐她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千惡門的人干的?!?p> 藍(lán)起的眼神冷了冷。
戴管事從進(jìn)門開始就沒抬過頭,此時就垂的更低了。
藍(lán)起下意識的去摸手腕,空蕩蕩的手腕讓他的冷意更濃了幾分。
戴管事只是個管事,今日來傳了話也就算完成了任務(wù),剩下的事不歸他管,他也管不了,藍(lán)起讓他離開他立即就出了門。
門外驟雨初歇,風(fēng)里帶著涼氣,戴管事深吸了一口氣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