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沉吃過晚飯,去了偏殿沐浴更衣,連笙在臥房收拾床鋪,生出了一種普通人家粗茶淡飯過日子的感覺。
聽著腳步聲近了些,連笙開口:“若是不做你這個皇子了,我們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過男耕女織的平淡日子,你愿意嗎?”
宮沉不置可否:“自是愿意的,只是……”
連笙不開口,等著他的下文,以為他要找出什么理由搪塞她,一時心里有些憤憤。
宮沉再開口,卻帶了些笑意:“只是,男耕女織的生活怕是不行。我既不會耕種,你也不會織布,如何男耕女織?”
又略一沉吟,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做一個教書先生,而你就在家中相夫教子,早上送我出門,晚上做好飯食等我回來,白日里無事就看看孩子,聽聽戲,與鄰里街坊走動走動。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學學女工,我倒是很想穿上一身你做的衣服?!?p> 連笙的笑意溢出嘴角,方才的陰霾一掃而光,怪宮沉一句話分兩句說,卻也跟著他的話似乎想到了那樣的日子。
“若是你想,我便也學上一學,只是,若是做的丑了,你可不要嫌棄?!?p> 宮沉笑著搖頭:“還是算了吧?!?p> 連笙瞪他:“怎么,你覺得我會做的那么難看嗎?”
“這倒不是,不過你一向不愛做這些細致的活,與其要你自己耐住性子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還不如用那些時間多去做些你樂意做的事情。”
“說是這樣說,可是為你做這些事情,我也是愿意的?!?p> 宮沉脫了外衫,從背后擁住連笙,臉貼著臉:“那無論你做的怎樣,我一定每日穿在身上,逢人便說,這是我娘子給我做的新衣裳。”
連笙笑著推他:“好啦,收拾完了就快些上床,小心著涼了?!?p> 宮沉干脆就這樣擁著連笙上了床,閉著眼,滿足地輕微嘆了一聲,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啄著連笙的頸項,含糊不清的開口:“我們成婚吧!”
連笙沒聽清,推開他:“嗯?什么?”
宮沉睜開眼,盯著連笙看了好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么。”
連笙知道他有事不愿說,也不追問,拂手滅了燈,親了親他的嘴角:“休息吧?!?p> 月光透著窗子照進來,灑在床上,映出床上兩個人的身影。連笙與宮沉背對著背,連笙忽然就有些難過,而并不是因為宮沉的隱瞞。
是因為她感覺到,好像她的日子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了,她得離開一段日子了,十幾年來,第一次與宮沉的分離。
更因為,她今日才知道,大半個西汶人所經(jīng)受的旱熱之苦,原來與她有關(guān),縱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她。
顧梁歡為她壞了落龍洞的封印,才讓談宋有機可趁,放出旱魃作亂。如今顧梁歡已經(jīng)為她在這凡界蹉跎了幾十年,她不想再讓他有一點點的傷害,也不愿假裝事不關(guān)己,看著葉幸和司命奔波,還心安理得的過著自己的舒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