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凝澈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愣了會兒就離開了,宋絨遠遠的跟在她后面,看見她果真進了王家的大門,不管不顧沖進靈堂,倒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哭得比剛才更厲害了。
宋絨不解,龍凝澈和王氏素不相識,至于哭的這么慘嗎?
龍凝澈抽泣的說道:“姐姐,怪我蠢竟哭錯了人,讓長安郡主好一頓羞辱,可惜她那樣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竟不知道唇亡齒寒物傷其類的道理,我不單單哭姐姐也哭我自己。我們都是女孩子,今日姐姐死了有我哭,明日我死了還不知道有誰為我哭呢?!?p> 斷斷續(xù)續(xù)抽抽噎噎的一段話,竟如一道霹靂劈中宋絨的天靈蓋,醍醐灌頂般推翻了她那些狹隘的小性,使她重新審視自己,重新審視龍凝澈。
宋絨為剛才的話懊悔不已,她不得不承認龍凝澈心底的善良敏感大度寬愛,反正她都是好的,自己都不是好的了,宋絨羞愧傷心的跑走了。
龍凝澈瞬間止住了哭聲,不慌不忙的站起來,往門外的方向瞧了瞧,從袖子掏出扇子來,瀟灑從容的扇著風,輕笑道:“小樣兒,還是太年輕,演戲得這樣演?!?p> 王家母子躲在廊檐下一直看著龍凝澈這個怪人。她沖進來二話不說躺在靈位前哭得跟著淚人似的,隨后嘴里嘟嘟囔囔說著什么,又是哭又是笑的,行為舉動放縱怪誕,不像個正常人。
王家母子相互攙扶著來到龍凝澈跟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龍凝澈正抖著肩膀賤兮兮的笑個不停,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忙的轉(zhuǎn)過身來,給王家母子深深鞠了一躬,道:“龍凝澈?!?p> 王家老太太緊緊盯著她,面含慈祥的笑容問道:“姑娘姓龍?敢是玉龍?zhí)玫呐畟b?快,折兒快跪下,謝過恩人?!?p> 王家兒子聞言聽話的給龍凝澈跪下了,龍凝澈沒見過這情況,忙去扶他,口里直道:“使不得使不得?!?p> 龍凝澈攔不住,只得也跪了下來還給他,他磕一個頭龍凝澈也磕一個頭,二人對著跪在地上頭對頭的磕起頭來,這場面怎么這么夫妻對拜天地呢?
王家兒子首先意識到這一點了,耳根子燒得一點血紅,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動作了。龍凝澈把他扶起來,自去王氏靈前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了三個頭,抬起頭來已是滿臉淚痕,隨后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暖風拂過盛京,綠樹成蔭的夏天來了,亭臺樓閣倒影在池塘中,水晶簾紗幔盈溢在夏日風中,白羽扇輕輕搖動,扇著女兒香風。
龍凝澈和宋絨身著絳紅色薄衫,躺在畫船里面喝著甜酒,說著笑話。龍凝澈這人既不正經(jīng)又不著調(diào),只管隨口胡謅些有的沒的的話,偏偏宋絨是個正經(jīng)千金大小姐,心思單純直率,故被龍凝澈這個潑皮唬的一愣一愣的,整日里越發(fā)得意她了,整日跟著她與青樓女子廝混。
話休饒舌,且說那晚皇上寵幸了金心蘭后,封為蘭妃,賜居蘭熙宮,琳瑯滿目的賞賜堆滿了整個蘭熙宮。
因為金心蘭一身金紗裙像極了趙皇后,從此成了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不僅如此,金心蘭不僅神似趙皇后,溫柔的性情更加像那個傾國傾城的媱妃。
金心蘭兼具了趙皇后和媱妃的優(yōu)點,明媚又溫柔。這樣好,皇上看了心里喜歡,不至于讓他年輕時那般傷透了心。
那些舊事舊人現(xiàn)在如何得知,坊間流傳著不過些不知真假的八卦。
說是當年趙皇后病急亡故后,有人向皇上進言說“媱妃娘娘素來和皇后娘娘不和,平日里沒少陷害皇后娘娘,說不定媱妃和皇后之死大有關(guān)聯(lián)?!?p> 皇上聽了之后幾乎崩潰,他不敢相信是媱妃害死了皇后,如若真是這樣,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他一直以為媱兒是善良柔弱的一個女子,因此他平時對媱兒幾乎是縱容溺寵,反倒對始亦沒那么上心了,陪她的時間也不多。
他以為沒什么,卻不知宮人每天都議論瘋了,無形中讓皇后承受了這些壓力,平白受了多少誹謗。
當他雙目布滿血絲的推開媱妃的宮門時,看到的一幕讓他最后一道防線徹底潰滅。
媱妃匆匆地往袖子里藏著什么東西,神色慌張恐懼,手忙腳亂。
皇上奪步而來,不由分說搶了來,拿來一看是一張藥方,里面寫的正是治愈趙皇后的病的藥方!藥方旁邊赫然放著這不惜攻打南楚國也要得來的藥!
皇上暴怒的掐起媱妃纖細的脖子,將她提離了地面,一遍一遍的問:“為什么?為什么你有這藥不拿出來救皇后,為什么!說!你是不是害死始亦的兇手,說!”
媱妃身量纖纖,穿著一身白色留仙裙,絕色容顏美得攝人心魄,她幾乎喘不上氣,眼淚倔強的從眼角溢出。
皇上終是放開了手,媱妃臉色慘白喘著氣,她原本是個南楚卑賤的一個奴隸,甚至連話都不會說,是皇上一字一句教她說的話。
她向來柔弱怕人,現(xiàn)在卻鎮(zhèn)靜倔強,眼里含著淚花不讓它跌落,聲音粗粗啞啞的說道:“皇,皇上,蘇斐川,你可曾愛過媱兒?”
說完,皇上已是淚流滿面,他沒有回答媱妃的問題,他情緒失控,瀕臨崩潰的搖著媱妃的肩膀一遍一遍說著:“你為什么要害皇后,你要命要朕的命就是,你把朕的始亦還給朕!”
皇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絕望,媱妃亦是。
這一天太過悲傷,媱妃看了看床上的九皇子,親吻他的臉龐,接著她含淚親吻了皇上的臉龐,又跪在地上朝南邊趙皇后生前居住的始凰宮深深磕了個頭。
突然,她轉(zhuǎn)身跑走,向城樓跑去,白色衣袂飄飛,她如仙子一般恍惚從手中飛走。
皇帝如夢初醒,來不及震驚,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堪堪從手心錯過,隨后他什么也不顧了,追在媱妃身后一邊跑,一邊似瘋發(fā)狂的大叫:“給朕攔住媱妃,攔住她!”
等待他的是絕美的一幅畫面,媱妃縱身一躍,盛開的留仙白裙像極了灼灼的白色花朵。隨風翻飛,隨落花翻飛,終于像一朵潔白又柔弱的梨花落到了地上。
盛名湖畔的那片梨花林的梨花開了落落了開,四季輪回,沒什么人打理,到了秋天枝葉凋零,并不結(jié)果。
臨近中秋,宮里面也都布置起來了,有趣的是蘭妃的生日正是中秋之日,所以今年宮里的中秋之夜辦的格外聲勢浩大,彰顯了北夏國的國富民強,盛世繁華。
黑夜沉沉,唯有從盛名湖吹來的風一如當年,仿佛湖面層層的漣漪中,還依稀殘存著故人故事。
東施女
小劇場: 龍凝澈:“有三個字我想對你說,我已經(jīng)埋在心里好久了?!? 宋絨:“別套路我,準是‘你好蠢’‘大傻子’之類的話。” 龍凝澈搖搖頭,湊近宋絨道:“你好騷~” 宋絨:“你也是~” 作者施:“你們今天都穿著品如的衣服?” 龍凝澈,宋絨:“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貫徹到底嘍~” 作者施:你們好騷阿~(世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