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學(xué)這東西,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還能用上多少?
再往前面推幾年時間,或者說上輩子大一的《醫(yī)用數(shù)學(xué)》考試過后,李元嘉幾乎就沒再接觸過這玩意兒了。這會兒真的開始用心的去回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想要回憶起那些最基礎(chǔ)的東西,竟然是如此之艱難。
就說那些基本的數(shù)學(xué)概念,整數(shù)什么的自然是沒問題,可是當(dāng)李元嘉突然想起有理數(shù)和無理數(shù)的時候突然愣住了——這兩個玩意兒好像是很基礎(chǔ)的概念吧?可是仔細(xì)想想,它們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李元嘉才算是勉強想起點東西,趕緊提筆在書上寫了下來。
開了一個頭之后,后面慢慢的就思緒如泉涌了。
好歹也是高考曾經(jīng)考過六百多分的男人,這會兒突然的一琢磨,還真是讓李元嘉想起了不少東西,比如說他突然想起了數(shù)列,然后又想起了等差、等比和等和,趕緊寫下來;再比如說他突然想起了勾三股四弦五,趕緊寫……哦,這個不用寫了,因為老祖宗早就搞出來了。
不過……
很快就眉頭一挑,李元嘉忍不住撓了撓頭“直角三角形的斜邊平方等于兩直角邊平方之和,這玩意兒老祖宗們搞出來沒有?回頭要查查看,別鬧出笑話了……”
就這么想了好半天,寫下來一大堆東西之后,我們的俆王終于煩躁不堪,砰地一聲把柳枝炭筆給摔到了地上!
“妹的,過目不忘什么的,要你有個毛用?”
一想到自己穿越帶來的那個技能,竟然是不包括上輩子的記憶,只能是穿越以后看的東西才會生效,李元嘉心頭這個火氣就忍不住的往外冒!
合著好不容易有個金手指,就是為了來古代看那些佶屈聱牙的古書來了?
就說教這么幾個學(xué)生,其實李元嘉也很想把“三百千”給搞出來,享受一把被陳謙和黃立成等人崇拜的滋味。問題是三字經(jīng)還好一些,他能背到“斷機杼”,而且后面的一些名句,比如“養(yǎng)不教,父之過;教不嚴(yán),師之惰”什么的,也能隔三差五記得一些,但是百家姓他就記到了“蔣沈韓楊”,千字文更是只記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八個字……
你說說,這有個毛用?!
“唉,悲劇啊……”
仰天一聲長嘆,李元嘉此時的表情是如此的蕭索。
心情悲涼之下他也沒心情再去回憶什么數(shù)學(xué)知識了,干脆把寫了十幾頁的空白書頁一合,起身負(fù)手走出了書房。
反正就是想培養(yǎng)出來幾個靠譜忠心的賬房,要求不高,能用阿拉伯?dāng)?shù)字,懂得四則運算,將來再學(xué)學(xué)什么的小數(shù)點、正負(fù)數(shù),再會解個簡單的方程式什么的就足夠了……
數(shù)學(xué)什么的,先讓它去死好了!
憤憤的走出了書房之后,李元嘉一時覺得氣悶,便想著到后院去走走——入住了半年,在砸進去了數(shù)百貫和十幾名小廝的上百日勞作之后,潞州衙署的后院已經(jīng)大變了模樣。按照李元嘉的要求,土地變得平整起來,用碎石鋪出了數(shù)百米的小徑,院里除了葡萄架之外也種上了許多果樹。
雖然果樹都還嫌小了一些,而且這時節(jié)也沒有什么綠色,不過光是走在后院李元嘉都會覺得心情會更舒爽一些。
“等天氣暖和了,要不要讓他們挖一個水池出來呢?”
心里一邊暗暗盤算著整出一個小池塘,再挖一條小河,造上幾座假山可能需要的花銷,李元嘉一邊信步往后院走了過去。只不過剛剛走到了一半,便看到韓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行完禮后急道:“大王,潞州別架陳琳求見!”
“陳琳?他又來做什么?”
停下腳步,李元嘉一臉疑惑的看向了韓山。
自從上任潞州刺史這一職位一來,要說李元嘉完全的不理政事那肯定不對,畢竟身為大唐皇族的一員,俆王怎能尸位素餐?所以每日在潞州衙署,我們的俆王還是會上班的,各級官員只要有事情只管來找就是了!
只不過來找是一回事,能不能解決問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李元嘉的反應(yīng)向來就是大手一揮,給那些人指出一條明路,比如說“去找陳別架,讓他幫忙處理”,或者“去找王長史,就說我讓他給解決”之類的。所以慢慢的,除非一些必須要李元嘉出面,或者說充當(dāng)一下人形印章的時候,很多官員已經(jīng)基本上不來找他了。
其實在李元嘉看來,這樣真的挺好的。
大家不用再用表面上恭恭敬敬,暗地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態(tài)度來應(yīng)付一個十五歲的刺史,而他也不用去處理那些煩人至極,而且處理方式往往會與他世界觀大相徑庭的政務(wù),同時潞州的各級官員,尤其是那些上佐們,還能收獲比以往更大的實權(quán),豈不是皆大歡喜?
不過在所有的官員中,陳琳明顯是個例外。
別的官員在清楚了俆王的態(tài)度之后,總是能不來就不來,而陳琳則是三天兩頭的來衙署報道,恨不得事事都要請示一下李元嘉才行。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陳別架每次來的時候都恭恭敬敬,可是時間一久李元嘉實在是有點煩他了。
相比之下,他兒子陳志倒是可愛多了。
至少半年時間給李元嘉搞來了六百斤的鐵料,而且答應(yīng)剩下的四百斤三月底之前交齊,著實解決了王府的大問題。要知道李元嘉還有挺多想法要用到那玩意兒,而王府的存貨可真的是不多了……
“呃……”
看著李元嘉一臉疑惑的樣子,韓山的嘴角一抽,無奈的回道:“大王,陳別架應(yīng)該是為了立春那日的安排而來……您看是不是現(xiàn)在去見見他?”
對于自家大王,韓山也頗為無奈。
就算他明白坐在李元嘉的這個位置上,如果太勤于政事不見得是好事,而且來潞州之前無論宇文昭儀還是宇文士及,也都曾經(jīng)特意的叮囑過,不過看到才十幾歲的大王如此的“頹廢”,韓山這心里還是頗不是滋味。
“立春?哦,原來立春要到了?。 ?p> 聽韓山這么一解釋之后,李元嘉頓時恍然大悟!
不過明白了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無奈與煩惱——在這個大唐無比重視的節(jié)日里,作為地方的最高長官,李元嘉這個潞州刺史是肯定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