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腦洞:菡萏不言24】
【古言腦洞:菡萏不言24】
沈鳶微笑,只能趕緊提起裙子小跑進亭子里。
她看著又恢復原來站姿的趙凜,自己就著最近的小石凳坐下,手里擰著濕漉漉的袖子。
她不知,背對著她的男人腦子一片混亂。
眼前一直浮現(xiàn)剛剛看到嬌美柔弱的臉龐,透過淺青色隱隱可見的肌膚以及誘人的曲線。
心潮翻涌。
沈鳶撩了撩濕成一條一條的頭發(fā),左看右看,最后發(fā)覺這亭子沒能如她所愿有第二把傘。
流轉(zhuǎn)的目光落在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上。
熾熱,強烈,不可忽視。
男人似乎感覺她的目光透過他的衣服,一寸寸流連在他的肌膚上。
肌肉隨著她越來越放肆的目光而緊繃,他心臟躁鳴。
驀然生出些不可控的想法。
倏地背后的視線一收,少女扯著嬌柔的嗓子開口,“三殿下,您還要在這呆多久呢?能不能先把傘借臣女一會?”
趙凜心下一松,是了,差點忘了,她人還濕著不趕緊回去會感冒的。
“吾來了許久,也該回去了,送你一程吧?!?p> 男人轉(zhuǎn)過身,眼睛卻很有禮貌地不去看濕了身的少女。
他拿起鴉色的大傘,將兩個世界的人攏在了同一庇護下。
身邊不容忽略的存在,讓又再次這么狼狽的沈鳶,難得生出一絲絲難為情。
她摟著自己,不由想起在江南的那段蔥蘢歲月。
漫山遍野的野花,成排成排的白鶴,嬌不勝風的菡萏以及形形色色的趣人。
那些在她生命中構(gòu)成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似乎在慢慢消退。
她在這京城短短幾個月,仿佛被鏈子栓住了腳踝。
這位手握重權(quán)的皇子,強烈的氣息一點點將這片小地方籠罩。
無形中好像她也成了他掌控的一部分。
沈鳶沉默走著,灌了水的繡花鞋踩在淺淺的水洼里。
喲,水花四濺。
沈鳶被吹來的一陣涼風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她搓著手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哈秋——”
趙凜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手帕質(zhì)地看起來不錯,帕子一角繡著白色的牡丹,就是一看就知道很私密。
像是女孩送或者貼身的那種。
她略微挪開臉,以表示自己的拒絕,順便詢問了他一個問題,“三皇子殿下,您知道這寺廟的姻緣樹怎么去嗎?”
“知道。”
“我不是指剛剛那里。”
“知道。”趙凜垂眸看著她,聲音平淡,“先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少女說的很堅決,一雙水泠泠的眸子彎彎,“您和我說姻緣樹在哪就行了,畢竟七皇子還在等我?!?p> 男人聽見她說到趙聞玉,握著傘柄的手捏緊,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駭然,“下雨了他該先回去了?!?p> “不會?!?p> 沈鳶立刻反駁,盡管她在半路也有過這種懷疑,但在其他人面前她永遠堅定著對方的立場,語氣里很是篤定,“七皇子殿下不會棄約,就算下雨了他一定還在附近等我!”
男人沉默不語。
許久,他才重新回她,“你獨自一人這般過去也不好,吾送你?!?p> 沈鳶點頭,承了他的好意。
當兩人從東北角的小門出來,入眼青灰的地磚盡頭長著一棵巨大的姻緣樹,數(shù)以萬計的銘牌和紅絲條掛滿枝頭。
一個青色衣裳的青年站立數(shù)不清的情人許下心愿的愿望姻緣樹下。
身后是若隱若現(xiàn)的懸崖和煙霧橫斜的山雨。
他聞聲回眸,豆大的雨珠打在臉上,長長的睫毛相顫地睜不開。
唇色發(fā)白,青年緩緩露出一個笑。
兩人一愣,心思翻涌。
傘下濕漉漉的少女提起沉甸甸的裙子,笑著跑進雨中。
趙凜冷眼看著肆虐的雨珠急驟如箭,青年在滂沱大雨中用清瘦的身軀將少女護在懷里。
落下的雨水匯聚成流,從欄桿下面流入懸崖,高大的姻緣樹在雨中屹立,任憑銘牌紅絲條被狂風吹得凌亂。
一道閃電劈到山崖間,轟隆隆的巨響將所有人震個遍。
站在走廊里抱拳躲雨的幾個暗衛(wèi),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不知道在這種有生命危險的雷雨天氣,他們要不要把腦子不正常的主子拉回來。
轟隆——
又一聲巨雷。
趙凜看著耳鬢廝磨的兩人,眉頭皺起,最后實在忍不住讓站在走廊上的幾個同樣腦子不好使的暗衛(wèi)把人拎回去。
暴雨傾盆,回去見過母親的沈鳶喝過姜湯,挨了一頓罵,去到由母親安排的廂房,不久就發(fā)了熱沉沉睡去。
桌上的燭火搖曳,窗外雷雨交加,屋里的丫鬟出去煎藥后久久不回。
在忽明忽暗的廂房外,花影幢幢,一道身影搖搖晃晃推開房門,跌入房中。
他習慣性把門鎖緊,松開手中的瓷片,扯了扯嚴實的衣襟,全身燥熱地將身上的衣服脫去。
酒意上頭,頭腦暈眩,渾身的血液都在不正常流動。
扯開被子,仿佛被人暗算的一幕又重演,他意識不清醒地掐著少女轉(zhuǎn)過身子。
熟悉的嚶嚀。
一道閃電劈下,他模糊看清楚了少女的臉,腦子混沌地仿佛在做夢。
昏暗中白嫩纖細的柔荑纏繞上他的手臂。
男人手一松。
不可抗拒地任人攀附,拉扯,沉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