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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傷

第三十章 幾家憂愁

玉離傷 辛云火火 2720 2018-12-19 11:57:09

  康玉翡急忙把人推開,揉揉眼睛,拼命看清眼前這人的樣貌。屋里的燭火淺淺亮起來,也照亮了太子凌厲的五官。

  “太……子?”

  讓康玉翡萬萬沒想到,竟會在自己的床邊看到太子。這讓她感覺很不安,“方媽,方媽……”

  “你這樣子,是怕我在這動手殺了你嗎?”太子陰沉著臉,很不高興。

  方媽應聲進來,卻不著急看看自家主子,倒是盯著太子看。

  “好像我真是不該待在了。”太子憤怒的甩甩衣袖,轉身離開。

  他心里暗自后悔自己這幾日的態(tài)度,想什么既然她與玉翡有幾分相似,便對她溫柔以待??伤K究不是康玉翡。她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依靠和生活,甚至還有自己的愛人,她即使長得再像,可心思骨血終究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和他沒什么相關的人。

  “方媽,太子怎么在這?”康玉翡想想他剛才的臉色,很是后怕。

  “說是關心您的傷勢,來看看,原本我是回絕了的,也不知怎的,他非要進來看看?!?p>  “算了,不提他了。二哥呢?”

  “出宮了,秦太醫(yī)來瞧過了,說是沒大礙,二少爺便出宮了?!?p>  康玉翡抬抬胳膊,“這傷算不得什么。只是,這何姑娘是發(fā)了什么瘋,要至我于死地?”

  “或許對咱們侯府有幾分嫉妒,想事事壓過半頭?”

  “或許吧。對了,可是易敏出手了?我感覺她最后還是收了劍的?!笨涤耵湎铝舜玻约旱沽吮?。

  “是。易敏給了她一腳?!?p>  康玉翡輕笑了幾聲,“那她可遭罪了。不過,易敏,沒受責罰吧?”

  “這倒沒有,太子怕是還沒來得及計較這些?!?p>  “那讓易敏這幾天好好待著這,哪都別去,別讓太子和其他人想起這事來?!?p>  李楷還沒有走,他候著太子,等著太子處理這事。

  太子看起來疲憊不堪,一回來便先服了幾顆藥丸。

  “殿下準備治罪嗎?”

  “治誰的罪?何其娟還是康玉翡那個奴婢的?”

  “都……”

  “都治不了。”太子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比武原本就刀劍無眼,那個康玉翡自己技不如人,能說什么。那個奴婢情急之下救主子,又能說什么?!?p>  “所以,都不罰?”

  “沒人提就當大家都不記得了吧。”太子擺擺手,“這事不打緊,翻不出花來,倒是剛才又被何其光念叨了一番。”

  “遠山軍?”

  “康玉徹。他現(xiàn)在胃口可大了,早盯上鎮(zhèn)北軍了?!?p>  “殿下當真不考慮娶他妹妹嗎?那他至少能得意一陣,那也就能消停一陣了?!?p>  “他這野心,怕是娶了他妹妹也不能停歇?!?p>  “那就盡快定下鎮(zhèn)北軍主帥,就算讓他知道殿下收了鎮(zhèn)北軍兵符,也來不及做什么打算?!?p>  “是該做些決定了。”太子閉上眼點點頭。

  康玉清這幾次求見都被攔在了外面,倒開始有些心急了。他不著急鎮(zhèn)北軍兵符會交與何人,他急的是三弟之事遲遲未有決斷,時間拖的久了,別說是找到什么證據(jù),連造假證據(jù)的機會都有了。

  他往宮里送了個口信,讓玉翡想辦法見見太子,不是為了求情,相反,是讓太子盡快發(fā)落了康玉徹。

  可康玉翡在宮里也是愛莫能助。太子似乎有意躲著,幾次求見都被擋在了外面。

  倒是蘇恩秀,有機會。

  蘇恩秀這年過得凄涼。這是她第一次過年未與家人團聚,更讓人難過的是,除了康玉翡時時照拂還有王彥風偶爾來診病閑聊幾句,這宮里的人似乎把她當成看不見的了。

  年初八,她求見太子殿下,允了。

  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家。

  太子看著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竟并未覺得難受。同樣是與康玉翡相似的容貌,為什么那個“康玉翡”的哭會讓自己動容,甚至剜心般的難過。

  “你可知道康玉徹要被處死了?”

  蘇恩秀不知太子為何說這。不敢怠慢?!懊衽c這位康公子并不相識,可畢竟是恩人胞弟,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心傷?!?p>  太子幾乎可以確信她確實不是康玉翡,她沒有失態(tài),也沒有傷心,真如自己所說,并不相識。

  “你先回去吧?!碧硬⒉幌朐仕鰧m,也不是有什么私心,只是單純想留著與康玉翡有些關聯(lián)的人。

  “可是太子殿下?!碧K恩秀并沒有起身離開,她依舊跪著,“民女想求問個明白,倘若民女身犯大錯,不是該由縣府的大人們審理發(fā)落嗎?若是證據(jù)確鑿,就算判民女一個斬立決,民女也無話可說。可現(xiàn)在又不審又不放,民女實在不知是何原因,日夜寢食難安,還望殿下明示?!?p>  太子覺得蘇恩秀似與往日不同些,興許是在這里待著太久了,脾氣性子也開始急躁起來了。不過,她這話,細想想,似乎有別的意思。太子瞇著眼睛看她,想琢磨出她此刻的意圖,“誰讓你說這些的?”

  “回稟殿下,這是民女此刻的心情,還望太子殿下……”

  “出去吧,你最好知道,這里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太子這幾日時時記著,不能發(fā)脾氣??勺约航K究是人,還是脾氣急躁的人,有時候接二連三的事讓他心煩意亂起來,如何能自控的了。

  用過晚膳,太子擬了幾道令,卻總是覺得不甚滿意,來來回回寫了幾遍。在提筆,卻被趙寶江開門聲驚了一下,手勢一抖,在紙上抖落了幾顆墨珠。他嘆口氣,把紙揉成一團丟了出去。

  趙寶江立在一旁不敢言語,他知道太子殿下此刻定然是心氣不順。

  “說吧,傻站著干嘛?”

  趙寶江猶豫了一會,跪倒說話,“殿下,已經(jīng)處置了收拾賄賂的牢頭,只是,此次牽連甚廣,宗人府范大人說要請旨才敢查下去。”

  “他宗人府倒硬氣了?”太子手上的筆一摔,在一沓紙上落下墨跡,污了這一沓紙。“他讓康玉徹這個人犯過的比我這個太子還要舒服,還有臉和我要旨意。告訴他范廣忠,皇上沒旨意給他,刑部那倒是有空房間給他,讓他看著辦?!?p>  “那,那康玉徹是不是轉到刑部大牢比較合適?”

  “你也收他們的錢了嗎?”太子暴怒,抓起硯臺丟了出去,砸了個粉碎。

  “奴才不敢,奴才失言,罪該萬死?!壁w寶江趕緊伏地求饒,“還請殿下不要與奴才計較,萬萬保重身體?!?p>  保重身體?康玉徹非死不可,否則自己心口這傷怕是永遠都好不了了。

  門外,李楷和袁新剛求見,一進門見到這樣的場面,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敢開口問。

  “趙寶江,你先下去吧。告訴范大人,沒有旨意,但我要他給我個說法,讓他自己掂量吧?!?p>  李楷和袁新剛聽到這話,大約知道太子是為什么發(fā)的這頓脾氣了。

  康玉徹被囚宗人府,原本指望范廣忠這個駙馬爺能讓他日子難過一些,卻沒想到,康玉徹在牢里面喝酒吃肉,耍劍下棋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

  “康玉徹必須死。袁新剛,我來不及等你收集證據(jù)了。證據(jù)這種事情,你想別的方法解決。一定要快?!?p>  “殿下,萬萬不可?!崩羁s緊勸阻。太子這意思,說白了,就是硬拉瞎湊一些證據(jù),強行定個死罪。“這樣做,后患無窮啊,殿下。”

  “康家三子,一個都不能留。李楷,這可是你說的?!?p>  “是,沒錯。但卻不能倉促殺死。否則三十萬鎮(zhèn)北軍,我們可就摁不動了?!?p>  太子這股怒氣,一瀉千里。

  “殿下,如今收了這兵符,又沒有證據(jù),康玉徹怕是要盡快放了。要不然等到新年開印復朝,這各部折子一上,吵吵鬧鬧的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僵。“李楷見太子并不應聲,繼續(xù)說下去,”還有鎮(zhèn)北軍帥印,也要盡快交出去,何家盯得太緊,容易走漏風聲,萬一被心懷歹意的人知道了……”

  一旦太子冷靜下來,何嘗不清楚這些利弊呢。他只是不甘心,好不容易逮到康玉徹,竟沒有一絲辦法能處置他。今日放虎歸山,他日怕是要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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