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你既說萬物之間既有引力和斥力,那么這兩種力到底是怎么產生的,西方傳教士稱我們腳下的大地有重力,這些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嗎?順便說下我名陳天衡。”一個中年男子問道。
“這仁兄請了!這種萬物引力和斥力的大小取決于物體的體積和重量。這里不得不引入這兩個概念,比如說這兩個球體之間就存在引力和斥力,但是他的重量和體積有限,因此我們覺察不到,我們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兩個球靠在一起或者分開。當當體積和重量龐大到一個數值的之后,比如月和太陽,或者填上其他的星宿,它們之間的力就非常明顯。月亮為什么要圍繞著我們轉動而不是飛離這里,原因不言而明。這種力取決于物體本身,而不是人為施加。日月星辰依次排列,都是這種力的作用結果!”
如果徐錚在這里,肯定知道,陳天衡乃是利瑪竇的學生,杭州人。
陳天衡深施一禮,退到一邊。
一個西方傳教士站出來,道:“這肯定是我主的神威導致!”
釋雪花輕輕一笑。說道:“爾等不遠萬里來我中華,所圖也不過是散播天主教義,廣收信徒,與我朝佛教、道教等宗教并無區(qū)別。唯一區(qū)別的在于你們所掌握的科技知識!憑心而論,你們掌握的這些知識技能和你們的宗教有何相干?同樣我再問你們一句:當你們掌握的科技知識越多的時候,是否還能一如既往地堅定你們的宗教信仰?我看也為未可知!我敢斷言,當科學技術發(fā)展到一個新的高度的時候,必然將動搖宗教或者神信仰的統(tǒng)治地位!”
“神圣的主啊,又是一個瀆神者!”
“燒死他!”
“趕他出去,這里是我主光輝神圣的土地!”
“釋兄,你這是為何!”
“狂妄無知的人,離開我們這里!”
釋雪花彈了了衣袖,道:“我泱泱天朝,能人志士層出不窮!盡管現(xiàn)在和你們有所差距,但是這個差距并非鴻溝巨壑,不可攀越!更何況強國富民的科技別人是不會白白送來的,人只有靠自己!同理,國家的富強也只能靠自己!諸位,二十年后若再能有緣相遇,爾等可拭目待之!”
釋雪花說完,曬然一笑,不做任何停留,轉身欲離開。
“且慢走!”一個傳教士叫到。
“你可還有賜教!”釋雪花雖然有些激動,但是仍不肯失禮。
“我想問你個問題!”
“請!”
“你們的神創(chuàng)造了你們的一切,以及每個人的善惡,我想就此問題討教一番!”
釋雪花聽完,心道終于還是來了!十年前師傅曾經面對這個難題,如今輪到自己面對了!
釋雪花微微頷首,說道:“這是兩個問題:一是我們的一切包括我們自身是否使我們供奉的神所創(chuàng)造;二是人性的善惡先后之分。我說的可對?”
“正確,請詳細解答!”傳教士回答道。
“好,我嘗試答之!第一個問題”,釋雪花伸出一根手指頭,道“神創(chuàng)世之說由來已久,不分中外。蓋在座各位大多有所耳聞,但卻沒有一個人親眼所見過!既然能夠創(chuàng)造生命被稱之為‘神’,那么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神’!”釋雪花這句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圍觀人們的討論。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你們都會創(chuàng)造生命啊!很簡單的道理:各位男兒娶妻,然后行周公之禮,誕生子嗣,你看,這不是創(chuàng)造生命嗎!和神沒什么兩樣!”釋雪花兩手一攤,面露微笑說道。
圍觀的眾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等眾人笑過之后,釋雪花面色一正,朗聲說道:“人生人恰如同雞生蛋和蛋生雞,這就讓人產生一個疑問:最初的那個人來自何方?或者說是最初的那只雞來自哪里?”
眾人開始討論起來,爭論了半天,毫無結果。
釋雪花繼續(xù)說道:“有人說最初的那個人是神仙創(chuàng)造的,西方有創(chuàng)世紀曾言亞當,東方亦有女媧造人。但事實如此嗎?我并不以為然。這里就要說明一下人是如何誕生和長大的!”
“眾所周知男女結合,周公之禮后,女子孕育生命,十月懷胎而后誕生新的生命。這一條我想沒有人會反對!”
在場圍觀的幾個女性,面露緋色,不過并沒有捂上耳朵,而是專心看著釋雪花的演講。
“那么為什么行了周公之禮,就會孕育生命?”釋雪花也有些慚愧,自己雖然快過半百,但仍是單身啊,也沒這個經歷,所說的一切全是從徐錚處道聽途說而來。
硬著頭皮,釋雪花說道:“各位都是過來人,男人們了解自己的身體,行周立之后,留在女性體內的液體之中,就蘊含著生命種子。而女方體內也會產生另一顆生命種子,二者結合之后,不斷生長,最終成人型,這就是生命形成的奧秘。也就是說,我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是這樣產生的?!?p> “??!竟然會如此?”
“果不其然啊,當初我記得有洶涌而出的噴薄感覺!”
“很舒服!”
“你幾次?。俊?p> “記不清楚了,好像是半次吧!”
“咳咳咳??????!”
幾個女性一臉通紅,怒氣沖沖的瞪著釋雪花,怎么好端端的演講變成了洞房夜的綺麗風光了,好不羞人!
釋雪花也覺得面孔發(fā)燒,卻堅持一臉正氣,道:“各位,各位,回到神造人上來!”釋雪花盡力把話題拉了回來。
“由此可知,最初的人是由微小的細胞,孕育而來!”
“細胞?那是什么東西?”
“笨蛋,就是你流出來的東西!”
“以后會有一種名叫‘顯微鏡’的東西,被創(chuàng)造出來,到時候,大家一觀便知!說道這里,有人肯定會問:細胞又從何處而來?答案是大自然,我們的一切都是大自然孕育出來的,甚至包括我們創(chuàng)造的,也是來自大自然?!?p> 說到這里,釋雪花長長出了一口氣,真不容易把這個道理講清楚!
“顯微鏡是什么東西?”
“笨蛋,顧名思義:顯即為顯示而,微謂之小也,鏡總不用解釋了吧!”
“哦,這樣啊,哪有賣的,我要買!”
“暈倒,還沒造出來呢!”
釋雪花趕緊制止了場面的混亂,伸出第二個手指頭,高聲說道:“人性善惡的問題。試問初生之嬰兒可否明白善惡?很明顯,出生之人有若一張白紙,無善無惡。但人有喜怒哀樂,此乃天生,卻非善惡,二者不能混同。初生嬰兒生長環(huán)境不同,學習到內容亦不相同,俗語云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就是這個道理,可見善惡乃后天之果,非先天所具!這位先生,以上就是我的回答,你意下如何?”
釋雪花說完,看著對方。
對方沉默半餉,沖著釋雪花拱手道:“你的觀點,我第一次聽到,細細思來,也有一定道理,不過沒有任何證據,皆是自家之言,我對此仍持懷疑態(tài)度!”
釋雪花也是回了一禮,道:“本應如此,不過相信以后此理,定能大白于天下!我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說完之后,釋雪花再也不愿多留,謝絕了湯若望的挽留,在眾人的目光中,轉身出了教堂。
“釋兄,釋兄,為何如此激動!”王友鴻從里面追了出來。釋雪花這時候也冷靜才來,苦笑道:“看來我有點憤青了!”
王友鴻重復道:“分青?”,半天沒明白。
“哦,是我先生的口頭禪!意思是‘對現(xiàn)實不滿卻又急于改變一切的憤怒青年’!”
“哈哈哈!斯言妙哉!”王友鴻笑著說,“不過,這詞我喜歡!釋兄,我對你家先生頗有感興趣,真恨不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