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奎斯在鎮(zhèn)頭的塔樓瞭望。
從清晨開始,神廟矗立的山頭便籠罩在一股血色迷霧當中,鎮(zhèn)中已有三名成年男子進入森林去打探了,神廟的年月比這座鎮(zhèn)子的歷史還要悠久,作為光明和希望的代言者,神廟之上血氣彌漫,奈奎斯隱隱感覺不詳,可是身為一名經(jīng)歷了六十多年風風雨雨的老鎮(zhèn)長,奈奎斯很快就平靜下來。
“只是希望進山的小伙子不要出現(xiàn)意外,真主,你會保佑他們的對吧?!?p> 奈奎斯盯著窗外那尊十余米高的黑石雕塑。
雕塑上的臉龐模糊不清,不是風雨的侵襲,真主降世的那日,他們的祖先只透過朦朧的圣光,瞥見了這樣一張模糊的臉。
“卡特,前方的道路被巨木橫住了!”恩格勒住手中的韁繩,猝不及防地對身后的同伴說道。
這行共有三人,卡特,恩格,以及布魯。
林中喬木參天,不同于山頂山只有直指青空的枯枝,這些巨樹長眠此地恐有千年之久。
縱然是白天,但林子里依舊只有點點光芒,那是從樹冠上投射下來的。四周濕氣彌漫,寒冷更是深入骨髓,最讓人畏懼的卻是死一般的寧靜。
卡特控好韁繩,驅馬踱步向前,這條通往山頂神廟的道路,他走過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遍了。
而現(xiàn)在,迷茫的水霧中,兩棵十個人才能合抱的巨木橫在路中央,再往前,都是如此。
卡特眉頭緊皺,別的不說,光是清理這些巨木恐怕就要花費數(shù)月的功夫。
“布魯,還有其他上山的而道路嗎?”卡特問道。
布魯就住在這片森林附近的村子里,對山上的神廟更為熟悉。
布魯點了點頭,“當然有,這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且不說這些大樹橫在這里的目的,什么樣的人才能一夜之間就造成這樣的亂象?”
卡特從馬上跳下來,他走近斷木的根部,只見斷口就好像用綢布打磨過一樣光滑,鐵鋸絕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那是梅森和阿塔姆在影界中穿梭時,空間扭曲留下的痕跡!
“是魔法!”卡特說道。
三人頓時沉默了,前方是福是禍變得撲所迷離,三人記得清清楚楚,神廟上空血色迷蒙,那是教會最為忌憚地顏色,那象征著鮮血和殺戮。
“不要忘了鎮(zhèn)長交給我們的任務,”卡特翻上馬背,“那是真主的居所,我們的信仰會驅散一切惡靈?!?p> “真主保佑?!辈剪旊p手撫住胸口,仰面祈禱。
三人騎馬踏入一旁的灌木叢中,在荊棘叢生的林間艱難前行。
費了一番功夫,三人才走向正道,卡特立刻揮舞長鞭,策馬崩騰。
一百多根精美的蒼白石柱撐起了神廟的拱頂,她立在荒山之巔,周圍是一片枯木,外墻上鑲滿了彩色玻璃,反射出炫目的斑斕光芒。
馬匹口吐白沫,不斷喘氣,卡特抬頭望著青空背景下的神廟,血色迷霧已不見蹤影,落葉隨風沿著石階從神廟前滾到山底,一片又一片,沙沙作響。
卡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還記得朝圣時和母親從山底跪拜到神廟門前的場景,那時他還小,神廟中傳來的肅穆鐘聲把他都快嚇哭了。
秋末冬初是不會有人來的。
卡特正神往著,布魯用手肘推了推他,“快看石階上有人!”
卡特仔細看去,半山腰的石階上果真有一人影。
“喂!是誰在那兒?”卡特高聲喊道,只有幾只黑鳥從枯木中驚起。
林鄧聽到了卡特的聲音,卻沒有力氣回答。
他不明白,白衣誡員的圣光為什么會對他造成這么大的傷害。
傷口在緩慢擴大,卻沒有流血,他試著彎曲手指,清楚地看見指關節(jié)上的韌帶在收縮,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這個傷口散出去,他想,那可能是他的靈魂。
卡特三人走上石階,還未靠近,卡特便認出了林鄧。
“是羅曼家的小子?!?p> 林鄧看見三人晃動的虛影,揚起手,又無力的垂下,他昏了過去。
夜晚班布小鎮(zhèn)洋溢在繁星般的油燈光暈下,奈奎斯端坐在書桌前,桌上擺了一盞明亮的汽燈,他寬廣身軀的影子落在他身后的書架上。
卡特連說帶比劃給他描述他在森林中遇到的怪事。
“老爺子,這是件大事,路兩旁的大樹全倒了,神廟里的圣象也碎了,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孩子已經(jīng)是那副模樣了,這件事您最好向郡主稟報?!?p> 奈奎斯用手拂拭這那枚精致的銀質印章,雙眼耷拉,似乎有些漫不經(jīng)心。
“放心,卡特我回向郡主稟告這件事的。”奈奎斯說道。
“當然,敬愛的鎮(zhèn)長大人,只是我很擔心,這會不會對我們造成為危害,那兒邪乎著呢。”
“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嚴重,我會請誡員來驅散邪靈,其實我更擔心的是那個孩子。”奈奎斯說道。
“他父親上星期剛過世,幾個叔叔們都覬覦著他繼承的那塊土地呢,這倒會是很有趣?!笨ㄌ貨]頭沒腦地八卦。
“我說的是這個孩子的生命,卡特你先回去吧?!?p> “嗯,好的鎮(zhèn)長大人,有什么情況請記得通知我?!笨ㄌ鼐狭艘还?,準備離開。
他剛轉身,奈奎斯便叫住了他。
“年輕人,我不希望鎮(zhèn)上有什么謠言流傳開?!蹦慰挂荒樐亍?p> 卡特尷尬的笑了笑,“您多慮了,鎮(zhèn)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