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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凌極境

第五十五章 十萬火急

御龍凌極境 魎歌 3627 2019-01-20 16:55:36

  此刻那黑甲軍士也是一臉緊張之色,瞧著那些假扮城軍之人目光警惕,紛紛朝自己望了過來,心中暗嘆,這行蹤只怕再難隱蔽了。

  他似乎是個領(lǐng)頭的,也不急多想,便朝后面呼道:

  “莫動兵刃,把他們往城頭趕!”

  數(shù)十聲呼和齊應(yīng),便有三十余黑甲衛(wèi)士轟然間魚貫而出,卻個個彪悍沉武,顯是非凡。

  淩姐一瞧之下,竟有如此多的梁軍在暗中盯著自己,心中暗叫了聲不好,知道只怕是在城門那處便已經(jīng)被看出了端倪,她心中倒不害怕這些個梁軍,但既然梁軍盯上自己這伙人,怕是麻煩不小,更可能連累到阿水與承淥二人。

  她也不及多慮,更沒空注意這些黑甲衛(wèi)士穿著打扮于尋常士兵大不相同,便連行動都是迅猛了許多,已經(jīng)如扇而散,似馬上就要撲將上來。只是凝了凝神,輕輕朝后吩咐道:

  “萬勿和他們起沖突,先沖出城去,到了城外,再想辦法甩掉他們!”

  眾人皆是點頭,只有賀虎嘟囔了聲:“穿成這樣,怎么能甩掉這些人?”

  淩姐瞪了這廝一眼,卻知今日幸好是他撞破這些軍士蹤跡,腦中急思之間,卻聽得遠(yuǎn)處蹄聲四起,正有一行人正騎馬趕來,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她冷眼望去,只見為首一人年紀(jì)甚輕,白凈臉上卻是一副兇相,騎著匹棗紅大馬似甚焦急,于極遠(yuǎn)處眼中便死死望著自己。這些馬腳程極快,轉(zhuǎn)眼便到了水軍眾人與黑甲衛(wèi)士身邊,那年輕人呼嘯一聲,眾騎紛紛停了下來。

  這年輕人勒停奔馬,狐疑間上下打量了下淩姐和眾人,又冷眼望了望黑甲軍士,臉色便極不好看起來,問道:

  “你們當(dāng)家兩位,與我大哥正自交好,怎么就為了那些東西胡亂出手,把我會幾個長老都傷的不輕?如今又為何和鐵甲軍干上了?”

  水軍眾人都不認(rèn)識這人,但聽這人說話,知道這人怕也是戲鯤會的,心道難道是搶金子的事情敗露了,這戲鯤會來找場子的不成?只有淩姐聽得這鐵甲軍三字,心中卻是大驚。

  她早聽阿水轉(zhuǎn)過承淥所言,這些軍士本就是朝廷專門用來對付天位高手的特殊部隊,更極少單獨行動。有這些人在此,只怕城內(nèi)此時真駐扎著成營鐵甲軍,要是被纏上,那就當(dāng)真要在這鬧市動真格的了,只是馬上這人又是?

  淩姐思索間,那馬上之人卻是臉露疑色,朝那些黑甲衛(wèi)士望了許久,似甚奇怪這些人怎么會在此處,眼珠微轉(zhuǎn),忽然抱了抱拳道:

  “皇天豪義!”

  這些黑甲衛(wèi)士心中也甚緊張,他們十分清楚今日城防戒備,霍將軍早早就下禁不許尋常百姓騎馬上街。如今這些人氣焰甚囂,當(dāng)街奔馬不談,遇到了梁軍都不下馬,今日還敢如此的,這尚海城內(nèi),除了戲鯤會那群人,還會有誰,只是聽了他這莫名四字,面面相覷間卻是不知其意。

  “果然不是施史二將帶來的人!”

  馬上這人自然便是那馬非。他心中本就奇怪,己方那二營鐵甲軍生怕露了行蹤,舍近求遠(yuǎn)駐扎在那邙山腳下,只等日落西山,才會悄悄拔營而來,那眼下這批人的來歷,也不需說了。

  馬非先前于扉敘半刻事起,立刻便得了陸步惟的四字號令,見機(jī)行事。他早知道天山這批悍匪見財起意,只是竟能打傷自己布置在地道中的五位天位高手,修為超出預(yù)料之際,當(dāng)真也是匪性難改。這時節(jié)怕是太過招搖,居然把徐伯淵藏著的這股鐵甲軍都引了出來,于自己倒,倒是件好事。

  “就算修為再高,今日大哥帶到這尚海城中的那幾位大高手,也足夠鎮(zhèn)住這批天山悍匪。況且天山這些人財色皆貪作惡累累,更不可能是徐伯淵的人,若能幫大哥收服這些修為高深的悍匪,今日勝算,又能高上數(shù)成?!?p>  馬非心思敏銳,早就明白該以大事為重,至于那些被奪的黃金,待得事成,還有討不回來之理?他心思已定,再不望那些黑甲衛(wèi)士,朝淩姐道:

  “諸位先往城外走,我?guī)藬r住這些官兵,稍后我們城外再見!”

  淩姐望著這陌生青年,腦子有些糊涂,身旁眾人臉色也都有點迷茫,那鐵豬忍不住撓了撓頭道:

  “我們搶了你們的黃金,揍了你們的人,你還幫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馬非仰天長笑:

  “我們二處當(dāng)家的既然已是兄弟相稱,那我們也就都是兄弟。戲鯤會上下,向來最重的便是這兄弟情義四字,又怎么會與各位計較那些身外之物,你們速速出城,這些人是鐵甲軍,可不好對付,兄弟們豁出命去,攔著便是!”

  水軍眾人面面相覷,心說這又是個什么情況,只賀虎倒是干脆,一聲吼道:“人家都那么仗義了,再不跑,對得起誰??!”

  “有道理!”眾人猛的點頭,紛紛邁腿便跑,只是人均身攜重金,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似先前一般,如十幾根甘蔗成精,當(dāng)街緩緩而行。

  馬非瞧著這些人身形,哪里不明白他們?yōu)楹稳绱耍底孕αR了一聲蠢賊,復(fù)又正了正臉色,瞥著那些臉色焦急欲追上前去的黑甲衛(wèi)士冷道:

  “就從未在此見過你們這些面孔,身穿古怪軍服混在城中魚肉百姓,只怕是奸細(xì)逆黨,小的們,提起精神,攔住這些人!”

  黑甲衛(wèi)士聽到這馬非之言,臉上神色都是難看,可此時露了行蹤騎虎難下,便有人從背后取出了那些古怪兵器,欲要大殺上一場。兩邊人等正自一觸即發(fā)之際,遠(yuǎn)遠(yuǎn)處又有一道疾呼而至,只是這聲音雖洪亮清晰,卻似極虛,極疲憊。

  “八百里加急,速退!八百里加急,速退!”

  場間眾人都是一驚,這聲,卻是大梁軍中只有傳遞最急軍報時才能呼的號子,一般非極重要之詔令軍情,絕不允許輕易用這七字。朝中更定了鐵律,若有人膽敢阻攔這八百里加急之騎,便是王公,也立以謀逆論處,乃是誅九族的大罪。

  這聲音初始還在極遠(yuǎn)處,如今卻已能聽到清晰馬蹄之聲,眾人望去,只見一匹黑色駿馬如飛而至,馬上一人梁軍校服打扮,此刻卻似身子疲軟,只能貼在馬背上任由顛簸,顯已精疲力盡,只撐著最后一口氣到了此處。

  馬非與鐵甲軍眾人都知這人傳的信兒定與今日之事有關(guān),卻不知道這人是哪邊的,一時間人人似都有冒大逆而攔之色,卻又拿不定主意,有聰明的黑甲衛(wèi)士喚了聲:“兄弟,何處來的信?”

  馬上那人聞聲微微抬頭,眾人才瞧清此人面色堅毅,只是此時周身骯臟不堪,一張臉毫無半點血色,連眼都幾乎睜不開來。這人極吃力的瞧了瞧眾人,搖了搖頭,拼命吸了口氣,嘶聲道:

  “十萬火急,速讓!”

  此刻這人那疲憊眼中忽然有股極悍之色而現(xiàn),馬非與眾軍士瞧著那野獸般的眼神都是心中一寒,不自覺間都退了一步,那人已就馬如道黑電般掠過人群,更沒有一絲停留,塵土飛揚(yáng)間,似是直奔那武場方向而去。

  這匹馬腳程甚快,馬上這人又是聰明,便只尋著城中那喝彩聲源頭而奔,只一會便到了武場之外。他此時已再無力喝路,一路上倒驚到了不少百姓,早有武場巡視軍士注意到了異狀,圍將過來,有軍士瞧見他打扮,知道是信使,忙上去攙扶,卻被他勉力一掙,整個人跌了出去。

  那軍士大怒,正待罵上幾句,卻見那人已踉蹌墜下了馬,手中緊緊捏著的一塊令牌遠(yuǎn)遠(yuǎn)掉了出去,這令牌古樸銅亮,上面清清楚楚刻了個東字。

  “遠(yuǎn)東軍的信使?”

  有人驚疑道,遠(yuǎn)東戰(zhàn)線離尚海境足足有四千里路之遙,這人若是從那處孤身馬不停蹄而來,且不論意志之堅,這體魄耐力,委實也是駭人聽聞了。

  他們還在躊躇張望之間,早有遠(yuǎn)處那些徐伯淵親隨的黑甲衛(wèi)士也瞧見了這人這牌,發(fā)了一聲吼,頓似不要命的沖將過來,手中兵刃早已盡數(shù)出鞘,死死圍了一圈,將這騎士牢牢護(hù)在中間。

  這些遠(yuǎn)較普通梁軍彪悍甚許的衛(wèi)士不知為何,此刻目中竟都是血紅一片,殺氣騰騰望著周圍梁軍和一干人等,有領(lǐng)頭一人怒目大喝道:

  “上前半步者,死!”

  周圍無論軍士百姓聽到這聲大喝,又瞧著這些大兵的臉色,都是心中一寒,哪還有人敢上前來。此刻已有一位黑甲衛(wèi)士在人圈內(nèi)扶起了那騎士,瞧了瞧他神色,輕道:“兄弟,可放下心了。我們是天魁營的,信在何處?”

  那人聽到天魁營三字,勉強(qiáng)睜了睜眼一瞥,又見身周已都是黑甲衛(wèi)士護(hù)著,臉上終于有了幾分喜色,卻仍然搖了搖頭,咬牙虛聲道:“見統(tǒng)領(lǐng)爺,交信?!?p>  那衛(wèi)士微怔,隨即會意,急喚來三人攙扶起這騎士,直奔觀禮臺而去。

  此刻徐伯淵正自看著第二場眾武者入場,臉上似沒什么興趣,只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身邊那小虎閑聊著什么,此時忽然有一親隨衛(wèi)士湊上身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徐伯淵臉色一凝,回頭處,那騎士已掙脫了攙扶眾人,摔在他身后,手中不知何時,已捏著個封著火漆的信封。

  “統(tǒng)領(lǐng)爺,十萬火急!”他倒于地上,掙扎間,將那信高高舉起。

  徐伯淵瞧了瞧他,起身接過了那個信封卻不打開,和聲問道:“路上用了幾天?”

  那人似極慚愧:“得訊晚了,路上又遭了數(shù)股賊人阻攔,這是前天晌午的信?!?p>  徐伯淵心中一驚,復(fù)又問道:“靠馬?”

  那人搖了搖頭:“前三千里耗盡了真元,又受了點傷恢復(fù)甚緩,加之驛站馬匹不駿,這最后一千里花了十六個時辰?!?p>  此時便連小虎都臉露驚色,側(cè)頭仔細(xì)打量著這騎士。要知道若這信是前天晌午十分發(fā)出,如今一共只過了二十六七個時辰,若如他所言,那豈不是前三千里,此人只花了十個時辰?

  小虎心中暗道,就算自己真元全力施為之下,這三千里路只怕也就能和這軍士差不多快,這可已不是尋常天位高手能達(dá)到的了,難道遠(yuǎn)東軍已強(qiáng)到連信使都有,都有……

  都有極天位的境界?

  此時他卻不知道徐伯淵自己心里也在想,麾下什么時候有了這等人物,他仔細(xì)看了看這人面容似極年輕,終于憶起了這人是誰,心道原來你已長那么大了,難怪一時沒認(rèn)出來,不由連連點頭道:

  “原來是你。你,很好,很好!”

  此刻他贊嘆感激那位老友教徒有方之際,心中卻又有個疑慮而起:

  “這信中到底寫了什么,需要那人遣了如此高手,四千里路拼死送來?”

魎歌

&(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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