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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凌極境

第五十六章 大劍之術(shù)

御龍凌極境 魎歌 3486 2019-01-21 23:37:47

  徐伯淵疑惑之際卻依舊小心,仔細(xì)驗了驗封上火漆仍舊完好,才將手中那信緩緩拆開,背著眾人瞧了一眼,臉上神情便忽然大變,一雙眼睛中有精光四射,有決意似定,也有疲態(tài)立現(xiàn),上下眼皮翻動之間面色變幻莫測,只瞬息間,便似已經(jīng)看完了這四千里外來的寶貴訊息。

  最終這大梁第一武將卻終于長嘆了口氣,緊緊閉上雙目,那張紙兒被他揉在掌間微微一搓,已碎碎紛飛如蝶,四散飄去。

  周圍之人瞧著這遠(yuǎn)東軍大統(tǒng)領(lǐng)神色,皆是臉露驚疑面面相覷,尤其是那些跟隨他已久的衛(wèi)士們,此刻更是不敢置信。要知他們?nèi)魏我粋€,自從到了徐伯淵麾下,哪怕是再絕再劣之境,都從未見過他露出過如此神情,似憤,似不甘,更似無可奈何。

  身后那皇宗小虎此刻也偷瞧著這位徐大統(tǒng)領(lǐng),臉上疑色頓起,知道這信上必然是極重要之事,多半事關(guān)國體運勢,才能讓這等人物如此動容失態(tài),心中大奇之際,終于忍不住輕聲問了句:

  “徐大統(tǒng)領(lǐng)似乎心情不佳,難道是東北境出了大事?”

  徐伯淵聽了這話眉頭一皺,一雙眼便冷冷掃了過去:“你比我晚到此處半日,又是自平京而來,遠(yuǎn)東的訊息都到了,你又裝什么糊涂?”

  小虎聽他這話卻莫名其妙,他的確是前日早上才啟程奔赴尚海境,一路上走的甚是悠閑,只到今日午間才將將趕到??勺约弘x開平京之際,那大都之內(nèi)甚是太平,又怎么會有讓這人心神失守之事發(fā)生,自己又不知情?

  他將信將疑之處,緩緩道:“我確實從平京而來,可當(dāng)真不知道前日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大人可否指點一二?”

  他凝神瞧著徐伯淵之際,卻未發(fā)現(xiàn),地上那騎士聽了兩人對話,眉頭微皺片刻便似恍然大悟,卻依舊雙唇緊閉,一言不發(fā)。

  徐伯淵瞧著小虎這一臉疑色,心中不知為何卻是一股極大怒火升騰而起,只道這人知道自己那方已得了天大便宜,卻仍于此處賣乖戲弄自己,此刻不怒反笑,輕輕朝后揮了揮手。

  身后眾親隨臉色又是大變,有一人正欲說話幾句,卻瞧見徐伯淵臉色冰冷,目中已似有了決意,再不敢多說什么,連忙攙扶起地上那人,急急奔下臺去,此刻便連那在遠(yuǎn)處置身事外的芙蘭掌門,心中都有了些微詫,心道難不成,你想在此地便……

  徐伯淵只瞧著自己那些黑甲衛(wèi)士終于盡數(shù)離開了這觀禮臺,這才點了點頭,回身緩緩踱步至這小虎身邊,一雙眼帶著些古怪意味,自上瞧著身前坐著的這位極天位境界大高手,一字一句道:

  “區(qū)區(qū)一個草莽武棍,即無功名在身,又沒一官半職,更不是軍中之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朝中一品大員探問機(jī)密軍情,你又是個什么東西?”

  小虎聽他這話,心中驚疑不定,正想著自己何處得罪到了這大梁軍中第一人,卻聽到身后芙蘭掌門一身驚呼:“大統(tǒng)領(lǐng),不可……”

  她一聲驚呼未落,小虎便已覺到一股強(qiáng)大殺意鎖在自己身上,有極兇罡風(fēng)自頭頂灌下,心中暗叫了聲不好,這徐伯淵在這幾萬人目光注視之下,居然只草草尋了個由頭,便欲真動手來殺自己。

  小虎此刻心中極驚,他自持修為于這徐伯淵相差無幾,身上也沒有禁制,若真動起手來,倒也不懼他什么。但先前動手制那李公子之際,卻運了那法道中的一門秘術(shù),此刻尚不到三炷香時節(jié),根本無法運轉(zhuǎn)其他秘術(shù)心法。

  要知這六道奧義,每運其中一道秘術(shù),都需至少三炷香后才能轉(zhuǎn)換道義秘術(shù),他先前用的那虛空秘術(shù),用于遠(yuǎn)遠(yuǎn)處周旋牽制那是一等一的厲害,可此刻已被徐伯淵這等天下聞名的斗道宗師欺進(jìn)身側(cè),卻是所有法道高手最忌諱害怕之事。

  此刻一道蒼啷嘹亮之音破空響起,小虎只覺得頭頂那股罡風(fēng)欲加猛烈,便似萬柄利刃寒劍在身上道道而割,痛不可當(dāng)之際,竟也如那李公子般半分力氣真元都調(diào)運不起,連話都被那罡風(fēng)吹的說不出來。

  他定睛望向身前處更是大駭,卻見徐伯淵怒目而視之處,赫然已拔出了腰間那把長劍。一劍秋水如泓處,這大將身子都似高大了許多,此刻他兩手倒握劍柄,高高舉過頭頂處,雙臂猛然一沉,竟生生將這柄寶劍刺向地面。

  “大劍之術(shù)!”此刻不光是小虎詫異,便連場下看客都認(rèn)出了這秘術(shù),齊齊叫出了術(shù)名。

  這大劍之術(shù),本就是一百四十一道秘術(shù)中傳播最廣的一道,尋常百姓也因為此術(shù)招式甚是簡單,多有練者,更為軍中最常用操練的基礎(chǔ)武技。只是此刻這極平凡的一道秘術(shù)由徐伯淵手中施展開來,頓時卻是氣勢磅礴,有滔天威勢洶涌而至。

  小虎自徐伯淵將寶劍刺地之際,已隱然瞧見頭頂有處云端隱隱正化作了把無上巨劍模樣,自那極高之處隆隆而墜,這劍意還未臨身,自己那些護(hù)體真元已如風(fēng)吹蛋殼,被盡數(shù)破去。他心中自然明白,若真被此劍砍實了,只怕立刻便會身負(fù)重傷,乃至當(dāng)場身死,也未可知。

  “這老匹夫,一生只用死腦筋鉆研這些普通斗道之術(shù),竟被他把此術(shù)練到了返璞歸真之境,能攜如此威勢,若再不取那物,吾命休已!”

  他把牙一咬,終于橫下心來,從腰間摸出了一物高舉過頂,似仍怕抵擋不住,拼勁全力朝臺下一躍,只求能離這殺神般的大將更遠(yuǎn)一些。

  一身微疑聲中,空中那柄巨劍終已凝結(jié)成型,這巨劍足有十?dāng)?shù)丈長短,周身散耀目光霞,劍氣恢弘之間似有靈智般跟著小虎落下的身子猛然刺落,刺耳破空之聲中,只聽得毛主簿大吼了一聲:“撐住氣界!”

  轟然一聲巨響,那巨劍已生生斬在小虎身上,這劍意更不停歇,竟順勢而下,直直插入了他背后那武場青石板中,只是此刻卻有些金鐵摩擦之聲傳來,刺耳至極。

  “哼!”

  觀禮臺上一聲輕響,似極不滿意:

  “居然帶了這件東西出來,總保住了你這條性命,皇宗還真是豪奢。”

  此刻聰明的看客早吃過了先前的虧,自徐伯淵動手那刻,便已經(jīng)開始撒腿跑路??扇祟^攢動處直到徐伯淵說話聲起,卻也沒有預(yù)料中的那股驚天氣勁肆虐,再望向臺上這大統(tǒng)領(lǐng)一擊未果,已收劍入鞘,冷眼瞥了瞥毛主簿:

  “放心,若我還未到將這劍意收放自如的境界,自然不會在這百姓聚集之地運將出來,你也太小心了?!?p>  毛主簿呆呆望了眼徐伯淵,又瞧向了小虎,只見此人身處一新鮮巨坑之中,手上握著一物,倒似也未受什么重傷,正自掙扎爬起,臉上卻是一股憤色而起。

  他手中這物,卻是烈紅一片迎風(fēng)而展,眾人仔細(xì)一看,原來是面小旗。

  這旗子長二尺寬一尺倒是不大,旗幡火紅隱有道道光霞環(huán)繞不散,揮動間更有古怪黑氣凝聚。若不是親眼所見,真沒人敢信,就是這區(qū)區(qū)一柄小旗,擋住了徐伯淵剛剛那道滔天劍意。

  “徐伯淵,你可知若真殺了我,會有怎樣后果?”小虎氣喘吁吁,站于那被巨劍砸出的巨坑之中,怒目望向觀禮臺上。

  “你一個極天位之人,若在我手下走不過一招,便是死了,你那宗里也不會有人心疼?!毙觳疁Y冷道:

  “這劍,便是懲你不知上下尊卑朝廷綱常,胡言亂語之過。若是不服,待你回了平京,自可尋人去參上老夫一本,悉聽尊便。”

  他先前一劍揮出,卻似也將那股極大怒火泄了出去。此刻倒似心平氣和,更早早站著了理,卻只字不提自己實乃偷襲之事。可憐小虎無端被斬了一劍,滿腔怒火卻被他一番理直氣壯之話堵在嘴里,自知自己一言不慎被他抓住了把柄,此刻實在不好發(fā)作,胸口起伏許久,終于咬牙道:

  “徐大統(tǒng)領(lǐng),好大的官威啊!”

  此刻徐伯淵卻似已盡興,再不理場間之事和這小虎,揚長下臺不知何處而去。留下臺上芙蘭掌門一襲人目瞪口呆,臺前那毛主簿卻是愁眉苦臉,瞧著場中那二三十丈方圓的巨坑,趕緊又喚來了數(shù)名執(zhí)事,似極急切的在討論數(shù)名事情。

  “這老頭修為著實不錯,如此浩瀚真元,居然凝練在那幾十丈內(nèi),斗道造詣,只怕和哥哥都差不多了。”

  阿水此刻望著那巨大劍坑碎語間,卻把眼瞧向了承淥,承淥卻似對這道驚天劍意沒什么興趣,垂首處只微微搖了搖頭,依舊閉目而坐,似老僧入定,只是雙手之間隱有顫動,不為人知。

  阿水瞧他神色,卻想起了先前寧王也提到過這徐伯淵,頓時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心中正想罵自己一句,卻聽到那陸步惟聲音響起:

  “哈哈哈,怕是承淥小兄弟修為高深,連這大梁首屈一指的斗道宗師,也放不進(jìn)眼里了?!?p>  此人自下場,便常招身邊之人過來吩咐,卻一步不離兄弟二人,此刻聽到阿水話語,心道果然這兩人不簡單,徐伯淵如此駭人的一劍,一個只覺得能勉強(qiáng)趕上自己兄弟,另一人居似半點興趣都無。

  他心中愈來愈覺得自己這一行運氣極好,居然撞上了如此貪財好色卻有修為精深的兄弟二人,只待略施恩惠,自己手下頓時就又能多兩尊大高手出來,難道連天,都站在自己一邊?

  想到此處,這廝臉色愈佳,正欲說話之間,卻聽到那毛主簿在臺上朗聲道:

  “眾位,因有些,有些不測之風(fēng)云,以致這武場地面損壞的甚是厲害,目下已無法再繼續(xù)比斗。我與宗司各位討教了下,若要粗粗修復(fù)到勉強(qiáng)平整樣子,須兩個時辰,所以。”

  毛主簿咳了一聲,似甚不好意思:“所以武斗大會暫歇兩個時辰,若修復(fù)的及,今日繼續(xù)比試。若實在不及,則待明日晨間再起,眾位可以先行休息用膳,萬望海涵!”

  臺下一陣嘩然,看客中有好事的頓時喧鬧了起來,可均知此刻卻是無法再行比試,悻悻然間只能發(fā)發(fā)牢騷。

  阿水與陸步惟卻皆是一喜,只是陸步惟此刻望著他兄弟二人,而少年那雙眼睛,卻已瞧向了臺上那道藍(lán)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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