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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凌極境

第五十七章 至天稱尊

御龍凌極境 魎歌 3117 2019-01-23 06:22:19

  “我有約了,陸老爺。”

  “今晚我真的不行,陸大爺?!?p>  “你別再這么看著我了,陸爺爺,我真約了人了今天我不騙你?!?p>  阿水瞧著身前攔著的這位陸步惟一臉無可奈何,他早已說的口干舌燥之際,對方還只是端著那張臉,微笑望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

  “又有什么事情,能比的上我等兄弟暢意人生,笑侃風(fēng)云更重要?”

  陸步惟似絲毫不惱,把眼瞥了瞥他目中神色飄忽,卻總是不斷往觀禮臺上張望。那處也獨留著兩人久久不離場,如今便連臺上點心椅子都被暫時搬了個干凈,寶藍(lán)和阿寧卻依舊孤零零一坐一立于在那空空如也的桌后,也不知道在等著什么。

  “原來如此!”

  陸步惟點了點頭,心中頓明白了為何這天山小鷹此刻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連自己之邀都置若罔聞。他眼珠一轉(zhuǎn),笑道:

  “若我差人,把這兩位也請來一起赴宴,兄弟你便方便了吧?”

  “你認(rèn)識她?”阿水聽了這話,一臉疑色。

  “又何須認(rèn)識,難道兄弟之前那些姑娘相好,都是你情我愿的?”陸步惟一臉笑容,高深莫測。

  “什么意思?”

  阿水瞧著這陸步惟,不知為何,只覺得他這笑容卻很有討打之意,腦中愈來愈迷茫。

  “哈哈哈哈哈哈!”

  陸步惟似甚開懷,一只手卻已搭在了少年肩頭,湊在他身邊輕笑道:

  “等下自會安排幾位兄弟去請,由不得她是何身份,又樂不樂意,若兄弟著急,就是讓為兄把她洗干剝凈安排在房中,也無不可啊。”

  阿水被這廝搭在肩頭,只覺渾身一寒卻心中甚怒,哪里還會不明白他意思,又瞧見陸步惟這顆大好頭顱今日第二次湊的如此之近,此刻似有決意,哪里還顧得上此處仍是大庭廣眾,更有那武斗未完佳人在側(cè),單手已探在了那布袋之上。

  他正潛運真元欲暴起傷人之際,卻聽到遠(yuǎn)處一聲古怪聲音:

  “陸會長,可否,可否過來聊聊?”

  這句話話語低沉,腔調(diào)古怪,卻有幾分吐蕃風(fēng)味,便與承淥一般無二,阿水斜眼瞥去,卻見一位布衫書生長身而立,正在遠(yuǎn)處翩翩一禮,此人面容清瘦身形瘦長,口中正十分客氣的朝陸步惟說話,一雙細(xì)眼卻死死盯在阿水身上。

  這雙眼睛之中,倒有幾分古怪,阿水只覺得此人一眼望來,自己渾身上下似都被瞧了個通透,便連身后那物一起,都全然袒露在這人眼中。他心中一驚,這種感覺卻極熟悉,多年之前在西荒第一次遇到承淥之際,書生瞧自己的眼神,便如此人一般無二,難道?

  阿水想到此處,那手終于又垂了下來,果然這中年書生瞬息之間也垂下了雙目,不再有那股古怪氣息外溢,只有陸步惟仍一臉古怪望著他。

  布衫書生嘆了口氣,復(fù)道:“陸會長,此事茲要!”

  陸步惟滿臉疑色,可卻似乎十分在意這人之話,悻悻然間拍了拍阿水肩頭:“兄弟,可別走開。哥哥稍后就回來找你!”

  瞧見這人終于轉(zhuǎn)身離去,阿水心中暗道我等你便有鬼了,急忙喚了一聲坐在遠(yuǎn)處似乎已被眾人遺忘的承淥:

  “走了,承淥?!?p>  “承淥?”

  阿水心中甚急,只怕臺上人兒等不及了,自己便少了一頓饕餮大餐,卻久不覺承淥有動,微疑之間回頭望去,只見他依舊垂手端坐,只是那雙眼睛,卻正與那布衫書生凝神對望,目光中有迷茫,回憶,以及……

  忽然而亮的一股欣喜之色。

  尚海城地域甚廣,自然也有多個城門出口,此刻在那較小的西門門口,卻有兩道蒼老身影彼此攙扶,鬼鬼祟祟之間,欲混在人群之中出城而去。

  “老朱啊老朱,你這次可把我害慘了?!蹦巧园粩v扶老者望了望城門,又瞧了瞧背后這尚海城喧囂之景,一聲嘆息:“幾十年積累毀于一旦,只怕此生再無機(jī)會回來了!”

  高大些的另位老人聽他話語蕭瑟,低聲道:“你可別忘了,老李。若沒有我那些事,只怕你現(xiàn)在連命都沒了,還想什么別的,今日這城里,可不再是你我這等狗屁人物的天下了,此時不趁早離開這多事之地,你以為他們誰輸誰贏,又會放過我倆么?”

  這高大老人,赫然是那老供奉,矮的這位,自然便是那大掌柜了,只是不知這二人此刻不知為何,竟都匿了行蹤,偷偷欲出城而去。

  大掌柜點了點頭,嘆氣道:“不管如何,我的命可沒有那些黃金值錢,陸步惟不管拿不拿的回來,總不會饒我這開門偷生之罪,至于你,放進(jìn)了那么多大高手知情不報,呵呵,可比我厲害多了?!?p>  老供奉絲毫不以為意道:“事有緊急,那還顧得上這些,此刻多說這些廢話,還不如趁早尋個安靜地兒藏將起來。憑你這腦子和我的修為,至少能過個太平余生?!?p>  大掌柜細(xì)思片刻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話。

  這兩人早換了衣著,卻是輕易便出了城去,正急急忙忙往西道而去之時,老供奉忽然身子一僵,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老朱?”大掌柜臉露異色,卻見老供奉臉上已經(jīng)煞白,這大寒時間,身上卻是汗?jié){直冒。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去,已瞧見路邊有個中年人似早早待在那處,樣甚悠閑,正圍著路邊一顆枯干老槐細(xì)看不已。

  “潤,潤先生……”

  老供奉瞧著眾人,面如死灰,顫抖間直是要哭出來般,便是先前在那些水軍面前,都沒瞧他有過如此畏色。

  “哦,是你啊。”那中年人似剛瞧見了這二人,只是隨意一瞥,仿佛對他們沒什么興趣,指著那老槐枯枝道:

  “這枯藤老樹,卻有一樣好,便是來年春開便又翠滿枝頭,便如你二人一般,若我今日放你們而去,只怕憑你們二人本事,不需幾日,又可以在別地過上大好日子,只是……”

  大掌柜卻沒見過此人,覺得這人語調(diào)古怪似有些異域風(fēng)情,但望見自己這修為已晉天位的同伴如此神色,哪里還不知道眼前定是尊極可怕的人物。此刻聽著這中年人話有玄機(jī),喉頭咕嚕一聲,屏息在那,只等著他下邊那句話。

  這中年人一雙眼睛凈是溫潤如玉,再仔細(xì)瞧他長相,濃眉華鬢高鼻大眼間直是俊朗非常,若年輕時必然是位美男子??伤丝淘捴兄猓瑓s有些冷澀:

  “只是這樹丫本就長的不正,扎根之處又礙了這大道暢通,便再有幾十度春來復(fù)返,也改不了,挪不回了?!?p>  “老李,快跑!”老供奉聽他話音未落,已再也不顧自己同伴,身形如飛朝路邊樹叢鉆去,只留得大掌柜目瞪口呆立在那處。

  “某曾立于此世巔芒,至天稱尊?!?p>  中年人似乎絲毫不在意老供奉忽然棄友逃命,依舊在那剝了一塊樹皮于手中細(xì)細(xì)碾玩,緩緩話語中,有無盡落寞失意:

  “卻被那些螻蟻打下凡塵,再也無法得歸那境,便連條命,都險些被城中那人揀了去。幸虧你家大主子暗中救下以禮相待,思量許久,總覺得虧欠他甚多也無以為報,倒要多謝你,送了這份人情與我?!?p>  他面有所思,似極不在意間將中指隨意一彈,遠(yuǎn)處老供奉一聲慘叫,已跌倒在地。有條粗長之物自他身上飛了出來,于地滾了好久,也是無巧不巧,落在大掌柜身前。

  他定睛一瞧,地上這物,卻赫然是條被齊膝而斷的人腿,瞧那褲子顏色,不是那老供奉又是誰的?

  大掌柜卻不是武道中人,更從未瞧見過這種血腥畫面,此時瞧著老友肢體橫于地上,心中極駭間胸膛一鼓,便似要慘呼一聲。

  那潤先生卻似極不喜歡喧鬧,瞧見大掌柜立刻便要吼將出來,厭惡之色大起間,把眼猛地一瞪:

  “噤聲!”

  似有股詭風(fēng)自他話語而起,輕輕拂過大掌柜身周,這老人身子猛的一僵,保持著這極駭之色一動不動,直挺挺便倒了下去。

  這戲鯤會的大掌柜,竟似被這潤先生一眼,活活嚇?biāo)懒恕?p>  過了許久,周圍才有了幾聲零落尖叫響起,原是那些瞧見此人當(dāng)?shù)佬袃吹倪^路路人,此刻紛紛丟了行李四散而逃。潤先生不以為意,緩步走到了此刻仍在地上翻滾慘叫不已的老供奉身前,輕聲問道:

  “為什么逃,說實話,給你個痛快?!?p>  老供奉依舊慘叫連連專心于地翻滾,似完全未聽到這人話語。

  潤先生臉色一沉,也不見什么動作,老供奉那支左手已遠(yuǎn)遠(yuǎn)飛出了數(shù)丈。

  “啊啊啊啊啊啊啊?。 ?p>  老供奉慘叫之聲更烈,只是此刻沒了一手一腳,他卻再也不能翻滾,只是于那蜷縮成了一團(tuán),抽搐不已。

  “你也知道我不喜歡吵鬧,莫非舌頭也不想要了么?”

  潤先生漠然瞧著這人似神志已失,心道難道是自己下手太重,又高估了這老供奉的忍耐極限?

  他心中煩躁,知道這些動腦之事,本不就是自己擅長,不然又怎會落到今天的地步,正自煩躁間便欲動手解決了身下這人,卻聽到一聲清喝響起:

  “先前便朝身無武功之人下手,此刻又刻意折磨這無力抵抗的老者,對得起尊駕這身修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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