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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隱小面館

五十一章 假如明天來臨

神隱小面館 南社村 2807 2019-01-28 18:37:46

  ”聽說你們這神隱面館的老板,愛聽故事是嗎?”

  又一雙纖細(xì)靈秀的女子之手分開小館的推拉門。開辦神隱聊齋以來,她是第一個白天造訪的說書人,也是第一名女子說書人……

  盛夏的午后,驕陽似火的江城開啟一年中最慵懶的模式。人們白天盡量減少出門,神隱面館的日間客流明顯稀少。尤其到了周末的午后,基本上過了下午一點鐘就沒有什么客人了。

  老板張銘和掌柜曹雪芹一點不著急。夏季火爆的夜宵生意能彌補白天流水的不足,二人索性將白天的生意交給雇員打理。

  昨夜經(jīng)歷一場驚心動魄的論道交鋒,張銘累了,忙前忙后的曹雪芹更累。送走了李崧和蒲松齡,二人便回忘憂湖花園城休息。這一日的午后,神隱小館第一次出現(xiàn)二人都不在店的情況。

  神隱小館今日當(dāng)值的服務(wù)生是小王,一個勤工儉學(xué)的大學(xué)生。他沒有接待過白天來訪的說書人,急忙撥了二當(dāng)家的手機。曹雪芹電話里想了想說:

  “小王,你就說老板今日不在,請對方改日再來。你可以送她一杯手工奶茶,以表示歉意……”

  午睡的張銘其實聽見了,揉揉惺忪睡眼對曹雪芹說:

  ”別別!告訴小王我一會兒就到,他收拾完就可以下班休息了?!?p>  曹雪芹驚奇地眨眨眼睛:

  “怪哉,小王電話那頭說,來客是一名氣質(zhì)不凡的女子。但你可沒聽見啊,莫非你是屬狗的,隔著花園城都能嗅到佳人有約?”

  張銘坐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

  “日間少有說書人,咱們還是去看看吧。況且……”

  曹雪芹打斷了張銘的話:

  “少來了,小王都被你打發(fā)走了,我還不懂?紅顏在側(cè),美酒當(dāng)前,聆聽佳人訴一段情愫,嘆一曲悲歡……我老頭子何苦做討嫌之人,破壞一對才子佳人的風(fēng)雅?“

  其實張銘原本真的有話要說,四個象限時空的事情是李崧和他之間的秘密。張銘有時想告訴曹雪芹,每天一覺醒來,他們其實活在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居然沒有人認(rèn)識他。大家只認(rèn)識一個比他活的更加真實的張銘教授!他是這個空間的孤魂野鬼。

  真是因為這個原因,張銘總是期待更多說書人在白天造訪神隱小館。他很想聽聽屬于這個世界的故事,不過眼下曹雪芹顯然不感興趣。

  約摸十分鐘后,張銘出現(xiàn)在了神隱小館。今天張銘的身份是神隱聊齋主人,因此穿得很寬松休閑。夏日的午后,人不會有太多胃口,眼前的女子顯然興趣也不在美食。

  張銘客氣地示意女子坐在自己對面,就是孟婆娘子第一次來訪坐的位置。沒有問女子的想喝什么,張銘就獨自在欄柜內(nèi)嫻熟地調(diào)制起奶茶。

  除了自己親手調(diào)制,張銘只在香港老派店鋪里才會喝奶茶。他痛恨一切打著“奶茶”名義的香精水。張銘把一瓶1.5L的屈臣氏蒸餾水燒開,沖調(diào)了一壺紅茶。

  調(diào)制奶茶的紅茶一般不需要太名貴的茶品,只要是質(zhì)量上乘的高香型紅茶的即可。張銘眼里,喝奶茶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從不當(dāng)成生意看待。所以給客人調(diào)制奶茶不大計較成本,珍貴的祁門紅茶是他的首選。

  好奶茶只有個性沒有標(biāo)準(zhǔn),因此只配制一味茶葉的奶茶是沒有個性的。張銘將港人偏愛的錫蘭紅茶混入祁門紅茶中一起沖泡。港人口味一般偏愛奶茶滑中微微帶澀,少了錫蘭紅茶,奶茶會由于過于幼滑而失去層次感。

  接著便要請出奶茶另一個主角登場——黑白淡奶。這是一種原產(chǎn)荷蘭的奶品,卻無可替代地成就了港式奶茶濃郁的奶味風(fēng)情。

  “黑白淡奶”是被高溫蒸餾了60%水分的鮮奶。原奶的采集,淡奶的加工全部在荷蘭本土完成。

  就好像高級海鮮餐廳的水族箱里要養(yǎng)幾條霸氣的東星斑,南貨店最顯眼的位置要掛一條品相上好的金華火腿。老派港式茶餐廳往往在柜臺上堆起幾十罐黑白淡奶,以彰顯貨真價實。

  久而久之,奶罐上極具辨識度的黑白奶牛圖案成了人們對香港茶餐廳鮮明的記憶符號。漂洋過海的舶來品卻成了本土奶茶口味地道的保證。

  張銘打開奶罐,讓黑白淡奶與滾熱的紅茶在茶桶里相逢激蕩,眼角余光里看到對面的女子默默低下頭。

  張銘沒有說話,開始用兩個茶桶來回傾倒?jié)L熱的奶茶。來回傾倒的瞬間,盡量將手舉高,傾斜而下的奶茶被拉的綿長而伸展。這就是賦予奶茶香滑靈魂的技藝——拉茶!

  傾倒的越頻繁,奶茶被拉起的越充分,茶與奶的交融便越順滑。拉茶的力度拿捏,手感掌控將徹底賦予奶茶以生命。

  奶茶制完成之后,最后加糖的多少一般是交給客人做主的。張銘確自作主張,一杯調(diào)入適量綿白糖的成品奶茶直接端到女子面前。

  女子將幾乎埋在了胳膊里的頭輕輕抬起,沒有抬頭看主人……

  張銘默默坐在女子對面。不同于李鹿蘋的空靈清秀,孟婆娘子的仙氣雅致,這位女子典型屬于濃妝淡抹總相宜的另外那一半。

  妝容明艷卻不俗魅,一席香奈兒短裙氣場盡放,就是走上米蘭T臺照樣光芒四射。

  女子輕輕抓起茶杯手柄,奶茶呷入了小半口。纖薄的唇色十分好看,是張銘最喜歡的唇膏色系。

  幾乎是長達五分鐘的安靜,張銘默默坐在對面。女子表情從明媚到恬靜,再下來似乎有了淡淡的憧憬,似乎還有些許猶疑……

  “你是張銘,對嗎?”

  “靈兒,好久不見了……”

  數(shù)秒鐘后,靈兒瘋了似的撲進了張銘懷中,盡管十幾分鐘前,這個店主人還是她眼中一個陌生的男子!

  一股沉積了十幾年的怨念與苦毒奔涌而出。靈兒在“最熟悉的陌生人”懷中嚎啕大哭。

  “你這個混賬,王八蛋!我怎么就找到你了??!你不是很會跑嘛!有本事你跑去陰曹地府,看我還能不能放過你!”

  靈兒的妝容在張銘的懷中徹底哭花,蠻狠的撕纏扭打。張銘的胳膊上留下了滲透淡淡血色的齒痕,曾經(jīng)由鹿兒替張銘遭受的那一記響亮耳光,今天結(jié)結(jié)實實還在了張銘臉上……

  不知又過去多久,小館門口掛上了閉門謝客的牌子。張銘靠在客人等座的沙發(fā)上,靈兒如同那夜忘憂湖邊的鹿兒,將頭枕在張銘的腿上。

  “那天你去醫(yī)院找過他對嗎?我們還在醫(yī)院大廳擦肩而過?!?p>  靈兒的玉指輕撫摩張銘的臉,眼前這個張銘逐步清晰而親切起來,倒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張教授漸行漸遠(yuǎn)……

  張銘不解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醫(yī)院里十幾年的老同學(xué)都不認(rèn)識我,同事更不認(rèn)識了。我去會議室看了一眼,張主任在和王院長他們開會,我就走了?!?p>  “你現(xiàn)在該叫他張院長了,王明輝身體原因要提前退休了!咱們的張主任眼下做常務(wù)副院長過渡一下,接替王院的位置最多只要半年了?!?p>  靈兒的口氣淡定而理智,似乎口中提到的人不是自己的丈夫:

  “那天你離開后,他就從樓上追了下來。指著你的背影說追上去,別讓那家伙跑了。我當(dāng)時覺得莫名其妙,怎么看都想不起來你是誰?!?p>  張銘溫柔地抓著靈兒的手,默默聽靈兒繼續(xù)訴說:

  “他告訴我,最近夜夜都夢到鹿兒沒有死,而從手術(shù)臺上救回鹿兒的確是另一個人。更奇怪的是這個人在他眼里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周圍的人卻都不認(rèn)識這個人?!?p>  張銘內(nèi)心一陣悸動,下意識抓緊了靈兒的小手……

  靈兒捧著張銘的臉,起身輕吻了一下張銘的額頭,笑的很幸福:

  “你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他從會議室的窗戶看到了你的臉。瘋了似的追下來,可是你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

  “然后你就找到這里了?”張銘追問到。

  “我不是在跟你講童話故事,我怎么可能那么聰明?那些日子里,我一直當(dāng)他是精神恍惚,胡思亂想。畢竟經(jīng)歷了一場大難不死,剛剛恢復(fù)就回到了工作崗位,太疲勞了。所以我從沒把他說的話當(dāng)一回事。直到那一天,我遇到六病區(qū)的護士宋菲菲,就是當(dāng)年你的超級粉。她告訴我如今忘憂湖邊開了一家餐館,老板比你還帥,店里的奶茶做的超棒。她還專門為我打包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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