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還是不太明白,”凌憂看了看其他人,發(fā)現(xiàn)葉瑾瑜和沈蕭之也是一臉疑惑。
“怎么這么笨,真不知道你這十幾萬年是怎么過的。”白澤對著他一頓嘲笑,像是要將剛才被凌憂挖苦自己的份給討回來。
沈蕭之沉思一陣,隨后抬起頭來說道:“這千余年,我一直在等待和尋找阿瑾,雖說也曾和旁人有過過節(jié),可是一般我都會解決干凈,不會留下什么不必要的隱患,畢竟‘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陰溝里翻船的道理我可是見過不少的?!?p> 葉瑾瑜聽到這些,心中深以為然,這可是她上輩子以無數(shù)代價換來的血淚教訓(xùn),在她找到仲離的時候,就將這一深刻的人生教條教給了他,并且要求他做為為人處世的行為準(zhǔn)則。
“至于你說玉琰是因?yàn)槲也艜兂扇缃衲歉逼堁託埓哪?,想來除了那次拾歡谷的事情,也就不作他想。畢竟也就在那一次我沒在將那些人趕盡殺絕。”沈蕭之說完,便扭頭看向緣塵,希望他能夠告訴自己答案。
緣塵對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沒錯,就是那一次,他被你傷了根本,元嬰受損,雖然拼著一口氣回到了太玄派,又請派中的長老醫(yī)治,可是魔族的手段又豈是那么容易治好的?所以在這些年中,他一直在依靠著那些天材地寶苦撐著,只是到底不對癥,傷勢還在不斷加重,想來是快要油盡燈枯,時日無多了?!?p> “可是那與他謀奪我的命格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既然他快死了,現(xiàn)在最急迫的也是要找到方法治好自己,除非……除非玉歧他……”葉瑾瑜忽然想到一個念頭,旋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沈蕭之似有所感,接話道:“除非玉歧身上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讓玉琰寧愿付出大代價也要在他死之前替他安排好將來的一切,亦或是是在為他自己安排好一切?!?p> “為他自己安排好一切?緣塵這和尚不是都說了玉琰那家伙快死了嗎?死都死了安排什么?難道是……奪舍?”一向?qū)τ谶@些事情腦子不太靈光的凌憂突然想到這項(xiàng),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葉瑾瑜,“不會吧,那玉歧好歹也是他的兒子,他能下得去手?”
沈蕭之看了看凌憂沒有說話,他明白凌憂的困惑和驚訝,雖說凌憂現(xiàn)在是人族的形態(tài),可是本體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神獸,在獸類的世界中,整個種族的繁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此族群對于幼崽的保護(hù)簡直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尤其是血統(tǒng)最高貴的神族,因?yàn)榉毖芷D難,所以幼崽更加的彌足珍貴,別說奪舍這種想當(dāng)于殺人的行為,就算是輕微的傷害,也是絕不容許的。
“葉施主,有句話叫做‘虎毒不食子’,想來玉琰掌門雖然快要身死道消,應(yīng)該也不會將毒手伸向自己的親生兒子的。”緣塵在一旁出聲打斷了他們?nèi)说恼勗挕?p> “你說的這話是沒錯,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像這種自私自利,為了自己過的好,戕害自己親生骨肉的人我也不是沒見過,我和阿之四處游歷時,還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為了提升修為,不惜以自己的血脈親人為祭品,向邪神祈禱的,這種人真是禽獸不如,他們的心中何曾有過所謂的‘虎毒不食子’?”葉瑾瑜哼了一聲,想來對于緣塵的說法并不贊同。
“這件事情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我們在這里爭辯也是無濟(jì)于事。不過,玉歧此人的確是有一個秘密,想來他本人可能也不知道?!本墘m說道。
“什么秘密?”葉瑾瑜沒想到這人身上竟然還真有秘密。
“那玉歧雖說自出生便是天之驕子,風(fēng)光無限,可是在他滿周歲的時候,璇璣門的門主曾經(jīng)不惜耗費(fèi)修為為他占卜。不想竟然卜出他命中有一死劫?!?p> “死劫?”
“沒錯,為了這一劫,玉琰曾親自到慈昭寺拜訪主持,希望可以討教破解之法,主持看了看玉歧的面相,只搖頭說道‘無解’。那玉琰不死心,幾次三番的來叨擾,只是每次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直到后來,玉琰從無妄秘境之中回來,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想來也就是那次他從秘境之中意外得到了通天命盤,想到用其他方法來幫助玉歧逃過一劫?!?p> “這玉歧的命不錯,竟然還能讓璇璣門門主不惜耗費(fèi)修為,親自為他占卜吉兇。”葉瑾瑜咋舌,心想著“還真是上頭有人好辦事,不過是個娃娃,只是會投胎就能有這種待遇,果然,這命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的確,這玉歧不僅是玉琰的獨(dú)子,更是璇璣門門主親妹的唯一血脈,當(dāng)初他的母親在生下玉歧不久,就在一次探險中隕落了,因此那璇璣門的門主就將玉歧看做是妹妹在世間的延續(xù),萬千寵愛于一身,這占卜吉兇禍福是他的拿手本事,自然是舍得費(fèi)力氣為他?!边@時候,一直不說話的白澤插嘴說道。
“哎吆喂,怎么我們的白澤神獸大人竟然舍得開尊口了,稀奇,真稀奇?!比~瑾瑜調(diào)侃道。
“行了,行了,少陰陽怪氣的,我知道你們想知道的一切,只要讓他趕緊替我把這繩子解了,”白澤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沈蕭之,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爺模樣,那副樣子不像是在求人,反倒是像在施舍,“然后讓他給我磕三百個頭,恭恭敬敬地喊一千遍‘我錯了’,我就大發(fā)慈悲把剩下的事情的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你?!?p> 話說完后,白澤找了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一蹦一跳地像個青蛙一樣跳到了椅子旁,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等著沈蕭之的請罪。
只是還沒等白澤反應(yīng)過來,葉瑾瑜的腳就直接將白澤從椅子上踹到了地上,白澤在地上像個大蟲子滾了幾滾,整個人都暈頭轉(zhuǎn)向的,還沒等他緩過來,就又被葉瑾瑜拽著領(lǐng)子一頓胖揍,邊揍還罵道:“你丫的以為你是誰???不就是是個廢材神獸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戰(zhàn)斗力低下的連我這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都打不過,還好意思在我這充大爺,我呸!你不知道沈蕭之是老娘我罩著的嗎?我都舍不得動他一指頭,你還想讓他三跪九叩的向你請罪?你怕是還沒睡醒的吧!還是說剛才的教訓(xùn)不夠,要不要我再讓你好好長長記性?嗯?”
葉瑾瑜下手又狠又重,揍得白澤是哭爹喊娘,偏偏圍觀的幾人中,只有緣塵是自己熟悉的,只是他們二人之間一向以見死不救為樂,所以即便現(xiàn)在白澤凄慘成這樣,只要不被打死緣塵也是不會插手的。
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白澤連神獸的尊嚴(yán)也不要了,邊痛哭流涕邊對著葉瑾瑜求饒道:“女俠,仙子,女壯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饒了我吧,只要你饒了我,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對物超所值?!?p> “真的?可是貌似你的本事沒修煉到家啊!”葉瑾瑜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絕對比靈石還真,你要相信,放了我會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事情。”白澤一臉諂媚地看向葉瑾瑜,話中帶著明顯的討好意味。
站在一旁的凌憂,看著沒有骨氣的白澤,覺得他簡直丟盡了神獸這一高貴物種的臉,氣呼呼地扭過頭去,打算來個眼不見為凈。
只是正忙著脫身的白澤并沒有注意到凌憂的動作,要不然,估計(jì)他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肆無忌憚的扮癡賣乖,恐怕早就原地炸毛了,畢竟對于同為神獸一族的同類,面子什么的還是要顧及一下的。
葉瑾瑜就一直看著白澤對自己告饒恕罪,直到她覺得差不多了,才從白澤身邊走開。白澤看著葉瑾瑜離開,長長地舒了口氣,放松了下來。
只是還沒等白澤徹底放松,葉瑾瑜又一轉(zhuǎn)身來到了他的面前。
“女王王王王大人,”白澤被嚇得都有些結(jié)巴了,“請問又有何事???”白澤都快要哭了,他實(shí)在是不想和這位打交道了,這位真的是太彪悍了。
“道歉?!比~瑾瑜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澤。
一向有些缺根筋的白澤,這次忽然福至心靈,只見他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對著沈蕭之就來了次五體投地的請罪,口中大聲喊道:“沈大俠,我錯了,請你原諒?!?p> 沈蕭之很是冷艷高貴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受了白澤的道歉。
“怎么樣?女王大人,小的表現(xiàn)不錯吧!”白澤對著葉瑾瑜討好道。
“不錯,繼續(xù)努力?!比~瑾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對白澤的識時務(wù)表示滿意。
葉瑾瑜對著心情明顯不錯的沈蕭之說道:“阿之,你將白澤身上的繩子解開吧,畢竟他這樣被綁在地上時間不短了,而且讓他站著給我們講事情,我們也舒服些。”
“好?!毙那楹芎玫纳蚴捴瑢τ谌~瑾瑜的話向來是言聽計(jì)從。
好不容易松了綁的白澤,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被綁的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后運(yùn)功將剛才被葉瑾瑜打出的傷勢治療好,又恢復(fù)成了那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才開始為葉瑾瑜他們幾人講解關(guān)于玉琰與玉歧的事情。
“那玉琰在那次沈蕭之的絞殺中幸存了下來,還意外得到了通體命盤這等逆天寶物,當(dāng)時為了玉歧命中死劫正在焦頭爛額的璇璣門門主頓時想到了一個主意。”
“逆天改命?”葉瑾瑜說道。
“沒錯,就是逆天改命,以通體命盤為指引,找到一個命格最貴重之人,然后換命。他們想著用天命之人的大氣運(yùn)來躲過這一死劫?!?p> “隨后他們暗中抓捕了一名修為高強(qiáng)的散修,以其畢生修為為代價,開啟通天命盤?!?p>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葉瑾瑜冷笑。
“后來的事情差不多你們也能猜到,反正最后是讓他們得手了,而那璇璣門門主為了萬無一失,還用秘法將自己的記憶篡改,就是怕有心人知道后,牽扯太玄派和璇璣門,畢竟他們做的事情不論那一樣都是不能放到明面上的,若是一旦曝光,那么太玄派和璇璣門必定名譽(yù)受損,在修真界的威望也會掃地?!?p> “哼……還真是……”沈蕭之沒有說完,通過白澤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璇璣門一手參與策劃的,至于自己當(dāng)初沒有從玄寧的腦海中知道真相,原來是這位的手段,還真是算無遺漏。
將一切都交代完了的白澤,像個狗腿子似的,點(diǎn)頭哈腰地向葉瑾瑜問道:“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嗎?女俠?”
葉瑾瑜搖了搖頭,她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現(xiàn)在她就想離開這里,然后找個沒人的清靜地方,想一想該怎么處理玉氏父子。
知道葉瑾瑜想要離開,白澤一副秘境主人的模樣,拍了拍緣塵的肩膀,說道:“好的,女壯士,只要我現(xiàn)在將那些人放出幻境,然后由這和尚打開這里的禁制就可以了?!?p> 葉瑾瑜對于白澤這一會一個稱呼的也不在意,只是在聽到幻境的時候,微微提了一點(diǎn)興趣。
“幻境?”
“沒錯,自從我能夠拜托璇璣門的操控,我就在這里的入口擺下了幻陣,為的就是不受旁人的打擾?!?p> “那這幻陣是什么樣的?是單純的困住入陣之人,還是幻殺陣?”
“只是平常的困陣,在陣中的人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以為自己經(jīng)歷的是自己的將來,然后陷在陣中無法自拔?!?p> “這么說,這幻陣可以讓人看到自己的內(nèi)心的欲望?”葉瑾瑜問道。
“不錯?!?p> 那還在等什么?快快快,我真的是超好奇那些人的內(nèi)心想的是什么?
白澤看到興沖沖的葉瑾瑜,無法,只能憑空幻化出一面水鏡,讓葉瑾瑜能夠更加直觀地看到陣中眾人在幻境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