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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照銀槍

第六章 據(jù)守山間相對峙(中)

俠骨照銀槍 3井瘦 3223 2020-04-28 22:38:31

  凌楚瑜換了套干凈衣服,手提長槍,胯下黑馬,向峽谷飛馳。

  他身體本來就困乏,加上這兩年渾渾噩噩,體質(zhì)會差些,但還是去了。

  自己為何關(guān)心這場較量,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換做以前,一定是找個地方呼呼大睡。

  雙方若是激斗,場面定是慘烈,苗月寒武功低微,留在后方較為穩(wěn)妥,王如萱亦是如此,凌楚瑜可不希望她再有半點意外。

  凌楚瑜策馬急馳,穿過一線峽后抵達(dá)峽谷,只見通往蒼云教天塹的入口處人群涌動,似乎在堅守,沒有強攻之勢。凌楚瑜稍稍安心,急忙催馬而去。

  “凌少俠!”人群中似乎有人見了,出言喊道。

  “凌少俠來了!”很快就傳開了,人頭晃動,紛紛高呼:“凌少俠。”

  能如此受歡迎,凌楚瑜倒是始料未及。

  那日他率領(lǐng)幾十騎勇闖“八極陣”,救出羅凌云和苗之山等數(shù)百人,雖有歐陽靖指點,但他的機智神勇讓眾人為之敬佩,故而禮遇有加,受人尊敬。

  “呀!楚瑜,你沒事了,太好了!”青天漣依舊大驚小怪的嗓門。

  凌楚瑜翻身下馬,嫌棄道:“瞎嚷嚷什么?”

  歐陽云等幾人熟人圍了過來,青天漣手舞足蹈,道:“你可不知道,你失蹤這幾天我們可急壞了。你到底怎么了?”

  凌楚瑜目光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上官飛,他表情復(fù)雜,憤怒,意外,難以置信更多一些,不敢相信凌楚瑜掉落山崖后竟能毫發(fā)無損。

  凌楚瑜暫時不想理他,淡淡道:“沒事,外出迷路而已?!?p>  歐陽云笑道:“你沒事就好,等事情過了,我們好好談?wù)劽月分??!毖韵轮?,顯然易見。

  凌楚瑜比較關(guān)心此間,問道:“歐陽兄,我聽說歐陽家主要攻打這蒼云教天塹,如何了?”

  白良道:“歐陽家主他們還在商議,我們都在等候命令?!?p>  凌楚瑜稍稍松口氣,歐陽云道:“來,我?guī)闳胫熊妿?。?p>  “我怕是不夠資格吧?!?p>  “父親交代,一有你消息馬上帶你來。”說罷拉著凌楚瑜一起走進中軍帳。

  中軍帳布置在天塹入口靠左邊一些,避開谷口,若直對入口,從入口處形成的無形壓迫感迎面撲來,讓人心顫。

  在歐陽云帶領(lǐng)下,凌楚瑜入了中軍帳,里面人都是熟悉之人,大多人都是見了自己都是喜悅,除了兩個人,羅凌云和東方勝。

  “凌少鏢頭,你能來太好了!”

  歐陽靖心知他不會平白無故失蹤,可眼下大勢是攻打蒼云教,其他事只好押后。

  凌楚瑜也只輕重,抱拳致歉道:“抱歉,不小心迷了路,讓大家費心了?!?p>  “哼!”羅凌云面色嚴(yán)肅,語氣冰冷道:“你可知道為了尋你,讓我們白白浪費一天一夜的時間。”

  “誒,羅大哥,話不能這樣說?!泵缰匠鲅韵嘀斑@里山脈連連,容易迷路,好在凌少鏢頭如今安然無恙?!?p>  歐陽靖揮手,示意凌楚瑜過來,道:“凌少鏢頭,你來得正是時候,一起討論下如何如何拿下這蒼云教引以為豪的天塹吧。”

  凌楚瑜上前俯身一看,這案桌上的羊皮地圖清晰明朗,可比苗月寒那張草圖精細(xì)不知道多少倍,吃驚道:“這地圖……”

  羅凌云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出言譏諷道:“怎么?凌少鏢頭是沒見過,還是看不懂?”

  凌楚瑜心里冒出火來,羅凌云雖為一代大俠,受人尊敬,但他嫉賢妒能,心眼極小,還在為之前自己在八極陣中指揮他一事耿耿于懷,鼻子重重一呼,沒有理會他,目光細(xì)細(xì)地看圖。

  他本來從苗月寒那凌亂的草圖已經(jīng)看出一些,只是草圖上太過模糊,有些地方捉摸不透,如今眼前的羊皮地圖清晰無比,之前的疑惑一掃而光,贊嘆道:“妙?。 ?p>  羅凌云本來就瞧著他不順眼,冷冷道:“妙在哪里,你一個小孩,懂得行軍布陣?別不懂裝懂?!?p>  凌楚瑜白了他一眼,雖他是武林前輩,可這樣不尊重人,凌楚瑜也不會給他好臉色,道:“這天塹渾然天成,延綿不絕,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內(nèi)含乾坤。以我看,這里山脈河流谷地雖多,但真正有威脅的,莫過于這八處?!毙从檬种冈诘貓D上把這八處指了出來,道:“其余的不過是圍繞這八處相輔相成,多為輔佐?!?p>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一怔,尤其是羅凌云,面色難看。

  凌楚瑜問道:“我可有說錯?”

  歐陽靖頷首微笑,駱天浩不停點頭道:“楚瑜,你說的與歐陽兄無二,看來你也懂行軍布陣?”

  被掌門夸獎,凌楚瑜有些不好意思,道:“掌門師伯,弟子才疏學(xué)淺,方才之言,純屬一點見解罷了。如今歐陽家主在此,我倒是獻丑了?!痹撚械目吞走€是得有。

  歐陽靖道:“不錯,凌少鏢頭眼光毒辣,這一帶的天塹,圍繞這著八個地方而成,看似不相關(guān),卻互為犄角,不得小看了?!?p>  “依我看,我領(lǐng)我的鷹騎,一路殺過去,來個快刀斬亂麻!”

  羅凌云看過附近地形,雖兩側(cè)有山,但相隔甚遠(yuǎn),若以一支精騎開路,定能撕開裂口。

  “不行!”凌楚瑜果斷拒絕。這倒不是故意讓他難堪,實在是人命關(guān)天。

  羅凌云怒拍桌子,喝道:“你一個小毛孩懂什么?歐陽兄都沒說什么,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p>  凌楚瑜看向歐陽靖,他沉默不語,既不出言贊成,也不開口反對,只是一再強調(diào):“羅大哥,稍安勿躁。”凌楚瑜何等精明,瞬間明白他的用意。

  羅凌云成名多年,馳騁大漠,連歐陽靖都要尊稱為“大哥”,他說的話不好反駁。而那個能出言反對的,只有凌楚瑜。這是歐陽靖讓自己唱白臉。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以凌楚瑜的身份反駁羅凌云,最多落下個頂撞前輩的說詞,歐陽靖在旁邊打圓場就行了。

  而且從凌楚瑜一線峽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可以用來堵塞眾人之口。

  凌楚瑜明白其中深意,道:“羅英雄,這天塹連綿不絕,就算您以騎兵突襲,這行軍路線拉得過長,萬一被人攔腰截斷,這可如何是好?”

  這確實是眾人所擔(dān)心的,就像一線峽這般,被人斬斷,差點就折在“八極陣”中了。

  羅凌云還不死心,道:“這個你無需擔(dān)心,我只進軍一段,給眾人開路,再步步蠶食。我羅某人可不傻,這長的路,一口可吃不下?!?p>  凌楚瑜也認(rèn)為這“步步蠶食”是一個辦法,道:“可您看這里,若想將這天塹一口一口吃掉,首先就要吃掉其中重要的八個核心。然而第一個核心在這里……”

  說罷指著入口處一座山峰,然后圍繞這個山畫了一個圈,道:“這附近的山脈都要拿下,但以我們現(xiàn)在的人手,能行嗎?就算行,難免有所損傷,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這個我們吃不起。而且最壞的情況,萬一對面增援了,怎么辦?”

  在場人為之沉默,都說不出話。歐陽靖長嘆一聲,道:“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人手。人手不足,是無法拿下這天塹的?!?p>  其余幾人將目光投向公孫如是,他是東方魄的人,這里面唯一格格不入的人。

  公孫如是倒是心平氣和,他素來八面玲瓏,推卸責(zé)任信手拈來,道:“我早就書信予盟主。可盟主那邊也說了,正在召集人馬,要數(shù)月后方能抵達(dá),讓歐陽家主延后攻山。”

  “事態(tài)緊急,為何還需數(shù)月之久!”羅凌云喝道,他脾氣向來火爆。

  公孫如是笑道:“當(dāng)初歐陽家主遠(yuǎn)征準(zhǔn)備,也準(zhǔn)備一月有余。而且群雄人心難測,不都是馬首是瞻?!边@一說是把責(zé)任推卸得干干凈凈,眾人也無奈。

  公孫如是道:“那既然歐陽家主決意今日攻打蒼云教,定是有何良策了?”

  他話雖有意挑撥,但也并無道理。自從攻下一線峽后,歐陽靖就休整幾日,若不是有勝算,也不會調(diào)動人馬前來攻打。

  歐陽靖無奈道:“若沒有援兵,我也沒法拿下。如今天氣快入冬了,大家守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所以我想,以現(xiàn)在的人馬,攻下這天塹的第一道防線,然后憑此為根據(jù),屯重兵,修防線,與蒼云教對峙。等到來年開春,人馬備齊,方才決一死戰(zhàn)。”

  眾人輕輕點頭,覺得目前這是唯一可行法子。若這次出征無功而返,豈不是笑掉大牙?

  在場的只有凌楚瑜皺眉不展,這個計劃雖說可行,但略懂打仗的人都知道,想要設(shè)防線,非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不可。

  而如今這里的一大半是草包,別說守,就是要守夜都叫苦連天,萬一蒼云教趁夜偷襲,豈不是全軍覆沒。

  那些江湖群雄不能依仗,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歐陽靖等人手下的人馬。

  可他們在一線峽谷已經(jīng)有所損失,若強攻天塹,必定有損傷,到時候還能剩下多少精銳還不知道。

  歐陽靖此舉就是在賭。

  凌楚瑜也無良策,或許歐陽靖是對的,或許蒼云教沒有想象中那么精銳,這一切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或許自己杞人憂天,要論資排輩,自己差個十萬八千里,或許自己考慮沒有歐陽靖周全吧。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如何拿下這第一道天塹?!睔W陽靖思索道:“這一片以這塊空地為核心,四周險峰環(huán)繞,若魔教在此屯兵,再配合四周高點俯射,我們定討不了好,凌少鏢頭,你可看出其中玄妙?”

  凌楚瑜沉思半響,驚道:“坎中滿!此為坎水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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