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宮宴2
正感嘆時運不濟,早早輸在了起跑線上,思緒被小公主的又一胳膊肘打散:“姐姐,我要吃你那邊的葡萄肉脯。”
得,瞎想些有的沒的,我還是老老實實做好老媽子。開場前,太子一番歌功頌德的客套話皇帝雖說沒聽著,隨后作為遠道而來的客人一方也是福至心靈,接過太子的接力棒,誠懇而謙恭地將鸞皇又夸贊了一遍,馬屁拍得皇帝十分舒坦,連連舉杯。
此次宴席上的酒水據(jù)說是宮中秘藏多年的佳釀,我一個沒酒癮的人都被香味勾引的酒蟲子往外爬,連喝了幾杯不覺過癮,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便偷偷倒了兩杯,自己喝的高興。
皇帝將幾個兒子閨女噓寒問暖了一圈,最后輪到譽王,口氣不像對著太子的溫和,多了些客氣:“朕聽聞你自蜀中歸來生了寒疾,一直不見脫了病根,偶有發(fā)作,不如叫太醫(yī)過來再給你瞧瞧?!?p> 凌燁立刻拱手道:“謝父皇掛念,兒臣一直在服太醫(yī)開的湯藥,身子早已爽利,如今盛京見天的溫暖了起來,想必這病也無大礙。”
皇帝點點頭,又與拓跋兄弟二人客套去了。
我見凌燁面上也是淡淡,心想這父子二人的關(guān)系和傳說中的差不多,與其說近幾年凌燁討得了皇帝的歡心,可是這份歡心更多的像是君臣之間的賞識重用,臣子于君主有存在的價值,辦事得力,于社稷有功,皇帝可以另眼相待,然而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父子之情著實也寡淡的緊。
鸞皇提議再次舉杯時,一直沒搭理我的凌燁突然一個眼風掃來,我手中的酒杯堪堪停在嘴邊。我一腦門子問號不知他用意,只見他手臂越過我倆之間的人,直接將酒杯奪了過去。我見大家沒人留意我們這一處,偏頭低聲問道:“皇上給大家敬酒,妾身作為家眷,不喝不好吧?”
凌燁雙手舉杯,與對桌的拓跋崇遙敬一杯,看都沒看我:“你喝水就行了?!?p> 我不服氣:“妾身酒量尚可?!?p> 他與拓跋崇客氣完,扭頭看向我,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很是不屑,又似乎礙于王爺?shù)慕甜B(yǎng)懶得與我爭辯,“呵”了一聲,又把我當成了空氣。哎喲我去,是誰巴巴的要我陪著來,當透明就算了,伺候人的活落不到我身上,我還樂得逍遙,這不給好臉色又是為哪般啊?
“那個,”右手邊的小公主一直在留意我們的動態(tài),軟糯糯的對我道,“四哥哥對姐姐怎么這般態(tài)度???”她的聲音明顯只是說給我聽的,我見她之前對凌燁似乎有些怯怯,想來關(guān)系生份,再加上王爺與生俱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小孩子不敢招惹他也算正常。
我趁他看向別處,狠狠瞪了一眼,扭頭瞬間和顏悅色人畜無害對著小公主笑道:“王爺性子冷,不善言辭,其實對我們挺好的?!卞\和呆了呆,貌似對我的話反復考量后實在與她印象中的四哥對不上號,露出同情的表情:“姐姐是四哥哥的妻妾嗎,可是曦兒從未聽說過四哥哥有正式娶妻納妾,這樣的話,姐姐在譽王府一定不怎么好過吧?”
這孩子年紀不大,懂得倒還挺多。我思量了下,自己與凌燁的關(guān)系橫豎也是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的關(guān)系,葉洵那人有種變態(tài)的占有欲,歃血閣也不是小老婆培訓中心,被送進王府只是暫時性的。
雖說現(xiàn)下的環(huán)境算不得安靜,同行的兩個姑娘注意力都在凌燁身上,我擔心凌燁的耳力太好,只得壓低聲音:“公主這可說錯了呢,自打我進府以來,就獨得王爺恩寵。
王爺雖說沒有佳麗三千,可是身邊的美人兒也不在少數(shù),可王爺就偏偏寵我一人,于是我就勸王爺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王爺非是不聽吶。
王爺啊,就寵我,你說這叫為奴的情何以堪呀!這不嘛,今早我就同王爺說也得讓其他姐妹見見世面,他便又帶了另外兩個妹妹來,不然我這身體甚是乏累呢?!?p> 宋小寶的這個小品段子一直讓我記憶深刻,靈光閃現(xiàn),眉飛色舞信口就拿出來改編一番忽悠小公主。
錦和被我一氣呵成的一大段胡說八道砸懵了,瞠目結(jié)舌,隨后俏臉浮上一層紅暈,大抵也是不想同我計較那番大言不慚的言論的真?zhèn)?,垂下眼簾,小手攪著裙邊:“看、看不出,四哥哥還,還有這般,不為人知的一面,姐姐該是很幸福吧,姐姐得努力當上嫂嫂才行啊?!?p> 公主扭扭捏捏,小女孩的早熟讓她臉紅的更甚,我笑嘻嘻拉過她的手道:“我加油,到時候就能名正言順時常進宮看公主了?!蔽沂谴蛐难劾锵矚g這孩子,卻又忍不住揶揄譽王,明著沒膽,只敢悄悄摸摸占他幾分話語上的便宜。
小公主立刻眉開眼笑,我沖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她便輕聲與我說道:“到時,嫂嫂就能帶曦兒出宮去玩吧?曦兒懂了,但凡見著四哥哥就多說嫂嫂的好話,四哥哥就會更喜歡嫂嫂一些?!?p> 哎呦喂,我壓根就不想在那個冰坨子臉面前刷存在感。心里冷笑,臉上還得裝害羞?!肮魃矸萁鹳F,若處處幫著民女,有心之人知曉了難免落人口實,生事端,怕也會給王爺招惹麻煩。不如就當是公主同我的小秘密,給我精神上的鼓勵就好啦。”
錦和年紀小,畢竟生長在深宮,不似民間小兒,我這么一說,她當即心領(lǐng)神會,沖我眨眼笑笑,便不再提。
男人們的觥籌交錯同我沒什么關(guān)系,況且鸞皇在場,大伙也不見得放的開。幾杯酒后,皇帝攜妃子先行離去,把場子完全交給年輕人。拓跋崇當然不是個只會迷戀女色的飯桶,端起酒杯向太子走去。拓跋焱則徑直向譽王走來,少年老成道:“久聞譽王大名,今日得以一見,令焱喜不自勝?!?p> 凌燁起身回禮,客氣道:“廟堂之高,江湖之遠,本王其實并不融于任何一方,只是有些個能力隨著心意,做些于國于邦交有意義的事,外界之于本王多少有些夸大謬贊罷了。”
拓跋焱面有恭敬之色:“王爺過謙,聽聞殿下年少時曾游歷五州多國,經(jīng)多識廣,回國后鼓勵海外貿(mào)易,實行官商分利,消減商人賦稅,大鸞境內(nèi)商業(yè)近幾年得到空前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