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進門便是行了大禮,手捧著禮盒,送到了自家二小姐身邊。
蕭雪認出了她,只道:“起來回話?!?p> 鶯兒起身,馥瑤早在一旁,接過了禮盒。鶯兒看著便急了,顧不得規(guī)矩,忙道:“這是我家主子送給和妃娘娘的物件?!?p> 貴妃聽聞后淺笑了兩聲,才道:“怨不得你家主子時常同本宮埋怨,埋怨你這丫頭過于機警了些,當真是如此呢。”
馥瑤趁勢接過主子的話,接著道:“貴妃娘娘還能貪圖你這物件不成,我啊,現(xiàn)在已是和妃娘娘的人了,你倒是說說看,這禮盒不由我來收下,倒是該由誰來收?!?p> 主仆一番話,激的鶯兒臉面上好些要掛不住,一陣白一陣紅,自是羞愧難當。
“好了,你也不必緊張,且回話就是”。貴妃接著又問:“是你家主子打發(fā)你來的?”
“是”。鶯兒不敢再多言,小聲應(yīng)答著。
貴妃點了點頭,轉(zhuǎn)而道:“你下去罷?!?p> .
鶯兒出了來,急著往回走去,待到回了雲(yún)松宮,額上已集了密汗。
“匆匆忙忙的做什么?!笔掑\瑟見她回來了,隨口說著。
她瞟了鶯兒一眼,接著道:“可是見著人了?”
“見著了?!?p> 鶯兒頓了頓,走進了些,又道:“不過,貴妃娘娘竟然也在,且將馥瑤派給了二小姐,這中間到底是個什么緣故,所以奴婢忙著回來..”
她話才說了一半,只見蕭錦瑟擺了擺手,已是不想再聽。
“什么緣故又同我們何干,你慌什么。貴妃娘娘的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左右現(xiàn)在是貴妃掌理后宮,是馥瑤也好,還是別個丫頭也罷,那和鸞宮早晚要堆滿了人去”。
接著,她笑著拉過鶯兒的手,柔聲道:“若是,你見那里熱鬧,心里亂了神,自然本宮也不留你?!?p> 鶯兒哪里還能聽不出這話里的意思,當即撲通一聲,便跪倒了,“小姐,鶯兒不敢..”
“瞧你,本宮同你玩笑呢,怎的還哭起來了”。她起身,親自扶起了鶯兒,面上并無惱怒之意。
又吩咐道:“來去跑了一趟,我瞧著你也累了,這里暫不用你伺候,且下去罷。”
鶯兒委委屈屈的應(yīng)了個:“是?!?p> 待她下去后,蕭錦瑟獨自望著窗,她想到了雪兒小時候的模樣,也想到了自己初入宮的那一年,嘴邊凝了笑意,也是這樣暖的春,卻是恍如隔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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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今晚會來嗎?”她抬頭問著馥瑤,眼里含著無助。
馥瑤替她將耳環(huán)取了下來,自然明白眼前這位和妃娘娘口中的“他”到底是誰,不由笑道:“主子何苦擔憂這個,娘娘您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呢,皇上政務(wù)繁忙連日間處理朝政也是有的,主子大可放心便是?!?p> 她伸手取了發(fā)簪,青絲盡數(shù)垂順而下,應(yīng)道:“好?!?p> 這一夜,她睡的極不安穩(wěn),許是換了新住處,還不曾習慣而已。朦朧間,她心底數(shù)過很多人,有爹娘,有大哥、二哥,還有紫蘭那丫頭,隱約間還有一人。
她夢見他走遠了,去了一個陌生地方,那是她從來不知道的天地。
“主子,醒醒!”馥瑤輕搖著她。
其她宮女們已亂作一團,馥瑤厲聲問道:“昨兒夜里是誰當值!”
“你們這些勢力的東西,見皇上昨天不曾來過,便是能斷定了娘娘失了圣寵,到底是誰給你們的本事,要不說個清楚,莫說是和妃娘娘,就是貴妃主子也絕不輕饒你們!”
馥瑤哪知短短一夜間的工夫,這和妃怎就病的不輕了,貴妃娘娘讓她來和鸞宮侍候,不過一天而已,便出了亂子,讓她又該如何向貴妃娘娘交代。
為首的小宮女哭道:“馥瑤姐姐何出此言,就算是再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豈敢怠慢了娘娘,只因是昨夜娘娘不愿我們在身邊伺候,便讓我們出了寢殿?!?p> “當真?”
“若有半句謊話,任憑姐姐責罰”。其余的宮女們也都接著附和道。馥瑤聽罷,這才消了氣,“既然如此,還不快去請?zhí)t(yī)?!?p> .
馥瑤將帷帳放了下來,太醫(yī)隔著方帕,仔細診治了起來。這邊太醫(yī)方才到了和鸞宮,另一邊,已是驚動了太后。
太醫(yī)開了方子,而后又被太后差來人請了去。
“那孩子如何了?”
太醫(yī)跪在地上,小心作答?!盎胤A太后,和妃娘娘只是偶感風寒,兼有些發(fā)熱,并無大礙?!?p> 說話間,貴妃領(lǐng)著錦瑟已進了內(nèi)殿,“母后,都是兒臣照顧不周?!闭f罷貴妃撐著肚子,跪倒在地。蕭錦瑟也慌忙行禮。
“好孩子快些起身,此事不怨你,你們還愣著作甚?!碧笠恍念欀袷怯性性谏?,平日里的禮數(shù),盡數(shù)全免了罷,萬不能讓她在此事上受了委屈。
蘇嬤嬤上前扶起了她,勸解道:“太后素來疼娘娘,娘娘今日這樣委屈自己,豈有這樣的道理。”
“正因是母后時時將兒臣放在心里,兒臣才覺有愧?!闭f著,貴妃紅了眼眶。
太后看在眼里,更是憐憫萬分?!昂煤⒆?,皇后她身子不得大好,我也老了,這宮里的大小事情全憑有你操持,可憐你如今懷著身子,還得擔憂這個那個的,為娘的哪里能安了心。”
宮女扶著太后起了身,“依我看,此事倒也不要緊,既然太醫(yī)方說并無大礙,你們心下當是要放寬松些?!?p> 見貴妃緩和了不少,太后這才看了一眼蕭錦瑟,冷聲道:“你起來問話。”
“是?!?p> 她從進門便是跪在了地上,這會兒膝上已是痛麻一片,面上卻不能失了笑,半低著頭,淺笑端莊,恭敬立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