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云葳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后精神出奇的好。
起身,下床。
床邊是未收拾的被褥。
段朝煜推門進來:“醒了?”
聶云葳坐在妝臺前,梳理自己的長發(fā)。
“昨日被殺的那個老者,極有可能知道我母親去世的真相,所以我拜托耿荀和寧茗幫我尋他。但是董氏比我快,先一步殺了他?!?p> 聶云葳知道他想問什么。
“還有,那天從屋頂跳下來的,就是寧茗。他是我母親的義子,以打探情報為生,別人翻不到的東西,他可以。”
段朝煜的心慢慢穩(wěn)定下來。一個耿荀就夠頭疼了,再來個莫名其妙的寧茗,要不要他活了?
嗯?怎么覺得自己特別小氣呢?不對不對,一定是怕這個女人讓王府蒙羞、給他丟臉才會緊張她跟別的男人的!對!
小爺怎么可能喜歡她?
突然,段世子撇撇嘴,好像想到了什么:
“所以,一年為期,是想要利用世子妃的身份為你母親報仇?”
“是。我不貪心,我只要一年的時間,大仇得報,我自會離去?!?p> 她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那么堅定嗎?哪怕住了一年,王府也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嗎?
段朝煜覺得又被嫌棄了,氣的有些頭疼:
“隨你的便,你想走就走,小爺不遠送。”
說完丟下昨日畫來的筆畫就氣鼓鼓的離開,紫竹端著銅盆正要進來,被世子走路一陣風差點帶倒:
“世子爺又發(fā)的什么瘋?”
聶云葳剛剛換好衣服,一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嫂子?”
傅元錦?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丫頭肯定沒安好心。
不等聶云葳開口,傅元錦就說明了來意:
“聽說范記綢緞莊新進了不少好料子,我想去看看??墒枪媚覆环判模┳优阄彝??!?p> 聶云葳一點都不想靠近她:
“前不久大選你不是做了很多衣服嗎?全部都是京城最時興的繡法?!?p> 傅元錦不改笑容:“姑娘家的衣服哪有嫌多的?嫂子跟表哥夫妻恩愛,元錦可是未得良配,父親和姑母催得緊呢。”
這姑娘有備而來,推脫不掉了。也好,看看她能出什么幺蛾子。
聶云葳對紫竹耳語幾句就跟著傅元錦走了。
二人到前廳向傅氏說明,傅氏面色無異:
“你二人小心一些。今日幾位大人家的夫人遞了名帖,要來王府拜見老祖宗,順便見一見新娶的世子妃。所以你們必須午時之前回來,我留了諸位夫人用午膳。不要誤了時辰,讓人家等?!?p> 聶云葳心里有些好笑:若要見她,成親之后不早就來了?
就算她有孝在身,王府借此沒有大辦婚禮,但是儀式是有的,京城也不是不知道。
聶云葳順從的答應(yīng)了,和傅元錦一起出了府。
看著她們離去,傅氏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老祖宗不是喜歡你嗎?我就讓老祖宗一點一點的看清你是什么樣的人,看你還尋誰做靠山!
馬車不緊不慢的走著,聶云葳閉目養(yǎng)神。
傅元錦盯著她的臉心里直打鼓:這女人也太粗心了吧,竟然不帶自己的侍女和侍衛(wèi),就這么一個人跟她出來了。
她明知自己對表哥的心思,也知道姑母不喜歡她,還不對她和姑母存任何戒心嗎?
這法子會不會太簡單了?但是姑母說,不能直接陷害她犯下大錯,一擊命中會惹人懷疑的,唯有一點點的讓她出錯,累積起來才能趕她出王府。
也對,一個養(yǎng)在后院、不受重視的庶女,能見識過什么,聽姑母的!
范記綢緞莊離王府不近,王府在城東,權(quán)貴聚集之地,而綢緞莊在城西,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進門,掌柜的就輕車熟路,請二位上樓上的廂房休息。拿了不少布料進來,傅元錦不緊不慢的選著。
“嫂子,這里的茶和糕點都挺不錯的,你嘗嘗?!?p> 傅元錦異常的熱情,絕對有古怪。
聶云葳只是笑笑,端起茶杯,聞了聞,笑意更深,掩面飲下。又拿起一塊點心:
“真是精致,都不比王府的差,元錦,你不嘗嘗嗎?”
傅元錦搖頭:“嫂子,我體質(zhì)特殊,從小就不能吃這個點心,大夫也囑托過?!?p> 傅元錦又特別熱情的扯出一匹布料,“嫂子,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聶云葳站起身來,卻不小心碰掉了一摞布料。
聶云葳彎腰撿起,一件件疊好,傅元錦傻眼了:哪些是……準備好的布料?
重新坐下,聶云葳指了指傅元錦面前的一匹布:“我瞧著那個不錯,你拿過來看看?!?p> 傅元錦腦子正犯懵,聶云葳一開口,她就下意識的抽出來一看,沒有記號。心里松了一口氣,拿了布料遞過去。
聶云葳突然捂著肚子:“元錦,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去一下恭房,你等著我,不要亂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