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玉虛子
由于床榻不大,向煙破天荒的去另一間睡去了,她竟然一時間有些不習(xí)慣,夜里忽然醒來,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起身向門外走去。
夜涼如水,月掛枝頭,崖邊一顆玉靈梅樹盛放開來,云策坐在樹下看著隨風(fēng)漂浮的花瓣,一時有些微微出神。
“剛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原是阿策。”司舟走到云策一旁坐下,溫和道,“想必你是在等日出罷?!?p> 她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p> 司舟淡笑一聲:“有什么打擾的,只是離這日出還有些時候,怕是要等上一會了?!?p> 她應(yīng)了一聲,看了看旁邊的玉靈梅樹,猶豫半天,還是不禁問道:“你去過很多地方嗎,向煙說這玉林梅樹只長在昆侖之境,還稀少難尋?!?p> 他聞言一愣,搖頭笑道:“自從術(shù)法學(xué)成后就開始在外游歷,時間長了,去過的位置就多了。”
“那你父母呢?”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聽到這個問題,對方沉默起來。
她頓覺失禮,剛想道歉,司舟開口說道:“我父親下落不明,母親被仇家所殺,是師父一路護(hù)我至今。”
云策心頭一窒,低低地說:“對,對不起。”
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暗自又開始責(zé)怪自己起來。
“不必內(nèi)疚,我并未覺得難受。”
見聲音依舊溫和如斯,她感到一陣慚愧,自己不過因為身世問題就悶海愁山,對方卻背負(fù)著血海深仇,情緒分毫不露,這等心性她自嘆不如,轉(zhuǎn)念又想到一路來對方都是以命相護(hù),便下定決心一樣抬起頭。
她定定的看向他,緩緩說道:“我雖修為不高,但是你若要報仇,我定竭力相助?!?p> 司舟望著她,眼里看不出情緒:“若是我現(xiàn)在告訴你,在那人眼中我們不過是須彌芥子遠(yuǎn)遠(yuǎn)觸及不到,你還要幫我么?”
云策搖搖頭,正色道:“想來你的仇家定不是簡單人。但他就算在那十殿閻羅,神霄絳闕,我也定當(dāng)竭盡全力,為你闖上一闖?!?p> 聽完這句話,他忽地笑了,笑的明亮又溫柔。
從前他的笑容里面總是藏著很多東西,這是云策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笑容。
一雙桃花眼里倒映出星辰璀璨,目光灼灼。
“如此,就先謝過阿策了?!?p> 云策被這灼熱的目光看的耳根一紅,轉(zhuǎn)過頭去,急忙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我來時發(fā)現(xiàn)你居所連名字都沒有,為何不取個名字?!?p> 說起這個司舟頗有無奈:“當(dāng)時這座院子剛建好,還未來得及取名就,被師父趕下山辦事。”
“現(xiàn)在你回來了,正好可以取個名字,這么美的地方連個名字都沒有,太可惜了?!彼槃菡f道,根本沒做她想,沒想到對方卻聽了進(jìn)去。
“名字么...“司舟沉思半響,忽然站起來走到一旁巨石前,白鶴反握,一連道向巨石劃去。
白光散開,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刻在巨石之上——“思云崖”
當(dāng)她走過來看見這三字,心里又是一陣小鹿亂撞,但面上情緒不露絲毫,面不改色的說道:“倒是好名字?!?p> 司舟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也覺得此名甚好?!?p> 她見這笑容又是一愣,隨即暗罵一聲,云策啊云策,可不能著了這只老狐貍的道,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這名字和自己沒關(guān)系。
忽然,一陣鶴鳴聲響起。
云策眼睛一亮:“日出!”
云天交界之間此時出現(xiàn)一道缺口,如天地初開。
隨著旭日升起,萬道霞光射向波瀾壯闊的云海,數(shù)只仙鶴在霞空中盤桓不去,時而長鳴,遠(yuǎn)方傳來悠揚(yáng)的鐘聲。
云策自幼生活在海島,見慣了如夢似幻的日出,頭一遭見到這般磅礴壯觀的景色,看著不由有些癡了,未曾注意身旁的司舟目不旁視的看著她,饒是這般美景也不能吸引萬分之一的目光。
....
日出過后,兩人叫醒了還在沉睡的向煙,便直直往冥心殿飛去。
剛到廣場,就遇到了靈虛子,對方見兩人飛來,迎上來笑道:“你們還沒過靜虛殿主吧,也就是我?guī)熜钟裉撟?,才得到消息他今日剛剛出關(guān),要不隨我去拜見下。”
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玉虛子竟然在此時出關(guān)了。想都沒想,三人點頭就跟著靈虛子往靜虛殿走去。
靜虛殿是傳授弟子法術(shù)的地方,大殿頗為華麗繁復(fù)。
靈虛子沒有理會守門童子,徑直踏入金色大門,帶著他們往主殿走去。
剛踏入大殿,就笑呵呵的對著上方人物高喊道:“師兄你可算出關(guān)了,正巧,司舟也回來了,帶了兩個朋友來拜訪你?!?p> 室內(nèi)上方坐著一個文雅的中年男子,正在低頭喝茶,此人雖相貌俊朗,卻是一頭白發(fā)。而下方立著一名男弟子見有人來了,轉(zhuǎn)頭微笑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看到靈虛子和司舟走來,玉虛子英俊的臉上泛起溫和的笑容:“我就知道第一個來看我的人絕對是你,師弟。呵呵,司舟多年不見,修為倒是更上一層了,這幾位是?”
司舟行禮道:“師叔過譽(yù)了,這是我兩位朋友,云策,向煙?!?p> “拜見前輩?!痹撇吖笆值馈?p> 玉虛子擺擺手,淡笑道:“幾位不必客氣,在我這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剛出關(guān)的時候我便聽說了,你們此次前來可是為了查鬼王幡一事?”
司舟點點頭:“不瞞師叔,卻是如此。之前聽聞師叔去過鎮(zhèn)邪淵,敢問是否發(fā)現(xiàn)一絲異常?”
玉虛子聽言下茶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哦?看樣子司舟是懷疑起你師叔了?!?p> “司舟不敢。”
玉虛子搖頭笑道:“當(dāng)時只是新鎮(zhèn)壓了一只兇魂,和你師父談起許久未去鎮(zhèn)邪淵探查了,怕出了漏子,就代你師父去巡查一番,我到那后見沒有什么異常,一會便離開了?!?p> 司舟隨即低下頭來致歉:“原來如此,是司舟失禮了?!?p> 玉虛子笑呵呵的抬起手示意,說道:“不必如此,這種情況懷疑是對的,若還需要配合的地方盡管和師叔提。”
“如此就謝過師叔了,我還要去一趟師父那里請安,就先行告退了?!?p> 玉虛子笑道:“去罷,代我向你師父問好。”
司舟也不多留,隨即便行了禮帶幾人離開。
出了靜虛殿,走出了很遠(yuǎn)距離后,向煙猛地一頓,要他們停下,找到一處沒人的位置方才說道:“我方才在玉虛子身上感應(yīng)到鎮(zhèn)云珠碎片的氣息?!?p> “什么?!”兩人面色俱驚。
向煙一臉肯定:“沒錯,我敢肯定。因為鎮(zhèn)云珠的氣息非上古族人是感應(yīng)不到的,我雖然是應(yīng)龍但也沒辦法感應(yīng),全靠老祖龍給我鱗片。想來那玉虛子也是這樣想的,才肆無忌憚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p> 云策眉頭緊鎖:“但這樣也不能代表玉虛子就是那黑衣人啊,也許是兩碼事也猶未可知?!?p> “不,這兩件事太巧合了,一定有問題,走,我們先去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