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冰涼的空氣總算有了一絲暖意,江欽栩扔開在她胸口躺了半夜的狗子,起身走到一邊,一邊吹口哨一邊解開褲腰帶,一擼,平的。
江欽栩滯了滯,隨后若無其事地系上褲子,默默坐了回去。她轉(zhuǎn)頭望向秦梓學(xué),只見對方剛剛撞向自己的目光突然又縮了回去,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果然看到了啊。
江欽栩扶額,挪了挪屁股,背對秦梓學(xué)。
周圍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起來了,鏢頭將食物分下去,每人一個干餅加一小塊牛肉干,秦梓學(xué)將自己的牛肉干送給了江欽栩,江欽栩掰了一半的餅給土狗,小土狗顯然也想吃肉,汪汪叫了好幾聲,然而無良的鏟屎官沒有半點反應(yīng),甚至差點將它半個餅子給拿回去,小土狗只能趕緊叼回來,躲到一邊寶貝似的嚼巴著。
秦梓學(xué)失笑,“你家小狗真是什么都吃?!?p> 江欽栩已經(jīng)吃完半個干餅,聞言舔了舔手指頭,“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只要感受過‘饑餓’,就會明白食物的珍貴。”她摸了摸肚子,有些泄氣,還是好餓,忽然眼前多了半個干餅加一只不能吃的手。江欽栩轉(zhuǎn)頭,有些不明白。
“我不是很餓,你不嫌棄就吃吧?!?p> “謝謝?!苯瓪J栩小心翼翼地接過,然后揣在了懷里。
“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聽翠花姑娘說你家里遭了難,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秦梓學(xué)是一個第一眼看去便讓人覺得很溫和的人,不是流于表面的溫和,而是骨子里散發(fā)的君子之風(fēng),他的五官不見得有多么精致,但組合起來給人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對方發(fā)髻半束,留兩條白絲帶垂在腦后,一身白色布衣,像極了閑云野鶴的居士,盡管常年在外,卻依舊很干凈。
江欽栩答非所問,“你是不是一直偷偷洗衣服?”
“......”
“其實我一直都挺好奇的,為什么像你們這種喜歡穿白衣服的人衣服都不會臟?”
“......”秦梓學(xué)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于是他思考了半刻,突然躺下來在地上滾了滾,白色的布料沾上泥土,不一會兒就臟了。
“你看,江姑娘,還是會臟的。”秦梓學(xué)說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一會兒衣服就干凈了不少。
江欽栩淺笑,“你真是有趣?!?p> 秦梓學(xué)本不算健談的人,但這一月以來一直被鏢頭抓著被迫救死扶傷,期間和一群大老粗實在聊不上話,難得有個能說話的,便打開了話匣子,“聽江姑娘的口音與在下相似,姑娘也是帝都人?”
江欽栩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什么人,估計是自己的前世,她借尸還魂了兩次,兩次的身體都長得差不多,或許這具是第一次那具身體的親戚,于是便“嗯”了一聲。
“說句冒昧的話,在下總覺江姑娘有幾分眼熟。可否告知姑娘家世?”
江欽栩頓時擺出一張正經(jīng)臉,“妾家世非凡,不是公子可以高攀得起的?!?p> 同樣的話,若是換個人來說,或許會給人一種囂張跋扈的感覺,但秦梓學(xué)此刻卻覺得啼笑皆非,也明白了對方并不想提及身世,“姑娘可還餓?我這兒還有些干糧?!?p> 頓時高不可攀的江姑娘一雙勾人的桃花眸子就粘了過來,于此同時,一雙濕漉漉的土狗眼也瞅了過來,兩者簡直奇異的相似。
秦梓學(xué)摸摸鼻子,忍住想要去順毛的沖動,將自己自帶的干糧分了一半給江欽栩。
原本就因為藏食還餓著的江欽栩瞬間將之前藏著的半個干餅和一小塊牛肉干吃了。
秦梓學(xué)失笑,又分了些吃食給努力賣萌一無所獲的小土狗。
狗子:嗚嗚嗚,想換鏟屎的。
“要出發(fā)了,秦大夫,你一塊兒上車吧。”鏢頭遠(yuǎn)遠(yuǎn)地吼了一句,繼而他身旁的翠花無比熱情地提議,“頭兒,今天讓江妹子一塊兒坐馬車吧,也好幫著點。”
鏢頭很是奇怪,“之前我讓她坐馬車你不是不許嗎?”
“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翠花干笑了兩聲,趕緊走過來將江欽栩塞進(jìn)了馬車,馬車看著簡陋,里頭還挺寬敞的,就是有股濃濃的血腥味,躺著三個中年男子,傷勢很重,但清醒著。
“喲,秦大夫,今天帶了個漂亮的小娘子呢!”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打招呼道,雖然是調(diào)侃但語氣并不輕佻,“這是江妹子吧,聽頭兒提起過你。”
“是,壯士怎么稱呼?”
“叫他二胖子就行。”有人起哄。
二胖子明顯不樂意,“叫二哥,美人面前給老子留點面子!”說完一個枕頭扔過去。
那人連連討?zhàn)垼岸琊埫?,弟弟知錯了?!?p> “二當(dāng)家的,剛縫好要是再裂開就不好處理了。”秦梓學(xué)的聲音響起,頓時一群糙漢子乖巧得不像話。
之后江欽栩擼著狗毛看著對方全程處理糙漢子的傷口,尤其是那位二當(dāng)家的,撕開紗布擦藥水時對方齜牙咧嘴的模樣,她看著就疼,聽說原本秦梓學(xué)并不是和鏢隊一路的,這伙人受傷后鏢頭正好遇上給人家問診的秦梓學(xué),二話不說將人逮了過來,秦梓學(xué)無奈,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將人傷口給處理了,哪里知道不出半天一伙人兇神惡煞地跑來說他治得不當(dāng),要弄死他,結(jié)果搞了半天才知道這個二當(dāng)家的以為傷口不流血了就好了,蹦蹦跳跳舞刀弄槍,生生把好好的傷口折騰裂了不說,連著一群大傷未愈的人都給他折騰得爬不起來了。
秦梓學(xué)被迫跟著他們一塊上路,脾氣再好的人也繃不住。
之后二當(dāng)家就被秦梓學(xué)借著治療的名義好好折騰了一頓,所以二當(dāng)家對此有了巨大的陰影。
就這么又待了幾天,漂亮姑娘在馬車上享受到了非凡的待遇,傷者的伙食肯定好,但湯湯水水的過于寡淡,一群糙漢子哪里受得了,于是大家都十分熱情地分給了江欽栩吃,秦梓學(xué)也松了口氣,終于不用一個人被逼著喝掉大半鍋肉湯了。
糧食充足的情況下,江欽栩給小土狗弄了個盛肉湯的小碗,一人一狗半鍋湯就著餅子能喝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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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賦
收藏才1,還是自己加的,我很難過(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