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輕響,院落的木門被人推開,少年捧著酒壺來到院落那株孤零零地老桃樹前,仔細打量著那桃枝上的嫩葉。
這桃樹如今結(jié)出來的都是爛桃,即便自己精心照料卻依舊是如此,不過新桃爛桃對于呂梁來說都十分珍貴,不過今日這桃樹卻是有些不同了,因為他在桃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盒子。
“嗯?這是什么?”少年眉頭輕皺,蹲下身子將那桃樹下的盒子撿起,不過剛一觸手卻是十分的沉重,差點被把他帶著摔在地上。
“這玩意巴掌點大,怎么如此沉重?難道是什么金銀珠寶?不會吧!咱老呂梁家也會有這等緣分?少年頓時有些小激動,口干舌燥地搓了搓手,又左右警惕了幾分,待確定四周無人這才笑瞇瞇地將那盒子打開。
然而隨著盒子的開啟他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了,少年拿起里面那個古怪的東西,借著月色打量了幾眼,雖然呂梁沒有讀過書,認字也有限。
但還是知道這個東西叫做戒尺,是書堂內(nèi)先生教訓學生用的,但是自己手里的這柄似乎有點短。
少年那小戒尺拿在手里抓住兩端掰了掰,這看起來一掌大小,二指寬的戒尺并沒有任何折斷地跡象,反而是表面開始流溢出淡淡的金色波紋,竟然變得有些燙手。
呂梁怪叫出聲,頓時將那塊猶如燒紅鐵塊般的戒尺給砸在院墻之上,趕緊將自己發(fā)紅的手掌在冰冷的泥地上面摩擦了些許,減輕那份灼熱之感。
“什么鬼東西!敢欺負你呂梁爺爺!”少年破口大罵起來,拿起角落的大石頭便朝著那戒尺砸去。
然而就在此時一位佝僂地身影突然出現(xiàn)接住了那塊即將砸在戒尺身上的石頭,然后對著少年憤怒說道:“你這小子,還好老頭子我來的快!否則且不說你錯過了一樁極大的機緣,便是性命都堪憂啊”。
“誒!老乞丐!你怎么來了!我告訴你我可沒燒雞??!”呂梁看見那個破廟里的老乞丐突然出現(xiàn),驚訝之余有些發(fā)虛地開口說道。
老乞丐頓時跳腳大罵道:“呂梁!你可真沒出息!”。
“哼!沒出息也不要你惦記,誒?老頭你剛才說性命堪憂是什么意思?這東西到底是什么啊?”呂梁知道這個曾經(jīng)教自己劍術(shù)的老乞丐有些不同,準確的說是十分的異于常人。
光是那套呼吸法門他堅持了數(shù)年渾身上下一點病痛都沒有,便是身子骨也比以前要硬朗許多,所以他隱隱感覺到這個老頭恐怕也是一個修行者。
但是他并沒有說破,既然老頭不率先表明身份那么他也不會傻到去追問戳破,不過對于性命二字呂梁看的比誰都重,這些年他每一天都在努力的活著,他的命可不能說丟就丟了,因此當老頭說起自己有性命之憂呂梁便瞬間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了。
老人面容枯瘦眼窩深陷,但是眼珠子卻是十分的明亮隱隱透著光澤,在黑夜之中如果被人撞見肯定要以為撞見惡鬼了。
不過呂梁可并不會被對方的外貌給嚇住,二人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老頭的眼珠子為什么在夜晚會發(fā)光,呂梁其實也是很奇怪,甚至曾經(jīng)問老頭到底是不是人。
又或者是因為自己那個倒霉老爹曾經(jīng)年少是救下的什么小動物,然后多年以后小動物修煉成形前來報恩這種民間相傳的老套故事,但最后都被老頭暴打一頓。
不過此刻的老人除了眼珠子發(fā)著銀白色的微光,臉色卻是十分的嚴肅,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戒尺,嘴角呢喃說道:“奇怪了,你小子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有如此大的機緣,天煞孤星的命格被天道所不容,一生多災多難,怎么如今這東西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座院落內(nèi)?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一樣,難道是那幾位?不過那幾位吃飽了沒事為何要沾染這份因果呢?真是奇怪??!”
他話到此處,突然又朝少年看了一眼,黑夜中的眼眸越發(fā)的明亮,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本質(zhì),饒是認識老頭多年呂梁心中也有些發(fā)悸,暗自咽了口唾沫。
“臭小子,你這段時間見過什么奇怪的人沒有?”老頭開口對著少年說道。
“奇怪的人?不就是你嗎?”呂梁擺了擺手揶揄道。
“小王八蛋,我和你說正經(jīng)的呢,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老頭的神色有些異常的焦急,眉頭罕見地皺起,盯著少年說道。
呂梁想了一會兒,自己這段時間不是在破廟就是在自家院子里練習呼吸法門,偶爾還耍幾招劍式,最多不過卻青河里撈幾條魚飽腹,便是連寧凡的莊園都很久沒去過了,也沒有見過什么奇怪的人,最后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看見呂梁搖頭,老頭的臉色更加困惑,不過這到手的山芋沒有理由不吃,白白錯過了這樁機緣那他來此的目的就前功盡棄了。
呂梁的命格他第一次遇見便認定是天煞孤星之命,這也是他看重其的原因所在,更確切的說他尋找這種命格的人已經(jīng)尋了許久,最后才找到了呂梁。
所以當年在青牛鎮(zhèn)外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老頭刻意安排,但是當他數(shù)年之后重新回到這座小鎮(zhèn),呂梁的命格竟然發(fā)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就像一株枯萎死寂的樹突然長出了新的吱呀,他不知道為何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
但是結(jié)果很明顯不在他的預料之內(nèi),而呂梁的命格就在剛才又一次被改變了,如果之前是枯樹泛新芽,那么如今便是長出了新花,有了生機便不再是死寂。
這天煞孤星之人從來都是死寂孤獨,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所為的機緣,即便有也會陸續(xù)的離他而去,可是那份大機緣如今便就在他的掌中近在遲尺,那么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誰?
“臭小子,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約定嗎?”老頭突然笑出來了聲,驅(qū)散了夜晚的寒風,月光如瀑垂下,少年發(fā)現(xiàn)那道一直佝僂地背影竟然此刻有些挺拔,仿佛一柄即將出鞘的劍。
“你說的是那座獨孤城?”呂梁愣了半晌,然后不確定地開口回道。
“不錯,那座城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敢去了,還有一年的時間那座城會再次打開一次,你如果想要報我的恩,那么便去里面幫我將一把劍取出來,如何?”老人瞇起目光看著少年說道,似乎在等待對方的答復。
“想讓我去送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空!”呂梁頓時斜了對方一眼,沒繼續(xù)搭理對方,捧著酒壺往屋內(nèi)走去,似乎連那枚奇怪的戒尺也沒了興致。
老人聽此臉色微微一僵,看著少年壓根沒有繼續(xù)開口說話的欲望,頓時跳腳大怒指著對方罵道:“臭小子,你站住!誰讓你去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