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行船南海派
劉二牛沒有想到,自打見了就一直是副棺材面孔的陳直樹,居然也有開玩笑的時候,果然老實人的謊話更讓人難以看破。
二人回見了楊義,三人即刻啟程。
現(xiàn)在的時節(jié),正是春天的尾巴,夏天的頭,這幾日風(fēng)和日麗,暖洋洋的日光,讓人十分的舒服。
大帆幫的船很多,但多是貨船,僅有一艘客船是楊雄遠(yuǎn)行所用。船上有把頭一名,名叫王彪,配船工六人。楊雄平時上船,還會帶六個護(hù)衛(wèi)。不過今日楊義身邊只有陳直樹、劉二牛兩人。
攬繩解,船帆揚(yáng),離港去,這船正要開入大海之中。岸邊有人高喊:“可是去南海劍派?”
雖然船是楊雄所用,但船上卻沒什么標(biāo)識。船內(nèi)裝飾點綴的,很是豪華,但船外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條普通的客船。
“閣下是誰?”答話的是船把頭王彪。
“在下張奔?!?p> “可是墨斗山掌門張奔?”
“正是在下。”
王彪用手遮陽,仔細(xì)看了看,對楊義說:“還真是墨斗山張奔,會長可讓他上船?”
“有趣,這堂堂掌門,居然孤身來此?!睏盍x這么一說,身邊幾個人也都覺得事情怪異,墨斗山與南海劍派、南山派本是三角之勢,墨斗山又不是沒有港口,沒有船,怎么繞遠(yuǎn)跑來寧海坐船。而且貴為一派掌門,居然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劉二牛道:“這個怕不是個假的吧?!?p> “若是假的,去南海派做什么?”楊義反問。
“這?!?p> “我仔細(xì)看過了,那人確是墨斗山的張奔。我之前曾見過兩次。”王彪也證實此人確實是張奔。
楊義笑笑,對王彪到:“讓他上來吧?!?p> 王彪這才高聲對著岸上的張奔喊去:“我這就往回走走,張掌門稍等?!?p> 王彪招呼船工,往回駛?cè)ァ盍x站定眺望,卻見岸上又多了兩人,不過這兩人卻不是和張奔一起的,三人似乎互相認(rèn)識,在哪互相問候。
漸漸靠近,楊義看清了新來的兩人。一老一少,都是禿頂灰袍的僧人。老者須發(fā)灰白,身材高大,一串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大念珠掛在脖子上,黝黑發(fā)亮。雙眼半睜半閉,有些低眉順目,看到這里或許覺得這應(yīng)該是一張慈祥的臉,但臉上的無數(shù)道細(xì)小的疤痕,胡批亂畫,弄的滿臉都沒一塊清凈地方。一顆豬鼻子鼻孔朝天開,鼻子左側(cè)還長著一顆黑痣。一般人的嘴角都是向上揚(yáng)起,而這老和尚卻是嘴角向下,不僅如此,這嘴巴還極大,大到比一雙眉毛都寬,說話間唾沫也收不住。此刻若是他張嘴呱的叫一聲,楊義定然大喊一聲妖孽。
小和尚長得倒是眉清目秀,與老和尚穿著一樣顏色的僧袍,可能正是在長身體的緣故,身材卻是消瘦。岸上談話的兩人主要是張奔與那老和尚,小和尚站在老和尚的身后,畢恭畢敬。
船到岸邊,老和尚雙手合十,對船上楊義行了一禮,口宣佛號到:“阿彌陀佛。施主,可否行方便載我?guī)熗蕉?,同去南海?!?p> 楊義還未答話,張奔先開了口:“這位乃是大悲寺智見大師,與我一樣,也是前去南海劍派觀禮見證的?!?p> “原來是大悲寺智見大師,久仰久仰?!睏盍x回了一禮,繼續(xù)到:“既然大師也是要去南海,那我們同船而行吧?!?p> 智見:“多謝施主,有勞了。”言語溫和,和面相大相徑庭。
智見身后的小和尚也跟著到:“多謝施主?!?p> 張奔跟在這一大一小,兩個和尚身后,一同上船。三人剛剛站定,王彪也吩咐人撤去搭板,正要再次起航的時候,卻見遠(yuǎn)處一只猛虎狂奔而至。那老虎狂奔穿越,港口上一片東倒西歪,狼哭鬼嚎。但聽到那老虎哈哈大笑,似乎開心的不得了。
那老虎一路奔跑,卻沒有咬人,而是沖船而來,轉(zhuǎn)眼即至。
楊義本欲出手阻攔,可是看船上的張奔和智見二人,似乎沒有一點要出手的意思,而張奔臉上還帶了幾分懼怕之意。堂堂一流高手,怎么會怕一只老虎?帶著疑慮,楊義放棄了出手?jǐn)r阻的打算,但是渾身氣勁運(yùn)轉(zhuǎn),也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zhǔn)備。
那老虎飛身躍起,從岸邊一蹦,就足足飛了有十幾丈遠(yuǎn)。老虎在空中的時候,虎頭之上又出來一個腦袋,對著船上眾人道:“閃開些,閃開些?!?p> 老虎飛撲而至,咚的一聲落到了船上,大船一陣亂晃,久久不能恢復(fù)。那老虎落到船上之后,卻是停的穩(wěn)當(dāng),沒有因為船身亂晃,而東倒西歪。到是有個船工,因為沒有抓穩(wěn),一頭載入了海里。好在船工都會水,船上之人也及時放下繩子。
一通忙亂之間,老虎肩上下來一人,此人哈哈大笑,極是開心。這人身材矮小,只有其他人一半的高度,但卻極有氣勢。頭發(fā)隨便挽了疙瘩,歪在一旁。臉色紅潤,眉宇軒昂,若是能有正常人的身高,想來是個美男子。放在一個侏儒身上,卻也不難看。而且腦袋、身子與肢體之間毫無臃腫跡象,顯得極其協(xié)調(diào)。只是這嗓門真大,光是哈哈大笑,就震得人耳朵發(fā)麻。
楊義心道:這人身材矮小,卻能騎虎而至,看來有些門道。小聲詢問身旁陳直樹,陳直樹卻也不認(rèn)識。到是身旁的王彪見多識廣,告知楊義,這人名叫劉矮虎,綽號騎虎真人,別看身材矮小似個孩童,卻乃是佛山派超一流高手。
一旁劉二牛心想:居然還是本家,看看能否套些近乎。
張奔見虎上之人下來,趕忙上前見禮:“張奔拜見劉前輩。”
張奔已經(jīng)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不過看到這騎虎的人,卻口稱前輩。楊義再看這劉矮虎,哪里有什么老人的樣子,發(fā)黑面潤,唇紅齒白。要是沒人說,定以為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原來是張奔小子,你在這里做什么?”嗓門洪亮,絕對不是十幾歲孩子的聲音。
“我去...”張奔還未說完,劉矮虎抬頭掃視眾人的眼睛落在了智見的身上:“你這魔頭,怎么也在這里?”
張奔一時繼續(x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尷尬異常。
智見雙手合十:“矮虎兄別來無恙?!?p> 劉矮虎卻一點也不給面子:“少跟我稱兄道弟,你做我兒子都不配?!闭f完也不理會別人,朝著船艙內(nèi)走去。
劉矮虎還未步入船艙,岸邊又傳來呼喊:“可是去南海的船,捎我一程如何?”
岸上之人雖然說的是我,可是身邊卻站了七八人。一行人都是黑袍,手拿寶劍,顯然是一個門派的。
楊義這個主人還沒說話,劉矮虎卻直接跳到了船艙之上,對著岸邊之人大吼一聲:“滾?!倍蠊笮Φ膹拇撝媳牧讼聛怼?p> 那岸上之人顯然也是知趣,沒有再出一聲。
劉矮虎進(jìn)了船艙,上首而坐,還沒坐下就喊著:“拿酒,拿肉,快些,快些。老子我快餓死了。”
其他眾人也都進(jìn)了船艙,楊義吩咐人去取酒取肉。然后也跟著進(jìn)去,但進(jìn)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已經(jīng)被劉矮虎占了。其他人到還知些禮數(shù),把挨著劉矮虎兩旁的位置都空下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都想與劉矮虎,離得遠(yuǎn)些。
“小子,這船是你的?”劉矮虎知道智見與張奔二人底細(xì),船顯然不可能是他們的,看著進(jìn)來的楊義問到。
“正是。”
“那你還不快叫人送來酒和肉,老子都快餓死了?!?p> 楊義也不在意這劉矮虎無理作為,微笑到:“已經(jīng)派人去取了,馬上就來?!?p> “記得給我的虎也取些,若是他吃不飽,可就吃人了。”
“謝劉前輩提醒。”楊義微笑道謝,吩咐人取些肉,扔給甲板上的老虎。到是船工們膽小,沒人敢去,最后還是陳直樹去喂的。
不一會,酒與肉分別端上,還特地為那一對老少和尚,上了些素菜。
“你小子叫什么?”劉矮虎吃相兇惡,不用筷子,直接上手。酒也是對著壺喝,將杯子扔在桌下。
“晚輩楊義?!?p> “原來是楊少俠,老衲有禮?!敝且娫静⑽磩涌?,一直手掐念珠,默念佛經(jīng)。聽到楊義名字后,起身又行了一禮。小和尚吃著素菜,見師父起身,趕忙也起身行禮,卻不小心將筷子掉到了地上,劉二牛一旁站著,本想給他換一副,這小和尚卻是手快,撿起來之后用手背擦了擦筷頭,繼續(xù)吃起來。
“我與他說話,關(guān)你何事?!眲⑦@邊到不樂意了。
智見到是不與劉矮虎爭吵,坐下之后,繼續(xù)默念佛經(jīng)。
張奔自打進(jìn)了船艙進(jìn)低頭自顧自的吃喝,連頭的沒抬。不知道是吃懵了,還是怕極這劉矮虎,聽到劉矮虎大聲說:關(guān)你何事。還以為是說自己,嚇的一哆嗦,連道:“晚輩知錯,晚輩知錯?!?p> 劉二牛見張奔洋相,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矮虎面沖劉二牛到:“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