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zhǔn)備著呢,稱心如意的禮物哪是那么容易備好的。
秦商不會知道自己隨便一句應(yīng)付話,竟真的安撫了某神官躁動的內(nèi)心。
“好?!睍x鳳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愉悅,“爺?shù)戎恪!?p> 秦商暗自腓腹,等著我?那您可得慢慢等了。
“怎么?”
秦商立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只是突然好奇為什么您總穿著一身墨?”
像個黑無常,只有臉發(fā)白。
晉鳳面露惑色,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低聲喃了句,“我有一直穿著一種衣色么?”
秦商重重地點了點頭,“當(dāng)然啊!”
晉鳳偏頭看了看一旁臉色認(rèn)真的秦商,鳳眸半闔,心中起了思量,看來得讓也冉去置辦些東西了。
見人微闔著眼,面色不動,秦商心里一咯噔,該不會生氣了?
“其實您穿墨衣也好看……所以不必太糾結(jié)衣色?!?p> 鳳眸微動了動,晉鳳掀開眼簾,怔怔地看著秦商,忽然說道,“你看得清本尊的容貌?”
聞言,秦商斂了笑,心道:看得清個鬼!
嘴上卻極飛快地說,“這倒是不能,不過大概有個模糊的樣子,屬于很好看的那類?!?p> 晉鳳有些輕快,破天荒地低低笑出了聲,停頓了會,隨手幻出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秦商面前。
秦商一驚,待看清人影的容貌時,整個人都有些顫抖。這個人影,是苗苗。
她仍穿著那身綠色的裙衫,扎著丫鬟發(fā)髻,臉色是明媚的笑容,唇畔微啟,仿佛隨時可以喊出一句“小姐”。
她伸出手靠近了那張笑得明媚的臉,卻不敢再近一點,怕手指會穿透這個虛影,“苗苗……”
晉鳳皺了皺眉,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起來?他召喚出這個影子可不是想她哭的。
神官大人不是很開心。手一揚,那道虛影,沒了。
“別——”
秦商還是喊遲了,苗苗的幻影就像青煙一樣消散于空中。她只能收回顫抖的手,低聲道了句“謝謝?!?p> 說不上是怎么回事,看著秦商這副霜打茄子的模樣,晉鳳心中很不舒坦,微微發(fā)悶,眉心也漸漸攏起,周身更是浮現(xiàn)出絲絲暴戾的氣息。
秦商也察覺到不對勁,抬頭看著眉心皺得老高的晉鳳,輕聲問道,“你,怎么了?”
沒反應(yīng),晉鳳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心中一急,她伸手拉住晉鳳的衣袖,搖了兩下,喊道,“晉鳳!”
那雙瀲滟的鳳眸,一瞬間顯出一池的紅蓮,又極快地消失不見,晉鳳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本尊不聾。”
看來,得加快進(jìn)程了。
余光忽瞥到秦商拽著他的手,他衣袖的手。墨眸暗了暗,心頭思量,這是……掙開還是不掙?
秦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見人沒什么事,當(dāng)自己多慮了,自覺松開了抓緊的衣袖,嘟喃了句,“還以為你要走火入魔,大殺四方了。”
挑了挑眉,晉鳳睨著輕輕舒了口氣的人,“你的白鼠沒告訴你,本尊是——”
晉鳳話說得好好的,突然斷了聲,秦商怪異地回頭看他,“是什么?”
那人卻突然沉了臉色,語氣陡然帶上冷意,“你怎么得知本尊會走火入魔?”
秦商也怔了怔,茫然地望著面無表情的晉鳳。
院里突然有些寂靜,大樹下的青衣女子微微仰著腦袋看向幾步之遙、身姿修長的墨衣男子。遠(yuǎn)遠(yuǎn)一看,竟像極了一幅畫,不知是誰曾在天河沙壁上見過的一幅。
*
離王府前廳。
“公主是打算以此威脅殷離?”
殷離淡漠地看著一臉笑意的岑涔,問道。
岑涔盯著這張臉瞧了許久,心生困惑,這張臉,怎么能怎樣瞧也不生厭呢?
低低笑了一聲,她道,“我可從來沒想威脅你?!?p> “……”
“不信?”她上前了兩步,靠近了殷離,彎了彎眼笑道:“殿下可是忘記了,昨夜岑涔才說過,我可以徹底根治你的碎骨之痛?”
殷離低頭凝著岑涔,玉眸是秋夜的淡涼,輕啟薄唇,他道:“本王從未信過公主?!?p> 岑涔一噎,完全沒料到他會這么跟她說,撇了撇嘴,她有些諷刺地說,“殿下還真是一如既往?!?p> 一如既往地不給她好臉色。
岑涔曾想過許多種原因,為什么他從來不給她好臉色看?為什么還很是禮貌地拒絕了她所有的好意?為什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回絕她所有的邀約?為什么屢次佛了她身為一族公主的面子還能活得這般招搖,惹人眼?
她想了千年,最后想出了個理由給自己:她對胥昶所有的容忍,不過是因為她思慕他。
雖然,思慕了千年也沒個結(jié)果。
她想,這大概就是為什么,她非得摻雜到這場不屬于她一族的賭局斗爭中來的原因吧。
甚至為了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由頭,她同意了神界那幫老頑固的規(guī)則——抹去身為妖族的一切印記,投身于凡胎。
這才晚了這么多年遇上他,還讓那個老神棍搶了先!
不過幸好,她早早為自己定好了記憶復(fù)蘇,她的凡身一成年,她身為妖族公主的一切記憶也隨之蘇醒。
她不信,這一次,她還斗不過已經(jīng)是個凡人的老神棍。
殷離疑惑地看著走神了的岑涔,問道,“公主似乎和本王很是熟稔?”
隱去所有的想法,岑涔妖嬈一笑,看著殷離說道,“殿下的聲名遠(yuǎn)揚,岑涔自然熟識?!?p> “聲名遠(yuǎn)播?”
“殿下難道不知道自己從出生就是個傳奇嗎?百鳥朝拜,共啼鳴喜,可是鳳凰才有的待遇。”
嗤笑一聲,殷離眼眸愈發(fā)冷迫,語氣滿是嘲諷,“公主難不成是想告訴本王,您自小聽多了傳說,所以對本王,有了愛慕之意。”
岑涔故作一臉驚訝,低呼道,“殿下,你怎么知道的?”
“……”
殷離皺了皺眉,很不喜歡岑涔這副神情。
“殿下,你怎么皺眉了呀!”
岑涔說著,身子也往殷離身上貼,哪知殷離徒手擋去了她的不懷好意,“公主自重?!?p> 她一愣,眨眼笑了笑,“我不自重啊,我很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