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jiān)被嚇到呆愣了幾秒,又屁顛顛的跑到張小茹身邊跟著,“我說你可夠厲害的,竟然平安無事的出來了?你怎么辦到的,那小祖宗我們都怵的很。”
“你猜啊,”張小茹不輕不淡的說,又意識到什么,回頭看那小太監(jiān),“你誰啊,沒事跟著我做什么?該干嘛干嘛去,我得趕緊找棵樹歇歇?!?p> “嘿!”那小太監(jiān)看張小茹不待見自己,把袖子一撩,讓張小茹看自己青紫的手腕,“我就是你那天捏著手腕威脅的人,我說你這小丫頭看著挺秀氣,怎么和狼似的又橫又倔呢?手勁還挺大,我都疼好幾天了?!?p> “哦,那真是對不住了?!睆埿∪悴簧跽J(rèn)真的回了一句,停下腳步在一顆挺高的松樹旁邊,拍拍樹干說了句可以,眨眼間就上樹了。在樹冠那找了個粗叉子躺下,對下面已經(jīng)傻眼的小太監(jiān)說,“誒,那誰,你晚飯的時候叫我一聲?!?p> “不是,你怎么......”那太監(jiān)眼都瞪圓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動不動就上樹的女孩。
當(dāng)年張小茹家滅門之后正趕上饑荒,大人吃小孩的事多的是。白天還有道德約束,晚上就逼得張小茹非得上樹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那群已經(jīng)餓紅了眼的大人吃掉,時間長了,她也就練了一身上樹的比猴還快的本領(lǐng)。
那小太監(jiān)還沒震驚完,就聽見樹上已經(jīng)傳來張小茹均勻的呼吸聲。
“切,我不叫那個誰,我叫王德順?!蹦切√O(jiān)嘀咕著,跑回去侍奉主子了。
張小茹背靠著樹干,兩條纖細(xì)修長的腿搭在樹杈子上,雙手搭在肚子上睡的神魂顛倒。正做夢呢,模模糊糊聽見在一邊喊她名字。肉體先于大腦反應(yīng)過來,張小茹眼睛都還沒睜開,手自動的就扶住了一邊的樹杈,警惕的坐起來。眨巴眨巴眼往下看,這才想起來自己又睡在樹上了,而那個叫她的就是那個被她擰了手腕子的小太監(jiān)。
王德順看張小茹眼睛都沒睜開就一個鯉魚打挺的起來,嚇得往后退了兩步,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趕緊小聲說了,“殿下那邊叫你過去呢,找不到人該惱了。”
“又有什么事?”小鬼就是麻煩!張小茹一邊嘀咕著,一邊抱著樹干刺溜的滑下來,拍拍衣裳上的土就往飯廳走。剛到門口就看到一臉倨傲的裘公公,張小茹暗暗罵了兩句,別是這老貨又出了什么餿主意。
“殿下,叫奴婢什么事?!睆埿∪悴簧跽J(rèn)真的行了個半禮,眼角還殘留著剛剛打哈欠留下的眼淚,聲音也因為剛睡醒有點(diǎn)啞。
李煜琮看她這樣子,還以為她哭過,心中一瞬的不自在,心想自己還沒真的要干嘛呢,怎么就哭了?果然女人家再怎么強(qiáng)硬也是愛哭鼻子的。這么想著,口中的責(zé)罰倒是不太好說出來了。
張小茹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回話,一看發(fā)現(xiàn)他竟然連渾身的氣焰都消下去了,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張小茹形容不出來,就像是小主人看著自己的貓貓狗狗一樣,搞得她打了個冷顫。
這時候李煜琮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指指自己桌子上吃剩下的菜,“這個,還有那個,你拿去吃吧。還有廚房有一碗酪子你也拿著吃了罷?!?p> 張小茹愣了一下,俯身謝恩。心想這小鬼急了忙慌的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賞兩道菜?不對,絕對有貓膩。
正想著,就聽見李煜琮又輕飄飄的說,“吃飽了就把東所里的地都掃一遍,桌子都擦一遍吧。明兒早上我派人檢查?!?p> 張小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調(diào)整自己的表情了,感覺這個小孩怕不是有病。
揉揉臉站起來,張小茹看著那群小宮女把李煜琮吃飯的桌子撤了,那兩道指定的菜被單獨(dú)擺在自己面前,沒人敢動。
張小茹瞅瞅,一碗米粉扣肉,一盤焦黃的烤魚,每一個都吃了不到四分之一。又看到一個小丫頭捧來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玉碗,里面的奶酪子上撒著各式的果仁果干,大部分她連見都沒見過。
“這酪子是十殿下每天睡前必吃的,今兒賞了你,說明你在主子的心里重的很。”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jì)相仿的宮女捂著嘴笑,看向張小茹的表情滿是欽佩,“這位姑娘真是好厲害,我們都只聽說過死而復(fù)生,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復(fù)生了之后還能直接成仙的!”
這話本是調(diào)侃,張小茹卻想到什么,皺起眉來,對同桌坐著的幾個宮女太監(jiān)們苦笑著推脫,“好姐姐們,我這是什么情況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雖然這菜誘人,但是我這個身份也不配吃啊,姐姐們?nèi)羰遣幌訔?,還請讓我借花獻(xiàn)佛的給各位姐姐們分了,隨便賞我口素菜就成?!?p> 話這么說,張小茹心里想的是一碼,李煜琮之前還那么不待見自己,一個下午的時間真的能轉(zhuǎn)變這么快?別是這菜里加了什么“好玩意”吧?
那幾個宮女看張小茹這么識趣,也就卻之不恭了,直接幾人就把那肉菜分了。
張小茹夾了一筷子豆芽菜邊吃邊觀察著那幾個宮女,等她們都吃了一半了,才將將的相信這菜里應(yīng)該沒有瀉藥之類的小玩意,這才大著膽子扯了一塊魚肚子吃。
一向不怎么注重吃食的張小茹也不得不感嘆,吃過皇家飯以后,若是再讓她吃那自己插在木棍上烤的魚,估計就跟吃糟糠一樣了。
等酒足飯飽了,張小茹也苦了臉。偌大一個東所估計要她一個人打掃一宿才能堪堪打掃完,更別說還要擦桌子了,估計今天晚上是別想睡了。
本來這里每天都有人打掃,她今天晚上就算偷懶也不會有人知道。偏偏有值夜的宮女奉命看著,所以張小茹只好每掃一下,心中暗暗的唾棄李煜琮一聲,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大早起。李煜琮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又讓張小茹給他打扇,打傘。這都初秋了,大早清打扇除了冷還是冷,也不知道李煜琮是圖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