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晞與許老爺子徹談到掌燈時分,連晚飯都是在后堂用的,一同敲定了白鹿候府與許家在長安城的短期布局??????
自此以后,茶莊、食肆、糕餅坊、新穎的地產(chǎn)中介以及后來的錢莊等,云夢山這塊招牌在百廢待興的長安城迅速擴張,世人在享受云夢山新穎的物產(chǎn)與服務之余,對白鹿候背后那座神秘的云夢山愈發(fā)的深信不疑。
許多年后,當許老員外油盡燈枯回光返照的時刻,他還在感慨,就是那個下午,誰都沒有想自那以后,許家短短兩年內(nèi)就迅速膨脹成一個龐然大物,一個足以令五姓七望與當朝勛貴都忌憚無比的巨賈!
令王晞最為頭疼的還是鬼谷教那些人,他們有的之前便是江湖匪類,有的是被訓練多年毫無情感的殺人機器,收入府中部分后,王晞便將他們派往各處產(chǎn)業(yè),畢竟長安城內(nèi)有的是對白鹿候府懷有敵意的人,而整個貞觀元年,王晞幾乎都在為了此事后悔!
偷盜、搶劫、奸淫、斗毆傷人,甚至欺行霸市、黑吃黑???以至于最初萬年縣令逢年過節(jié)都會來白鹿候府拜個碼頭,到后來,便改成了隔三差五來一次,每次來便代表著,王晞府上有人為惡太重,他要維護大唐律法,明正典刑了!
這些都是后話了,眼下擺在王晞眼前急需解決的難題就有兩個,一個是來自突厥人的殺意威脅,這次能活過來,那個聲音說的很清楚,這是王晞最后一次機會,再死一次,他就是真的灰飛煙滅了!一個便是迫在眉睫需要在正月前解決的長安糧價問題了!
“王莽前車之鑒,猶去未遠,如今陛下新登九五,怎可去重蹈那亂臣賊子的覆轍!王晞,你進此禍國之策到底是何居心!”太極殿上,尚書右仆射封德彝慷慨陳詞。
“士農(nóng)工商,天之四維,以農(nóng)為本,以士為基,工商之人,或奇淫巧技,于國無異,或追盈逐利,貪婪無度。圣人千年,教化世人導人向善,云夢山鬼谷一門緣何要反其道而行之?且一旦世人皆追逐此道,土地無人耕種,府兵無兵可調(diào),屆時國朝會有如何下場,白鹿候你想過嗎?”尚書左仆射宇文士及也皺眉幫腔。
“啟稟陛下,改府兵制為募兵制度,效仿先秦之魏武卒行精兵之策雖然看似可行,但此刻我大唐外有突厥等諸胡虎狼環(huán)伺,內(nèi)有梁師都、苑君璋等未除,實在不是對軍伍改制的時候,臣請陛下三思!”剛剛被擢為刑部尚書的上柱國、永康縣公李靖起身奏道。
眼見一向對王晞庇護的軍方一系也不贊同王晞獻上的奏疏,封德彝志得意滿的起身奏道:“陛下,王晞本就出身不名,云夢山之說查無實據(jù),眼下又獻此禍國殃民之策,狼子禍心昭然若揭,臣請陛下誅此居心叵測之徒!”
宇文士及眉頭微皺,同為尚書省主管,他與封德彝自然是一同進退,但是一言不合就如此攻殲是不是有些過了,想想前幾日陛下與封德彝奏對令其舉賢入朝一事,封德彝推托天下無賢,無從舉薦。被陛下怒斥“君子用人、各取其長”,吃了好一頓掛落。
陛下登基后,原天策府心腹迅速入朝,雖然步入三省中樞的并不太多,但他與封德彝讓出尚書省主官之位已是遲早的事,眼下封德彝如此急功近利大抵也是因為此事罷???????
宇文士及左右觀瞧,見長孫無忌與房玄齡、杜如晦等人皆默然不語,心下自是通明,只得隨眾人垂首不言。
封德彝?跪坐在下首的王晞心下嗤笑,冢中枯骨,也想踩著小爺邀名?
據(jù)史冊記載,封德彝出自渤海封氏,智慧過人,幼時便被稱作“必為卿相之才”,先為前隋越國公楊素幕僚,勸楊素為隋文帝修建離宮時,奢華無度,為隋文帝所不喜。
后又與虞世基狼狽為奸,對楊廣阿諛奉承,敗壞朝政,極盡奸臣所能!
宇文化及江都謀反,命封德彝歷數(shù)楊廣之過,有奶便是娘的封德彝便聽命叢之,被楊廣當面怒斥,毫無忠義廉恥可言,在士林中罵聲一片!
更惡心的是,玄武門之變前夕,封德彝一面向李二效忠,一面又在李淵面前竭力的為李建成說話,實打實的寡廉鮮恥??????
還有他與宋國公蕭禹之事,當初是蕭禹向李淵舉薦,封德彝才以降臣的身份得到重用,到李二登基,蕭禹為尚書左仆射,封德彝為尚書右仆射,二人共掌尚書省,在三省六部制的大唐,左右仆射實際上與宰相無異,而封德彝每次與蕭禹商議政事都表示贊同,到御前呈奏之時,再提出相反意見,對蕭禹大加攻殲,以至于蕭禹不過在朝堂吵了一架,便被罷相免職???
可能是摸透了李二喜歡聽人進諫的習慣,自李二登基開始,封德彝便動作不斷,從請削諸宗室封爵開始,仗著自己曾是李淵看重的武德老臣,倚老賣老,雖然諫言好壞參半,但多數(shù)都不被采納。
被這樣一個毫無人品可言的人中傷王晞是沒有任何擔心的,何況如果王晞記得沒錯的話,封德彝在貞觀元年六月便會死在任上,雖然李二念及他侍奉李唐多年輩及哀榮,但是十七年后,侍御史唐臨將其在玄武門投機取巧之事高發(fā),李二又把他的封爵和謚號都擄奪了??????
王晞正自腹誹不屑,李二果然擺擺手溫言道:“今日正值年節(jié)休沐時分,又不是朝堂奏對,朕以私宴之儀請諸卿來,正是想諸卿暢所欲言,各抒機謀,怎可因言罪人?”
李二又看向王晞:“白鹿候,你所獻上的《遏制田畝兼并奏疏》中,無非便是收土地國有、力推工商、行募兵制、開疆拓土四策,既然尚書省與永康縣公皆有疑問,你又作何解釋?”
王晞起身,走到封德彝面前,極為隨意的拱了拱手:“右仆射張口就是王莽故智,禍國殃民,史書如何如何,敢問右仆射可聽說過何為“因噎廢食”?不知道?唉,知道您年歲大了,可也要養(yǎng)成多讀書的習慣,因噎廢食,講的便是一個人因為怕被噎死,干脆便不吃飯食,活活餓死的故事,你說蠢不蠢??????”
“嗤~”在坐的重臣一陣哄笑,李二也無奈的撫住額頭,王晞每次庭前相爭勢必會向對方橫加侮辱,罵人還不帶臟字,仿佛就是為了刻意激怒對方,然后他在老神在在氣定神閑的條理清晰反駁,這難道是縱橫一脈的技巧不成?
詩人換戎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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