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韻言看著眼前這頂簡陋的小茅草房,忍不住有些鄙夷。
原來她就住這種地方啊。
芳釧替她打起簾子來,秦韻言一進(jìn)屋子率先看到一張粗糙簡陋的圓桌,上面的漆都掉成一道一道的,還有桌上的瓷杯,缺口大剌剌的擺著。
這,這些破爛東西,有法用嗎?
嘖嘖,這么一想,雖然適才沒順著她的心意捉到兩人的奸情,秦韻言心里也好受許多了。
秦妙言看見她進(jìn)來了,一雙小鹿似的眸子盯著屋中的東西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毫不避諱。
這會兒又一步三喘的走到秦妙言面前,捏著帕子?jì)蓩汕忧拥恼f道:“二姐姐,你沒事吧?我也是剛才才聽說你和花廚娘那件事兒,真真是嚇?biāo)懒恕祝@是茯苓姐姐吧?哎呀,頭上怎么好大一個(gè)包呀!”
茯苓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沒……沒事,真沒事兒,多謝四姑娘的關(guān)懷!”
秦韻言眼中沁出了淚花兒,一雙細(xì)膩潔白的柔荑又搭在了秦妙言干枯細(xì)長的手上,兩人的手立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姐姐,這些年,你真是受苦了?!彼槠艘幌?,說道。
“四妹妹過于擔(dān)心了?!?p> 秦妙言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來,繼續(xù)為茯苓去抹手上的淤青。
“芳釧,你快去幫二姐姐呀,這種事怎么能要二姐姐來?”秦韻言忙推了一把身邊的丫頭。
“哦哦!”芳釧局促的伸出手來,想去拿圓桌上的一個(gè)小瓶子,卻不妨一雙手將它拿開了。
“已經(jīng)涂好藥了?!鼻孛钛哉f道。
芳釧有些窘迫,往后看了秦韻言一眼,秦韻言回她一個(gè)白眼,上前幾步又拉住了秦妙言的手。
“二姐姐!你……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這些年來沒來看你?”
秦妙言看著她一雙霧蒙蒙的眸子,眉毛幾無可見的蹙了一蹙。
“四妹妹說什么呢,我沒有怪你?!鼻孛钛缘穆曇麸@得很柔和。
秦韻言心里一激動,又是慶幸。
還好,還好秦妙言沒有起疑心。
“你年紀(jì)小,想去哪兒二伯娘都會不放心,自然要拘著你,更何況廣濟(jì)道觀在郊外,平時(shí)就算有丫頭跟著,二伯娘都不會要你輕易出來的。再說,我馬上也要回家了,日后我們姐妹相處的日子,不是還長嗎?”
秦妙言嘴角彎彎,看著秦韻言。
呃……
秦韻言呆了呆。
這,這秦妙言怎么把她要說的話都給說了?那她現(xiàn)在該說什么?
“看來,看來二姐姐真的沒有怪我……”秦韻言訥訥了片刻,說道:“妹妹只是心疼二姐姐,不過二姐姐放心,等你回去,大伯娘又一心為你,你,你還有表哥,表哥那么喜歡你,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p> 她說完了,抬著一邊的眼皮打量秦妙言的臉色,誰知秦妙言只是“嗯”了一聲,就再也沒下文了。
“給四妹妹倒杯水吧?!鼻孛钛暂p輕拍了拍茯苓的手背未受傷處。
茯苓忙將一個(gè)齊整的杯子遞到秦韻言面前,秦韻言很嫌棄,她鼻子都皺起來了。
她最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粗鄙的東西!
銀牙錯(cuò)了又錯(cuò),秦韻言最終還是接住了。
“坐下吧?!鼻孛钛灾噶酥敢贿叺奈恢谩?p> 秦韻言一屁股坐下,心里松了口氣,看來還能說上好一會兒話……她忍著惡心將瓷杯杵在唇邊點(diǎn)了一下,馬上放下。
“對了!”她高高興興地說道:“二姐姐也有許久沒見到表哥了吧?前個(gè)兒阿爹的生辰,表哥去了,知道二姐姐快回來了,還托我來瞧瞧二姐姐呢!
“二姐姐看,表哥對你多好啊,雖然他平時(shí)挺忙的,還不忘關(guān)心你!
“這些年來,表哥一定時(shí)常來看姐姐吧!”
秦韻言忽閃著自己的一雙大眼睛,好似一枚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女。
表哥,表哥如果真的念著秦妙言肯定會經(jīng)常來看她的,可現(xiàn)在的問題的,他一次都沒來看過秦妙言。
如果是忙,都有空去參加她爹的生辰,難道沒空走兩個(gè)時(shí)辰來廣濟(jì)道觀?
就連平時(shí)心思最為淺薄的茯苓都聽不下去了,她一邊對著秦韻言打眼色,一邊焦灼的去拉秦妙言的手,生怕她聽了這話想不開。
“表哥是許久沒來看我了?!?p> 秦妙言拖長聲音應(yīng)了一聲,旋即嘴角掛上一抹恍然的笑。
“四妹妹說的對,聽說如今姑父都在濟(jì)南,大表哥在蓬萊任上。姑母家里的生意就只有靠表哥了,表哥這么忙,不來看我,也是人之常情?!?p> 她十分感激的看著秦韻言:“還是四妹妹想的周到?!?p> 秦韻言瞪眼,怎么,怎么和她預(yù)想的不太一樣?
她現(xiàn)在都快要嫁給表哥了,表哥三四年不來看她,她不應(yīng)該是羞憤欲死,不該傷心欲絕嗎?
秦韻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秦妙言毫不在意飲下了一口溫開水。
“哼?!贝巴鈧鱽硪魂囎I諷的冷笑聲。
不用多看,秦妙言都知道這是誰。
果然,下一秒,軟簾已經(jīng)被打開,走進(jìn)來一個(gè)盛氣凌人的少女。
秦蕙言踢了踢腳尖,用下巴看著秦妙言。
“阿韻,你跟她解釋這么多做什么?沒人要就是沒人要!”
“哼,但凡有點(diǎn)兒心眼的人早該明白過來了,還不去拿著鏡子照照自己,看她如今那幅尊容,配不配得上表哥!”
“三姐姐!”秦韻言上前抓住秦蕙言的手,晃一晃,說道:“你別這么說,二姐姐會難受的!”
邊說邊擠出眼睛的余光去瞅秦妙言。
快哭?。∵€不快哭??!
都這么說你了,怎么還不趕緊抹著鼻涕痛哭!
秦妙言放下手里的杯子,含笑說道:“蕙言也來了,坐吧,地方小,你別嫌棄?!?p> 秦韻言一呆。
秦蕙言一怔。
芳釧和芳蕊兩個(gè)丫頭則瞪眼看著秦妙言,這這這四年沒回家,二姑娘怎么還愈發(fā)的傻了呢?
“哼!”
秦蕙言抱臂在胸前,撇嘴說道:“這么破的地方,我才不坐的呢。秦妙言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安慰自己了,表哥早就不喜歡你了,你瞧瞧你自己如今這張臉,能配得上表哥嗎?”
“那三妹妹覺得,我還有哪里配不上表哥?”秦妙言好整以暇地問道。
“一堆呢!”
秦蕙言晃著手惡狠狠數(shù)道:“你不僅是個(gè)丑八怪,人還賤的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個(gè)紈绔的事兒,總有一天會東窗事發(fā)!”
“真真是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你連三哥哥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三哥哥雖然長得也丑,可是他人多好呀……”
秦蕙言說的停不下來,卻絲毫沒有注意自家妹妹的臉已經(jīng)變成了豬肝色。
因?yàn)?,秦蕙言口中的三哥哥不是別人。
正是自小和秦韻言有婚約的,秦二老爺早亡的好友之子,宋瑞。
今夏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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