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輕云淡,天氣晴朗,今日將軍府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孟家嫡女孟清離家出走了!
后院,下人哆嗦著通通跪在地,孟易怒斥:“你們這一大群人還看不住一個小姑娘?。俊?p> 領(lǐng)頭那丫鬟顫顫巍巍的雙手呈上一封書信:“少爺,小姐說,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孟易看了書信頓時頭大,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能瞞著多久,你們便瞞著多久。我即刻派人尋小姐,如若尋不到被爹和爺爺知道了,你們就等著被趕出府去!”
底下的下人頓時汗毛豎立,要知道孟家這四小姐可是將軍府的心頭寶,就算是孟家長子孟冠也是不敢輕易得罪這小姐。
于是,將軍府暗潮洶涌,長子孟冠身處邊關(guān),次子孟良連忙帶著小徒弟趕回了將軍府。
而此時的孟清,正一身男裝聽著落雁閣的花魁唱小曲兒。
傳聞孟家十年才出一名嫡女孟清,上頭有三個哥哥,著實是被孟家寵上了天。李貴妃一見孟清便愛不釋手,向當今圣上提議讓孟家與二皇子南沅喜結(jié)連理,當今圣上欣然應(yīng)允。
這孟清從小就不是個省心的,五歲那年將尚書之子給打破了頭,七歲那年將五皇子丟進了臭水溝,八歲那年帶著未婚夫二皇子逃課去了落雁閣被當場抓包。
外邊傳聞這將軍府四小姐兇神惡煞,狼豺虎豹。只是孟清卻風(fēng)輕云淡,笑吟吟始終不將傳聞放在心上。
一曲畢,臺上的若蘭眸子輕撇,熟悉的纖細身影一閃而過。孟清嘴角微微上揚,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茶桌上,大手一招。
她朗聲道:“老鴇,帶我去見若蘭姑娘?!?p> 一名中年女人涂抹著厚厚的胭脂水粉卻是隨聲而來,一臉諂媚:“公子,若蘭姑娘被人喚了去,您看那海棠姑娘行不行,雖比不上若蘭,卻也是個有名的?!?p> 孟清散漫著撇了老鴇一眼,搖頭?!拔医袢毡闶菦_著若蘭姑娘來的,你說那人出了多少銀子,我出雙倍便是了?!?p> 老鴇臉色難看,這左右不是人,只好深深嘆了口氣,偷偷摸摸的附在孟清耳邊:“姑娘,我看您也是個正經(jīng)姑娘,您就別在這尋奴家開心了。這喚若蘭姑娘的人啊,可是個大人物!”
孟清眸子一閃,她倒是沒意外老鴇識破自己的裝扮,只是這京城那些大人物個個都是與她有些面熟,她倒是想看看是誰跟她搶人。就算她搶不過,日后她也得好生整頓整頓他。
孟清賊眉鼠眼,又是從腰間掏出一錠金子,沖老鴇眨眨眼?!袄哮d,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人是誰?”
老鴇故作姿態(tài),眼神猶豫了許久。孟清心中恥笑這老鴇不識抬舉,又故作離去的姿態(tài)。老鴇終是眼疾手快的將金子奪了去,清了清嗓子,又悄悄附在孟清耳邊。“是李家四公子。”
孟清眉頭一皺,道:“可是李將軍府上的?”
老鴇微微點頭,便將金子藏入袖中。孟清想了想利弊,留了張字條給若蘭,便匆匆離去。
孟清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就連當朝郡主也不敢輕易得罪她。只是就算如孟清這般天不怕地不怕,也是有三人令她聞風(fēng)喪膽。
那李家李宦便是其一,說起李宦,便要說起她那滿肚子壞水的未婚夫。
當年南沅神神秘秘的拉著孟清躲在皇宮一角,整個皇宮都在尋她倆,南沅摁住她的手,笑著極其燦爛。“別出去,過幾個時辰就有好戲看了?!?p> 孟清不知道南沅說的到底是什么,只是那日最終她們被李家四公子李宦從冷宮門口處的一個花壇中揪了出來。
李宦生生與二人說道了整整一夜,從孟子到孫子兵法,從烈女傳到佛經(jīng)。此后只要一聽李宦的名字,孟清便拔腿就跑,只留下一道清風(fēng)。
出了落雁閣,孟清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偷溜出府,便又大搖大擺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樓成仙樓。
成仙樓乃是二皇子,也就是孟清未婚夫的私產(chǎn)。孟清輕車熟路,掏出一打銀票,成功入了成仙樓三樓廂房,又是熟練的點了一桌子飯菜。
飯還未吃完,隔壁廂房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尖叫。孟清眼皮一跳,覺著今日是不是不宜出門,后悔沒看黃歷。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眾多腳步聲,一時熱鬧。孟清以為又是那家公子在成仙樓瀟灑快活,是以,她只能摸了摸還未吃飽的肚皮,打算出去看看熱鬧。
一打開門,遍地鮮血,一道令人作嘔的腥味撲面而來,孟清猛地干嘔起來。又看隔壁門口圍著許多人,將她的廂房門口生生堵住了。孟清傻了眼,怎的她這一出來瀟灑走一回,便碰上了人命?
孟清連忙走出廂房生怕有人發(fā)現(xiàn)她就在隔壁吃飯,又揪出了個中年大叔詢問情況。
大叔上下將孟清看了又看,道:“據(jù)說是京兆伊的女兒私自放走了一名逃犯,正打算吃完這頓好的二人便上路私奔。沒想到那小姐臨時起了悔意,想帶著逃犯回去自首,那逃犯定是不同意。二人便起了爭執(zhí),那逃犯一時氣不過,便捅了那小姐二刀。”
孟清聽著漏洞百出,也不知那些個看熱鬧的如何信的。
不一會兒,官兵將現(xiàn)場封閉,孟清剛打算結(jié)賬離開。那掌柜的卻領(lǐng)著一群官兵迎面走來,孟清暗罵那掌柜的多管閑事。
掌柜的指著孟清,諾諾道:“諾就是這位姑娘在茗香閣,一開始我便覺著有些奇怪,小小姑娘家穿著男人的衣裳,還拿著一打銀票指名要茗香閣?!?p> 孟清眼皮一跳,暗叫不好。那領(lǐng)頭的官兵皺著眉,孟清連忙沖著掌柜就是一頓罵:“你什么意思你!你怎能平白污蔑我!”
掌柜縮了縮脖子,孟清冷靜下來也覺著有些不對勁。這她三天二頭的往成仙樓跑,這掌柜的可不是以前哪個,不然必定是認識自己的。
樓下傳來響動,孟清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緩緩而來。那掌柜的連忙縮在他的身后,那人卻沖著孟清咧嘴一笑。
“清子!”
來者卻是她未婚夫,二皇子南沅。孟清松了一口氣,沖著南沅擠眉弄眼。誰知這南沅卻是個二愣子,他一本正經(jīng):“你莫不是臉上長了什么東西?”
孟清吐血,那領(lǐng)頭的官兵終是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誰,連忙恭敬的拱了拱身子:“原來是孟小姐,多有得罪?!?p> 南沅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端倪,他望了望掌柜的。只見掌柜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孟清只好連忙賠笑:“無事無事,如若沒什么事,那我便先行告辭了?!?p> 只見那領(lǐng)頭官兵身子微微一動,還未來得及攔下孟清。南沅便猛地抓住孟清的肩膀,幽幽道:“清子,孟易哥都跟我說了,你這么急著走,可是想逃婚?”
孟清微微愣神,頓時暴走,她這四哥當真是…當真是機智啊。孟清欲哭無淚,痛哭流涕。“我說呆子,你就放我走吧,你在不放我走,我哥就要找到我了?!?p> 南沅撇撇嘴角,搖搖頭。孟清只好狠狠瞪著南沅,準備伺機逃走。誰知那領(lǐng)頭的官兵又一本正經(jīng):“孟小姐,二皇子。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多有得罪,是因為孟小姐需要走一趟刑部?!?p> 南國233年八月十六日,孟清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