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懷和皎潔走在花園里仔細揣摩這件事,看有沒有可循的蛛絲馬跡。
“我在錄口供的時候一直在想,高大偉和孫彧兒很有可能現(xiàn)在根本不在這座城市里面。城市里面天網(wǎng)監(jiān)控系統(tǒng)密集,她根本沒地方作案,所以她才選擇了橋墩附近,那里是監(jiān)控盲區(qū)的開端,她先讓我的車接應(yīng),這樣我的車就自然而然出現(xiàn)在接應(yīng)的地方。走出一段路,又有另外一輛車接應(yīng),她吩咐人把我的車在你趕回來之前停在你家樓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既陷害了我,又做出自己不在現(xiàn)場的樣子。之后又來個惡人先告狀,貓哭耗子的戲法。”
“可是,能把高大偉束縛住的人起碼要有十個以上,那里既沒有搏斗痕跡,又沒有人看見很多人出現(xiàn),這些人是什么方法把高大偉綁架走的呢?”
“皎潔,你說的沒錯。高大偉能對付十個成年人不在話下。只是孫彧兒在現(xiàn)場受到威脅,可見高大偉不能硬碰硬,只能束手就擒?!?p> 皎潔把一瓶水給了大懷,然后接著問道:“你說他們會被帶去哪里?”
“郊區(qū)。只有那一座房子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說金歸燕和金子鵲住的那座房子。可是,我認為不可能,金子鵲雖然詭計多端,但是天性膽小多疑,這么容易被想到的地方,她不可能會送去那里?!?p> “不管怎么樣,我要去那座房子里看一看,高大偉個性剛烈倔強,彧兒又膽小軟弱,他們肯定會受到很大的虐待。而且這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我一定要在此之前找到他們。皎潔,你先回家。”
“可是,那里人煙稀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萬一金子鵲設(shè)下圈套,給你一個入室滋事的罪名那就糟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她真的要給我這個閉門羹,法棟也不可能同意。法棟失去一個高大偉,不可能再讓我也參不了賽。而且,大偉和彧兒沒有下落,我一分鐘也坐不下去?!?p> 說完,大懷把皎潔送到出租車里面,就走了。
金子鵲和老羅在房子里喝著酒,哼著歌,兩個人卿卿我我。大懷順著那條小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座房子。這座房子旁邊還三三兩兩的有幾座房子,房子旁邊栽滿了果樹。果樹掛滿了柿子。大懷在門口深呼了一口氣,然后敲了敲門。
金子鵲和老羅聽到聲音開始緊張起來,他們趕緊整理好衣服,把酒瓶收起來,拉開窗簾,金子鵲看到了大懷。
“你快點藏起來,是歐陽大懷。一會兒你偷偷地在后門出去。快點回家。一定不能被歐陽大懷發(fā)現(xiàn)了?!苯鹱御o把衣服穿戴好,然后下了樓。老羅急匆匆地在二樓的窗口跳下去,灰溜溜地跑進了果林里面。
金子鵲打開門,看到歐陽大懷在門口,然后冷靜的說:“你一個著名的運動員來我們這種地方做什么?這山陡路滑的別傷到你的腿,最后又怪罪到我身上,我可承擔(dān)不起,再被法棟趕出去,我只能淪落街頭了?!?p> “金子鵲,如果我和高大懷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可以道歉,但是我請求你把高大偉放出來。”
“我就知道你一直懷疑我,沒關(guān)系,我不敢讓你道歉,你那么值錢,是法家班的搖錢樹,我只是一個淪落的未婚妻,但是,我希望你的懷疑要有憑有據(jù),明明是你把高大偉和孫彧兒帶走的,你怎么跑到我家里來了?!闭f完,金子鵲正想把門關(guān)上,但是被大懷阻止了。
“歐陽大懷,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看在法棟的面子上,我暫且不報警,否則你私闖民宅,威脅婦女,故意傷人,這就可以讓你落空好幾年的比賽?!?p> “那就落空好了?!闭f完,歐陽大懷踢開了門,進入到房間。
“歐陽大懷,你簡直是匪夷所思,莫名其妙。你憑什么進入到我家?!苯鹱御o把幾件花瓶扔在地上,歐陽大懷上了二樓,金子鵲也跟著后面。她發(fā)現(xiàn)老羅早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才松了一口氣。
“歐陽大懷,你到底想干嘛。我要報警了?!?p> 大懷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他走進一個房間,發(fā)現(xiàn)窗戶開著,窗口有腳印。然后問到:“這些腳印是誰留下來的?!?p> “什么腳印?你管得著嗎?是修理工的。”
“什么修理工不走大門,非要在二樓的窗口跳下去?!?p> “關(guān)你什么事。這又不是歐陽家。我喜歡讓他在窗口出去,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只要不是高大偉在這里跳出去就好了?!?p> 歐陽大懷看見桌子底下有幾只空酒瓶,還有散落的煙蒂。沙發(fā)上有一件男人的外衣,和一雙襪子,房間里面濃濃的味道,讓他透不過氣。他縱身一跳,就在窗口跳了下來。
跳下來是一片矮植物,有一些翻起的泥土和被折斷的樹枝,一些腳印消失在果林里面。
金子鵲趴在窗口破口大罵到“歐陽大懷,你是個瘋子,是個無恥的人?!贝髴崖犞读硕渡砩系哪嗤辆妥叩袅?。
他一個人走在路上,夜色已經(jīng)黑下來,這片荒野中安靜極了。他一直在想著剛才在金子鵲的那一幕幕。
“什么人才會在窗口跳出去??隙ㄊ桥挛铱匆?。那什么人才怕我看見呢?肯定是我認識的人。我認識,又不能發(fā)現(xiàn)的人是誰呢?難道是法棟?不可能,法棟一直不想靠近金子鵲,怎么可能會在家里和她卿卿我我一起呢?到底是誰呢?”
歐陽大懷回到法家班,他正好遇見了顏姨在二懷的房間里澆灌那些花。
“大懷,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金子鵲的房子里。”
“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沒有。只是發(fā)現(xiàn)她房間里很亂,而且好像有男人待過。還喝了酒,但是我沒有發(fā)現(xiàn)是誰,讓她在窗口逃跑了?!?p> “這沒什么稀奇的。金子鵲手里的男人多的是?!?p> “可是,他為什么會在窗口逃跑呢?難道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p> “金子鵲是法棟的未婚妻,這次她闖了禍,被法棟趕出家門,她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做錯。就算再和其他的男人混在一起,她也不敢再被發(fā)現(xiàn)了。你一去,逃跑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p> 大懷坐在沙發(fā)上,若有所思的想著。
“大懷,你快把衣服脫下了,上面沾滿了泥土。你的那幾件外套還在大偉房間里,你換幾件二懷的外套,你們身高差不多,應(yīng)該可以穿進去?!?p> 忽然,大懷站起來,走到顏姨身旁。
“媽,您說什么?您剛才說什么?”
“嚇我一跳,你快去把衣服換下來?!?p> “換誰的衣服?”
“你先穿二懷的衣服,你們的身高差不多,應(yīng)該可以穿進去。怎么大驚小怪的?”
大懷陷入沉思,一動不動的在想著。
“原來如此。”大懷說完就把衣服脫下來,扔在地上。顏姨見狀,正準備把衣服撿起來,不料被大懷阻止了。
“在金子鵲的沙發(fā)下面放著一件衣服。那件衣服我就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您剛才說讓我換上二懷的衣服,我就突然想起那件衣服。真是奇怪,為什么記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呢!還有金子鵲房間里的那些味道,明顯不是常見香煙的味道。那是一種雪松木的味道,是一種上乘雪茄的味道。以前在我家,我爸爸和高力經(jīng)常在房間里用,還有咖啡味兒的,果木味兒的。只是這種味道我很少聞見。”
“大懷,十字街那座沒人住的房子你要少去,聽二懷說,里面蜘蛛網(wǎng)成群,東西也被人們搬空了,以后你就不要再回去了?!鳖佉贪讯训囊患馓捉o了大懷,大懷接過衣服,卻拔腿就跑了,把顏姨嚇了一跳。
大懷駕車來到十字街那座荒廢的房子里。那扇陳舊的門吱吱地響,房間里黑漆漆的一片,幾個燈泡發(fā)出微弱的光。有幾只蝙蝠在窗口飛走了,撞碎了一片玻璃,玻璃落下來,打亂了幾盆干枯的花枝。大懷借著微光,上了二樓。
這里有一間就是歐陽懷秋和高力的房間,他們經(jīng)常在這里面工作和談事情。大懷在這里的柜子里摸來摸去,里面有些文件,有些藥瓶,還有幾盒散落的雪茄。大懷拿起一支,點燃后放在嘴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屋子里馬上彌漫開了的是濃濃的雪松木的味道。他接著去了另外一個房間,這里是歐陽懷秋的臥室,也就是最后被文娟和老羅住過的地方,除了一張沾滿鳥糞的床之外,這里什么都沒有了。
大懷打開衣柜,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這里面還剩下一些歐陽懷秋的幾件內(nèi)衣和襪子,其他的也是被洗劫一空。
大懷下了樓,在院子的石桌上坐下來,看著這座廢棄的房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記得金歸燕和孫伯父那場風(fēng)波中,金子鵲說曾經(jīng)來過十字街這里,并且見過老羅和文娟。她肯定知道了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所以才不停的陷害我,這幾個人一定還有聯(lián)系,金子鵲房間里雪茄的味道,那件舊衣服,窗戶上的腳印幾乎和十字街都有關(guān)系,老羅見異思遷,被金子鵲迷惑住,暗地里勾結(jié)。大偉和彧兒一定被他們帶去鄉(xiāng)下關(guān)起來了?!贝髴言谠鹤永锿A袅艘粫海缓笞叩袅?。
他沒有回法加班,而是去了姥姥的休養(yǎng)院。姥姥見大懷十分開心,連忙親了親臉頰。
“二懷什么時候回來?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應(yīng)該是明年春天回來。他最近去了中東還是什么地方學(xué)習(xí)。老師對他不錯,也會給他參加畫展和演出的機會?!?p> “那就好,你們兄弟兩個總算沒有讓我們歐陽家墮落下去。我以為,文娟和老羅把我趕出來,你們會投靠在他們身上,現(xiàn)在看起來,我想多了。反而感謝他們逼了你們兄弟二人一把。前幾天,我回去十字街一趟,那座房子已經(jīng)破敗的不像話了??上Я四切┗ò辏脖晃木耆隽艘坏??!?p> “文娟和老羅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
“不用管他們了,你們好好的生活,以前的事情孰是孰非就讓他們過去吧,好在你們現(xiàn)在有了新的生活,那我就欣慰了?!?p> “羅文季阿姨也姓羅,羅文娟和老羅,他們難道是一家的嗎?”
“是的,羅文季來到我們家里的時候就是被婆家趕出來的,因為她無法生育。當(dāng)時你們兄弟二人還沒有出生,后來她就成了你們的保姆。我們都喜歡她的個性,做事勤勞,任勞任怨,對你們兄弟二人也視如己出,所以就把她帶在身邊了。高力也是沒有女人在身邊,兩個人就日久生情,后來成了夫妻。只是,雖然高力人高馬大,身體康健。但是結(jié)婚這么久也是不能讓羅文季懷上,兩個人就這樣一邊養(yǎng)你們兄弟二人,一邊期盼著能有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過了這么多年,直到歐陽家破敗。羅文娟是她的姐姐還是妹妹,以前聽羅文季提起過,兩個人是同樣的毛病,生不了娃娃。可是,兩個人雖然是一奶同胞,但是個性和人品可是天壤之別啊。”
“羅文季有沒有和你說過她是什么地方的人?”
“遠處山里的。從郊外翻幾座山就到了。那里窮山僻壤,連條能走的路都沒用,沒有人會去,能出來的年輕人都出來了。羅文季說過,剩下的那些人就匯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地方。除了羅文娟,家里沒有什么親人了,羅文季也很久沒有回去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而且,那里的山路很難走,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出不來。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事,我只是問問。”
“你不是快出去比賽了嗎,這一走就很久,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在外面不要惹是生非,要專心比賽。快走吧,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早點休息了。我也累了。”
“好,那我回去了。姥姥您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比賽回來就來看你?!?p> “知道了,快走吧。不要擔(dān)心我,這里什么都有,我現(xiàn)在可以唱唱戲,養(yǎng)養(yǎng)花,開心的不得了。”
大懷抱了抱姥姥,然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