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瀟瀟而下,正是暮秋時節(jié),天氣微寒了,桃花園外,一衫黑袍駐立在林中,任由落葉撫過他的眉睫,緩緩的落下了。
黑袍微閉的雙眼倏然睜開,落在他身上的枯葉也如同被風吹散的柳絮一般突然騰飛了起來。
“三個少女,一個孩子,她們看著都很平庸啊,那么到底是哪兩個人掌控了荒的力量的?那個小女孩可以直接排除了,那個睡上樹上的少女太過明顯了,她應該是其中一人,那么還有另一個是誰呢?是那個魔界的少女么,還是那個妖族的少女?”
黑袍的思緒在旋轉(zhuǎn)著,剛才,他用神識掃了一下桃園,大致觀察了一番里面的情況,同時也掃了一下園中四人的修為,那個睡在樹上的女子他看不透,但另外的三個人都極其平庸,因此,他才有此猜測。
站在門外,想到戰(zhàn)臨大人的交待,他此時又頭痛了起來,另一個傳說境的強者到底是誰呢?她們?yōu)槭裁磿淼竭@里?之前又為什么切搓了一下?難道自己真的要進去臥底一番么?
正想著,桃園的木門輕響了一聲。
“不好,有人出來了,不能惹怒她們”,想到此節(jié),黑袍心生一計,搖身一變,將自己變成了一只雪狼。
桃園的木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少女的身影走了出來。她提著一只大大的燈籠,走在了厚厚的落葉中。當她反手關了門,轉(zhuǎn)過了身,正欲抬腳向前走時,一只狼影瞬間印入了她的眼簾。
“嗯?好可愛的一只小獸啊”,夜傾城臉露興奮之色,就向著那道狼影跑了過去。
這動作直接將那道狼影給整蒙了,他兩道尖銳的狼眼左右掃了自己的狼身一眼,然后眼中的色彩便茫然了,那表情似乎是在問自己:沒錯啊,我確實是一只狼啊,一個小女孩看到狼后不應該先是害怕一下的么?怎么,這時代大灰狼和小女孩都成為好朋友了么?
沒等到黑袍想明白,夜傾城便跑到了雪狼的跟前,隨即一只小手就撫在了狼頭上。
“本神的頭,這小不點竟如此大膽”,狼影目露兇惡之光,正欲發(fā)作,頓時又想到了戰(zhàn)臨大人的話:不可惹怒了她們。
想到這點,狼影目中的兇光又暗了下來,變成了平靜之色。
“你這么可愛,一定是誰家的寵物吧”,夜傾城想到了夢影懷里的那只小獸-雪球,然后再看眼前的這只雪狼,竟和雪球有幾分相似,只是身體大了幾倍罷了。
“寵物?你以為在神域有何人敢把本神當成寵物的么?”狼影的眼里透著不屑,隨即又想到了什么,狼眼一閃,立即有了一計:“對啊,寵物,我若成了這小鬼的寵物,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混入這桃園中了么,到時我便可以查明那第二個擁有荒之力的人是誰了,以及她們來到這里的目地”,想到此處,狼影的眼珠一轉(zhuǎn),頓時心生了一計,它甚著夜傾城眨眼的瞬間,就將一個銀色的小圈憑空套在了自己的狼頸上,銀圈上還掛著一只金牌。
“噫,你的脖子上還有一只小牌啊,可是剛才我看到的好像沒有啊”,夜傾城奇怪的輕語。
“當然了,因為我剛掛上去的”,狼影的眼神十分的淡定。
“我看看”,夜傾城俯下身來,拉過了那只金牌,只見上面寫了幾行小字,夜傾城輕輕的讀了出來:“星異二哈,哈中之神,二哈中的戰(zhàn)斗哈,摒棄了二哈種族的不良嗜好,包括拆家,蠢笨,偷吃,飲酒,無故對月嗷叫等;繼承了二哈種族的優(yōu)良血脈,包括:冷靜,會思考,處事不驚,關健時刻還會賣萌等,但不可用于暖床,總之,此哈仍是哈中之極品,正常情況下肯定不會遇到,但有時會因為受傷,所以會停留在某處療傷,注意:此時正是收服它的關鍵時刻,切不可錯過”。
讀完金牌上的文字,夜傾城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著眼前的二哈好奇的看了一眼,問道:“這牌子上說,你受傷了,是真的么?”
“是啊,快來收服我吧”,二哈輕輕的點了點頭,表情淡定。
“是哪里受傷了”,夜傾城在二哈的身上找了起來。
“哪里?”二哈的哈眼一愣,伏在地上的身子立即便坍塌了下去:“還能是哪里,我的后腿唄”,二哈頓時伸出了一條后腿,腿上明顯有一道深深的傷口,正在流血。
“噢,真的受傷了,很痛吧”,知道二哈不可能說話,夜傾城的手掌撫在了傷口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當然”,二哈又平靜的點了點頭。
看到二哈點頭,夜傾城便提議道:“你的腿受傷了,那就先不要回家了吧,到我的園中來療好了傷再走,好不好”,夜傾城輕輕的笑著。
這個決定自然正中了二哈的下懷,它的臉上立即也露出了微笑,又點了點頭。
看到二哈臉上的微笑,夜傾城雖感怪異,但自然不會想到二哈根本不會笑,于是便說了句:“那你跟我來吧”,說完便轉(zhuǎn)身向著木門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幾步,木門竟自行打開了,一道人影從門里走了出來,看到夜傾城后,便問道:“小笨蛋,你剛才不是說要出園去的嘛,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夢影姐姐,我看到一只寵物,它的腿受傷了,走不了路,就讓它在咱們的園子里養(yǎng)一會傷吧?”,夜傾城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的二哈。
二哈此時也恰好抬起了頭,四目相對的一剎那,二哈突然想到自己現(xiàn)在怎么站起來緊跟在這個小女孩的身后了,而且剛才她說了什么,她好像說自己的腿受傷了,走不了路了,那現(xiàn)在自己健步如飛是怎么回事?
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二哈兩只矯健的后腿立即便是一癱,整個哈身便摔在了地上,那支受了傷的后腿馬上筆直的蹬了出來,腿上鮮血淋漓。
看到二哈倒地的這副場景,夜傾城腦袋一歪,感覺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出來,便望向了夢影,說道:“夢影姐姐,你看,它的后腿受傷了”。
“恩,小笨蛋,你過來一下”,看到地上的二哈,夢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因為她認出了,這分別就是一只狼嘛。
“怎么了,夢影姐姐”,雖不明白夢影的用意,但一向聽慣了她的話,夜傾城還是很快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你在哪里看到它的”,夢影指向了那道狼影。
“我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它的,它叫二哈,受了傷,就躲在咱們的園子前療傷了,我看這天氣挺冷的,便想邀它入園療傷”,夜傾城天真的說著。
“二哈?受傷?”,夢影回想起剛才那狼影健步如飛時的情景,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心想著:“狼性狡詐,這小笨蛋明顯是被這只狼給騙了,就是不知道它是好意還是歹意,我若現(xiàn)在把狼趕走了,這小笨蛋必定不會明白我的用意,可能以為是我為難了那只狼,對她修心不宜,不如我就如她所愿,讓她將那只狼請進園來,看它有什么企圖,如果它確是來療傷的也就罷了,但如果它有什么別的歹意,有若舞姐姐在,它也肯定傷不到任何人,等它兇像畢露了,讓這小笨蛋看到后,我再給她上一課”。
想明白了這一點,夢影便展顏一笑,對那道狼影說道:“這二哈確實可愛,它即受了傷,那便將它請入園中來療傷吧”,說完,夢影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太好了,謝謝夢影姐姐”,夜傾城雀躍了起來,回頭對癱在地上的二哈說道:“夢影姐姐同意了,走,我們進園吧”。
二哈的臉上無悲無喜,表情淡定,聽到夜傾城的話后,眼里立即流露出了一個我的腿已經(jīng)受傷了,怎么走的反問神情。
“噢,對噢,你還走不了路”,夜傾城好像明白了過來,又立即說道:“那我抱你回去吧”。
“休要褻瀆本神的玉體”,二哈在心里強烈的抗議著,就看到夜傾城的二只玉手掐在了它的脖子,然后試圖把它拽了起來。
快放手,本神快要斷氣了”,二哈伸出了舌頭。
“抱不起”,‘砰’,夜傾城將二哈的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濺起了一陣微塵。
夜傾城喘了幾口氣后,腦袋一歪,看著地上的二哈又說道:“那怎么辦,你走不了路,我又抱不起你,那你怎么進園中去療傷呢”。
“我也不知道啊,但你要是再掐我脖子的話,那療傷可能就要改成搶救了”,二哈的眼神隨著夜傾城的腳步在身旁轉(zhuǎn)了一圈。
“有了,我拉你回去吧,不知道能不能拉得動”,說完,夜傾城停下了腳步,立即捉起了二哈的另一條后腿,便試著往木門的方向拉去。
“休要侮辱本神的尊嚴”,二哈的心里又一次強烈的抗議著,就發(fā)覺自己的身體和地面發(fā)生了磨擦。
“呵呵,太好了,能拉動了”夜傾城輕笑了一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本神發(fā)誓,這件事情過后,此地絕對不會再來了”,二哈淡定的閉上了眼睛。
夜傾城拉著二哈走入了桃園之中,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石板小道,便看到了一個悠靜的小湖,湖中,一條白色的九曲橋橫穿其上,橋的中間有一間亭樓,樓扁上寫著四個字,上書:傾城舞池。
夜傾城將二哈拉上了臺階,二哈的頭在臺階上有節(jié)奏的跳動著,發(fā)出了‘咚咚咚叮咚’的聲音。
經(jīng)過了九曲橋,走入了舞池,一曲琴聲停了下來,一個柔美的聲音問道:“小笨蛋,它是誰”?
“狐仙姐姐,它叫二哈,受了些傷,走不了路了,我將它請入園中來療養(yǎng)一會”。
“噢,那你要注意了,可別讓它先斷氣了”,柔美的聲音中透著無奈。
“好的,我知道了”,小狐仙剛才的話夜傾城自然是沒有聽懂的,但她一向聽慣了夢影和小狐仙莫名其妙的話,此時雖聽不明白,但也稀里糊涂的答應了。
一直向前走著,又走過了一段九曲橋,夜傾城將二哈拉下了臺階,又發(fā)出了‘咚咚咚叮咚’的聲音。走下了臺階后,又接著往里走了一會,終于回到了桃花屋前。
“到家了”,夜傾城將手上的哈腿放了下來,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二哈已經(jīng)成了一灘軟泥。
“嗯,這?”夜傾城走上前去,俯下身來敲了敲二哈的鼻子,二哈這才微微的張開了一只眼睛,疲憊的眼神看向了夜傾城。
“你醒了”,夜傾城淡然一笑:“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你就先在這里療傷吧”。
聽到夜傾城的話,不知道為什么,從二哈那只唯一睜開的眼睛里竟流出了一串瑩晶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