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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案

第二十三回 紛亂的意大利租界

三案 那成那滿天 3032 2019-05-08 22:10:00

  劉芳出現在警察廳的時候,和邢宏打了一個照面,邢宏剛起,想點卯以后,就去找個地方吃個煎餅果子。但,劉芳說的話讓他實在是沒有心思再吃什么煎餅果子。

  “鐵良為了謀財,弄死了那成和曾春!”這句話一說,邢宏突然覺得不餓了。

  整個警察廳炸鍋了,其實,這事再早倆鐘頭,在比利時租界地面上的海河河面上。有倆孩子,這倆孩子還是哥倆,清早起來熱得難受,而且要吃飯還需要一陣子,想下河游水,順便摸魚。大清早的圖涼快,來這里游水的孩子實在是不在少數。哥倆現在還沒有到可以起大名的時候,周圍人都叫他們倆哥哥為大油,弟弟為二油。

  天氣朦朦亮,哥倆在一前一后的游水。二油爭強好勝,總是在游水這件事上要爭搶個第一,大油則很有哥哥樣兒,每次弟弟如此的時候,都先猛游一氣兒,然后漸漸放松,最后讓弟弟追上。這成了哥倆的一種默契,這會兒弟弟二油已經沖刺到了前面。

  “哥!前面還有人!”二油看見前面有一個人,一沉一浮,就向前那么漂流著,激起了二油的好勝之心:“哥,我去追上了??!肯定是隔壁村的玩意兒,想賽過我!沒那么容易!”大油看著弟弟游了上去,也趕緊追了幾下,基本上和弟弟并駕齊驅,二油看哥哥來了,膽子更壯,更快樂。

  這時候二油一把抄起來以為可以抓住對方的頭發(fā),誰知道,直接拎了起來——孤零零的一個人頭!

  “哥!腦袋……”二油這時候,直接在河里也開始了撒尿,以前不是沒這么干過,但是這次格外的多而已。大油也嚇壞了,沖著弟弟喊:“扔了人了!”但是弟弟撒丫子向回游,手里確攥得更緊了!

  上了岸,大人們聽見了孩子的呼喊,趕緊找了地保,地保找來了巡捕房,巡捕房推諉之下,邢宏又出現在了這里。

  “腦袋,就是曾春的無疑了,下游又找到了一個腦袋,看著好像那成的?!毙虾暝诤透稄d長這么說著。

  “曾春?那成?看來這個女人一句話都沒有瞎說?”

  “未必,只是開頭對上了,后面是不是這么回事,還不好說呢。”邢宏就這么看著付廳長,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奧古早晨才和阿琳達吵了一陣子,開始吵架時候原因是什么大多都不記得了,只是從早餐一直吵到出門。到門口的時候,徐禮佳就這么跑了過來:“奧古先生,您盡快來一下。”說完拉著奧古上了一輛馬車,沖著天津市警察廳揚長而去。

  “只有腦袋?身體呢?”奧古就這么問。

  “就這倆腦袋,那碰見腦袋的倆孩子都要嚇傻了,估計一會還有被嚇著的,畢竟河里還有倆沒腦袋的尸體呢?!毙虾赀@會兒拿著一塊兒煎餅,在停尸房里大口的嚼著。

  奧古很快進入了曾經的軍醫(yī)角色,然后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的看著兩個腦袋,看了一會兒以后,笑著告辭,然后拉著徐禮佳直奔八國商會。同時,付廳長簽發(fā)了一紙合作調查令,責令天津警察廳巡警邀請鐵良配合調查。一行人加上徐禮佳手下,將肅王爺府團團圍住,其實這時候鐵良已經在凌晨跑去了徐業(yè)的地盤——大秋村。

  “您是說,那成肯定是兇手?兇手不是鐵良?”徐禮佳問了一句,臉色依然保持著驚訝。

  “要么說讓你多學點本事呢?人活的時候切下來腦袋,這么說吧尸體沒有僵硬時候切下腦袋,你覺得切口是內凹還是平整?”奧古問徐禮佳,徐禮佳有點茫然,然后嘗試著回答:“內凹的?因為肌肉還有彈性,可以收縮?”

  “你還沒蠢的不可救藥,你看,曾春的是內凹,而那個那成的,平整的要命,所以兇手一定是那成!那成去哪了?”奧古這會兒心思早就跑到了八國商會,那成還有很多賬目,以及很多權限,他這么不管不顧的殺人,到底是怎么了?難道他預估錯了?那成根本就不是一個騙子,其實他只是回來達成某種其他的想法?比如是為了復仇?這一點思路,逐漸的回顧,那么李宗和曾春以及他共同的秘密,其實就是豬粑粑胡同的那些事兒了。

  想到這里奧古渾身冷了一下,那種是徹心肺的冷,這個原因很可能。如果是他們倆的死,都孤立的?那么和自己是不是有關系?沒那么僥幸,估摸著肯定和自己有很大關系。

  “你一定想辦法把那成是兇手捅出來!必須這樣,讓那成無路可逃!我們必須抓住那成?!眾W古對著徐禮佳要求。徐禮佳這會兒也不算傻了,他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曖昧,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奧古有了大的麻煩,他不會這樣。徐禮佳就這么邁腿出去了,直奔天津警察廳,找自己的熟人。

  “今天不干活了!上板子,您老幾位,喲,還有洋人小姐,您多擔待,俺姆騷瑞,今天我們不做生意了,所有錢款全賠,加倍!”邢宏邊進門邊吆喝著。

  “呂叔,你給我倒一個底,是不是你們和那成都聯絡好了?”邢宏在人走后,就那么大剌剌的坐著,直勾勾的看著呂萬。

  “你這人,實話說,我們還沒有真的聯絡上。”呂萬這會兒也有點冤,這時候,門口有砸門的聲音。

  下了半塊板子,看來人是見過幾面的記者——老刀。

  “我找呂萬呂先生!”老刀進門就那么說了一句:“那先生在我那里,現在不方便出來?!?p>  前一晚,那成狠狠揍了曾春一頓,弄明白了豬粑粑胡同的事兒有三個人,李宗、曾春帶著奧古做下來,中間的家伙事兒都倒騰給了慶王,其中有那么幾件幾個人分了,更多的是來自慶王爺的現款。那成切下腦袋,找出了高價買來的另一個人腦袋,早就在冰塊里凍著,并且打扮和自己有那么幾分相像,就分別拋到了河中。原本,以為這樣的天氣,估計發(fā)現要到中午,中午的時候已經到了入海口,那時候浸泡的時間更長,破綻更少。誰知道,就在他拋下的兩公里處,因為兩個孩子的淘氣,早早被發(fā)現了。

  邢宏和呂萬聽了那成的講述以后。

  “你不會把許家唯一的獨苗要抓了去吧?”呂萬說。

  “關我屁事?!眳稳f這時候點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怎么說?”呂萬這時候也看著邢宏。

  “事兒,在日租界地面做的,腦袋在比利時租界發(fā)現的,人住在意大利租界,您告訴我,這事兒,我能做什么?”邢宏似乎很無奈,他看見了兇手,但是無能為力。

  “嘿嘿嘿,好小子!”呂萬這時候也是覺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少爺,您下一步干嘛呢?”呂萬這會兒有點戲謔的看著那成。

  “等著,很快就亂起來了!”那成期待著馬上亂哄哄的時候,自己要把仇人都換了自己的踏實。呂萬也抱著肩膀說:“這個地方不行,還是回車行吧?!?p>  一個大胖娘們兒,似乎身懷六甲,坐著洋車到了利群車行,從車棚子里順著后院的樓梯,到了一個地窖里,這里有光有亮,還寬敞,三個出口,想的周到。

  每天晚報的時候,都是各個茶社最熱鬧的時候,說書的這會兒都會讓學徒上桌子,拿著一份報紙,先看一遍,然后撿著要緊或者有趣的念出來。今天十四歲的學徒在念著:《教會哄女人入教,赤身裸體傷風化》……,說的是意大利商會前任會長阿諾在自己的小教堂里的那些事兒,詳細的說明了入教流程以及修行的過程,更有一些不那么模糊的照片,有鞭撻有跪坐。群情激憤,甚至有人振臂高呼,一下子一群人就聚集了起來,邢宏把四個汽油瓶子給了兩個小混混:“告訴你們老大,辦完了這事兒!我們就一筆勾銷了!”倆小混混拼命點頭。

  人群走到了阿諾的教堂的時候,大門緊閉!這時候,倆小混混沖著里面大喊一句:“你姥姥!”然后人梯上墻,點著汽油瓶子扔到了塔樓上以及附近的建筑上,然后人群炸了窩,一會兒混混們不知所蹤。

  Vieane在街角一直看著這些人群,昨天他已經搬走了,自打發(fā)現了阿諾的小秘密,就不想在這里呆著,今天來也只是找阿諾通知一聲,自己很快會回到歐洲去,詢問他的去向。這會兒,他明白,阿諾哪里也去不了,門口被堵死,火勢越來越旺,他明白,意大利租界的巡捕房一定回來人,但是多久呢?想到這里,Vieane遮住臉,步行穿過幾個胡同,向日租界走了過去。

  整個意大利租界,現在沒有一個地方是安生的,警察廳把倆人頭送到了巡捕房停尸房,還沒消停,這會兒阿諾的小教堂被縱火,因為現場中國人太多,很難說是誰做的,趕到的時候,里面的修女和阿諾已經沖不出來了。奧古有點悲傷,更多的是覺得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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