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快一點~想象下一秒你就要死了~想象這是你的最后一次!”女孩兒呼喊著,催促著,秀美的脖頸流淌著香汗,喘息中依然說著滿是侵略性的語句。
男人也在暴汗,他明顯累多了,吐息在面前交換著,攪亂在尖銳和喘息中!
體香和汗臭,香水和和消毒水,雙方都已經(jīng)糾纏到了極點,男孩兒甚至可以聞到對方口中那股,“幼兒版高露潔”的味道!
“我說讓你快一點!”女孩兒突然暴喝一生,竹劍橫掄,男人擋,“啪!”兩把竹劍同時爆裂開,連續(xù)的撞擊讓這兩把竹劍都不堪重負,一聲脆響崩開了,爆開的竹條彈向四周,像是要掰折過去,甚至有些直接就斷開了,像飛散的刃一樣向雙方扎來,可是女孩兒卻又進了一步,碎劍前沖,劍身的竹條攪進了對方的竹條,再進一步便是絕對的兩敗俱傷,女孩兒突然扭動纖腰,像是戲曲中的花旦那樣,完美的旋身,竹條卷動對方,男人的劍就這么被卷走了。
劍脫手的那一刻男人就開口了:“我輸了!”
女孩兒卻沒停下,她像個芭蕾舞演員一樣又橫轉(zhuǎn)了一個圈,把劍甩飛了出去,360度的最后,她用手甲狠抽在男孩的面甲上,巨大的聲響讓人誤以為是反手打了一拳,男人應(yīng)聲倒地。
女孩兒也終于跪倒在地,喘息如換氣扇一樣吞吐著,她這時才真正的放松下來,因為對方絕沒有再戰(zhàn)之力了,“你輸了!”
碎裂的竹劍撞在地上,抖如篩糠,雨在窗外,下得更急了……
“嘿,藍夏,后天晚上幫我值夜班吧!”
又是個來和哥哥換班的,被哥哥打發(fā)了之后有些悻悻然地走了。
竟然還有禮物,藍曉曦看著面前的牛奶,水果,八寶粥,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受歡迎。
“好了,你還有二十分鐘,今天的夜間查房就要開始了?!彼Z氣有些冷漠。
“不是還有二十分鐘嗎!”他走過來,打開一盒八寶粥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藍曉曦靠在床上,眼神總是想投在別處。
藍夏緊盯著她,忽地自嘲一笑,從兜里掏出一支唇彩,“你現(xiàn)在需要這個!”
藍曉曦急忙搶過去緊攥在手心,眼神更是沉了下去。
藍夏只剩下嘆息,“每天都六點起床,花一個小時化妝!”
藍曉曦點頭。
“你不喜歡家里的感覺!”
點頭。
“今天你偷跑出去了!”
點頭。
“你會改的!”
點頭。
點頭,點頭,點頭~他一直在說,她總在點頭,到最后簡直是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他的臉上也終是不見了笑意,看著眼前只見長發(fā)的女孩兒,那烏黑和弱小下掩埋著顫抖,他想去碰,又像插滿了刺,“我會盡快回來!”
他終于走了,走之前在床角放了個盒子,那是藍曉曦的化妝盒。
其實,那是個鞋盒子吧,藍曉曦只是在盒子上貼了一面鏡子,然后把化妝品都擱了進去,她沒想藏什么,也藏不住。
她只是每天早早的起床,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她可以靠著月光給自己畫一個絕對的“濃妝”,她用化妝品掩蓋住自己原本的膚色,她用唇彩把嘴唇染紅,她用粉底和腮紅讓肌膚露出粉色,她給自己畫了幅“畫”,而且很久沒擦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就不想畫了,是不小心把“畫”弄臟了索性只留底色,是一時間沒找到化妝的工具,是怕生不敢去麻煩別人,還是累了,是不想了……恐怕都是吧,把唇彩扔了進去,她不會再出門了,等病好了就安安心心地回家就好了……
“砰!”她一腳把門踹開了,兩個二十多歲的家伙正坐在各自的床上玩著抄花繩,看到氣喘吁吁的女孩兒簡直尷尬到了極點。
今天下雨,蘇墨直接在醫(yī)院蹭床了,女孩兒的出現(xiàn)讓他尷尬到了極點,急忙躲了出去。
藍曉曦坐到她對面的床上,楚瑜有點大女孩兒似的尷尬,后來又有種破罐子破摔似的釋然,揚揚手里的紅線,“你玩嗎!”
藍曉曦展開了她的小本:“你的二十分鐘還有效嗎!”
楚瑜瞬間就笑了,藍曉曦的樣子殷切無比,像極了過年時考了滿分渴望家長兌現(xiàn)承諾的孩子。她突然就想逗逗她。
“對不起,我的承諾只在剛說出口的二十分鐘有效現(xiàn)在,過時了!”
“不不”她急切地搖頭,就像是無聲地重復著那兩個字,她展開一張紙,是那份合同的最后一頁,上面甲方的簽字已經(jīng)簽上了,只要乙方(作者)的大名簽在上面,公司和作者就再無關(guān)系,而那本漫畫也將從此下架,恐怕再無復生的機會。
“你還差這個,所以他還沒有簽字,他還有機會對不對!”她在合同上寫下這行字,又殷切地看向楚瑜。
楚瑜不再笑了,她開始唏噓,“你喜歡他是嗎?”
尷尬到了極點,藍曉曦重重地捶床,嗓音中發(fā)出咔咔的聲響,而且動作上像是還要沖過來打她,她沒寫,不過動作已經(jīng)給出答案了。
楚瑜急忙安撫著伸手,“好了,好了,是我說錯了,那你這么上心干嘛呀,你知道他叫什么嗎?”
“他叫蘇墨”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沒再寫下去,遲疑卻像極了那兩個字。
“嚓!”她突然把那頁紙扯了下來,趴在那張床上自顧自地畫著什么,楚瑜也因此而奇怪,她的畫技歪歪扭扭,作為一個外行不能再外行的家伙只能和丑這個字聯(lián)系上,不過……
她畫好了,興奮地舉在胸前讓楚瑜看。
楚瑜咬著舌頭,她實在無法感受女孩“抽象”的美感,那只是一個小女孩兒,她兩只手各拿著一個氣球,就懸在畫紙的邊緣。
楚瑜很想說一句,就這。
藍曉曦卻將那幅畫鋪在床上,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們分站在那幅畫的左右,三幅變成了一副,他們同牽著那女孩的手,那所謂的氣球竟是成了兩條牽著女孩的手臂,“咿咿呀呀!”那像極了小孩子的涂鴉般的東西這時卻露著溫暖。楚瑜也一時為之動容。
“這幅畫是我今天下午看到的,一個少年,他看不到了,每天只能是靠著在醫(yī)院門口給人畫畫為生,他靠著手指和曾經(jīng)的記憶盡力地走近這個世界,有個小女孩來找他畫畫,他畫了這一幅,也許并不是最好的,但是,那真的是一份溫暖……”
“嚓!”那寫字的鉛筆突然就斷了,她的訴說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一支筆遞了過來,蘇墨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只是遞鉛筆而已,卻還摸著頭傻笑!
藍曉曦像是也被這笑溫暖了,那股分不清是不是激動的感覺也平緩了下去。
送完筆,他就又出去了,楚瑜卻又擺回了那種聽不進去的樣子,“所以呢!”她語氣淡漠,直接靠在了床上,那感覺如果不是注意形象,就該掏耳屎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給他一次機會,你病了,短期內(nèi)不肯個回去,就當休息,合同沒送到好嗎!”
她又笑了,卻是嘲笑,“你一直再說那個男孩,所以呢,那跟門外的那個家伙有什么關(guān)系!”
藍曉曦沒被這句話問住,她知道自己本就沒什么底牌,她只能把牌面都打出去,換得憐憫,只是最后難免無力,“我看到過,在午夜夢回,在凌晨的陽臺,我住在他家隔壁,金色的燈光總會微弱地亮著,我試過一夜不睡,在第二天的凌晨,靈魂好像被套在一個殼子里,就像俄羅斯套娃一樣,好像一張皮包裹著軀殼,外部堅不可摧,內(nèi)里卻已經(jīng)來回搖擺。我想說的是,我看到過他日以繼夜地趕稿,我看到過他,對自己不足的失望,我看到過他萬分努力的樣子,我請求你,因為他真的值得!”
“所以,你為什么來呢!”
“因為,因為他~~~~~~”藍曉曦被擊穿了,楚瑜沒有阻止她寫下去,可是,藍曉曦卻止不住顫抖了,她要離開,要跑,快跑,她奪路而逃,完全不顧沿途的一切和急劇升溫的身體。
“快跟上去!”楚瑜的尖叫讓蘇墨緊跟在這個單薄女孩兒的后面,他不敢去驚擾眼前這個滿是悲傷的身影,她沒哭,可是眼神的空洞已經(jīng)給了太多的答案,蘇墨一邊跑著,一邊還要高呼著:“前面的人讓開,快讓開!”可是,大家都在奇怪,蘇墨那受傷的右腿讓他看起來像一個拐子,現(xiàn)在跑起來,更是有無數(shù)的異樣目光投了過來,而且他的腿越來越痛了,他已經(jīng)快跟不上眼前的那個身影,他~
“對不起,我騙你了!”
女孩兒的身影突然停下了,還是在這個大廳,那個謊言由說謊者拆穿!
從兜里掏出紗布,在自己的眼睛上纏上,他又回復了那少年的樣子,“你好,我?guī)湍惝嫹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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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奶之夜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看,這一篇也許會顯得比較突兀,或者說是啰嗦,只不過卻也算是真事兒,里邊的姜伯其實就是我爺爺,那已經(jīng)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應(yīng)該也只有十歲左右,我們的確去了廟上,也在廟里吃了飯,只不過是分騎著兩個車子,回來的時候,我好像不小心蹭到了一個人,爺爺忙跟人家道歉,而我,說實話,我那個時候有點兒被嚇住了,反倒是事后覺得自己沒錯。爺爺是個農(nóng)民,年輕的時候做過村支書,一生應(yīng)該可以用正直和慈祥來形容吧,去年他離開了,寫下這段文字算是我對他的思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