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哪里是武功高強(qiáng)男人的對手,大手紋絲不動,掌心的力度卻又增無減。
在前方的蒼暖早在察覺那人殺意的時候就轉(zhuǎn)身,看到這樣一幕。嘴一張,露出鋒利的狼牙,嘴里發(fā)出聲聲警告聲。近兩米的身軀如一支離弦的箭,只撲那人的面門。
那人卻諷刺輕呵一聲,松開那只鉗制住言梓愔脖頸的手,羽袖一揮。蒼暖未近他的身就被一道無形的氣流擊飛。
失去支撐力的言梓愔跌坐在地上,貪婪地呼吸氧氣。未等她喘過氣,一道狼吼聲卻在身側(cè)響起。言梓愔暗道蒼暖,轉(zhuǎn)頭卻見蒼暖摔在地上,嘴角染著鮮血。明知不是此人的對手,卻還是掙扎地站起來。眼神更是兇狠的看著打算向它走來的男人。
“公子可否聽我一眼?”言梓愔心一急,也顧不得自己剛才鬼門關(guān)回來,勉強(qiáng)站起身。眼中萬千海浪化作一潭死水,那人聽聞頓住身影。言梓愔才接著道,“公子不必多慮,相信公子已經(jīng)知道在下并不會武功,怎可能傷你半分。這雪狼尚在年幼,自幼在幽鬼森林。在下因生計所迫才會因采藥與它相識,還望公子莫要介意我們的失禮。”嬌瘦的身影佇立在斜陽中,卻是不悲不喜。
她知道就是她道出她的底細(xì),那人怕也會秉持寧殺錯不放過的觀念。所以故意道出雪狼年幼,只希望那人忌憚雪狼王。在危機(jī)四伏的幽鬼森林別再樹立一個敵人。
那人似被說動,轉(zhuǎn)身??粗矍把垌痛埂⒈虮蛴卸Y的采藥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梓愔不敢抬頭,她怕她一抬頭就會暴露自己的情緒。感覺頭頂逼人的視線,言梓愔不覺捏了一把汗。
良久那人收斂身上的殺意,瞬間來到言梓愔面前。伸出剛剛掐住她脖子的手,食指挑起言梓愔的下巴。
言梓愔閃過一縷暗芒,下意識后退幾步??晌创兴鶆幼鳎抢w長的食指已經(jīng)觸碰到她的肌膚,與他狠辣的手法不同。他的手指帶著暖暖的溫度,被迫對上那看不見眼睛的黑洞。下一秒邪魅的聲音傾斜而出。
“既然美人都這么說了,本公子啟能拂了美人的意?!彼恼Z氣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且?guī)е鴰追州p快,亦更加迷惑人心。
“就算在下身份卑微,公子這般折辱在下,未免太過分?!敝獣宰约嘿€對了,言梓愔卻不敢放松警惕。已然見過他的狠絕,她又怎會被他的話語迷惑。后退幾步掙脫他鉗制住下巴的手。眼睛平靜如水,坦蕩的對上那雙無底黑洞。危險暫時解除,現(xiàn)在必須打消他的懷疑。難免這人再喜怒無常,豈非害了言峰他們。
“呵!”那人笑呵一聲,自然地放下手。慢慢向言梓愔走去,在兩人僅有一拳的距離停下來。
頭頂噴灑這灼熱的氣息,言梓愔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手指嵌入掌心,才阻止了自己給面前這人一巴掌的沖動。
那人卻不打算輕易放過言梓愔,只見他慢慢俯身。陌生的氣息令言梓愔迅速偏頭,那人卻不生氣,直到她退無可退之時。將頭停在她的耳畔,“美人,記住我的名字······。”
正當(dāng)言梓愔強(qiáng)忍著耳畔的氣息,認(rèn)真聽下去時。耳邊突然升起一股冷風(fēng),再轉(zhuǎn)頭,身旁早已無人。言梓愔轉(zhuǎn)頭看向深處不斷晃動的草葉,眼神深邃。心中默念,俞修佾。她可以確信祁天城內(nèi)沒有此人的大名,難道是別國之人。
那人似乎帶走了所有的聲音,頓時空氣都變得寧靜。這時淺淺的呼吸聲忽打斷言梓愔的沉思。言梓愔即可想起還處于受傷的蒼暖。
不知什么時候蒼暖已經(jīng)脫力趴在地上,靜靜地呼吸著,乖得令人心酸。
言梓愔也不再猜測那人的身份,立即上前。拿出自制的藥讓它服下,然后像那日一樣手一下一下摸著它的腦袋,等待它恢復(fù)。蒼暖受傷本就站不起來,加上言梓愔順毛很是愜意,竟享受地睡著了。
言梓愔心中的擔(dān)憂褪去一些,另一手撫著已經(jīng)青紫的玉頸,微微的刺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一定很明顯,看來今天只能晚些回去了。想著言梓愔放下?lián)犷i的手,默默等著蒼暖醒來。
夕陽西下,火紅的太陽變成溫暖的橘色。睡著的蒼暖突然昂首,警惕地四處張望。
“已經(jīng)沒事了?!币娚n暖無事,言梓愔暗暗舒了口氣。好笑地看著它草木皆兵的樣子,揉了揉它毛茸茸的頭。
蒼暖這才放下戒備,享受地蹭了蹭言梓愔的手。
見它已然恢復(fù),言梓愔也不再逗留。錘了錘已經(jīng)麻木的腿,慢慢起身。
“吼!”這時一聲中氣十足的狼嚎聲突然在森林深處響起,蒼暖歡快的尾巴突然垂下,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實在有趣。
于是言梓愔毫不客氣笑出聲,剛剛那令人心驚膽跳的狼嚎聲正是狼王發(fā)出來的。同時也是蒼暖的父親在告訴蒼暖該回去了,狼本就是群聚動物,偏蒼暖是個特別的。狼王也由著它,不過確實有時間限制。
可蒼暖好似特別喜歡她,越來越粘她。以致每次聽到這個聲音,蒼暖就如同霜打的茄子。就算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蒼暖這般人性化的表情,言梓愔還是會忍不住沒有義氣的笑出聲。
不過對上那雙似幽似怨的狼眼,言梓愔立即收斂笑意,如往常一樣耐心哄道?!昂昧松n暖,已經(jīng)很晚了,明天我還會再來的?!鄙n暖完全就是一個傲嬌的小孩,若真的惹惱了它。指不定什么時候才哄得回來,所以言梓愔對它總會多半分耐心。
本來經(jīng)過今天的事言梓愔是打算緩兩天,只是蒼暖受了傷委屈了,她自然不能丟下它。
話音一落,又是一聲狼嚎,驚起了無數(shù)飛鳥。蒼暖看著森林深處,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奔過去。反而是昂著頭回應(yīng)般叫了一聲,只不過聲音不似那般威力十足。接著看著言梓愔,一副你去哪我就去哪的樣子。
從蒼暖的那聲吼聲之后,森林再無半點動靜。言梓愔就知道這狼王是不打算管了。在看蒼暖的樣子,到嘴邊拒絕的話也只能咽下。幽幽一嘆,“帶上你,可以。不過得跟緊我,不得亂跑?!?p> 蒼暖的眼一亮,尾巴不停晃動表現(xiàn)著它的好心情。
言梓愔搖搖頭,也不再說話,率先向城的方向走去。蒼暖畢竟年幼,心性如同孩子。自然玩鬧了些,它早就想隨她出去。只是她怕有危險她護(hù)不住,所以一直采取拖延政策。誰知今日它受傷,已經(jīng)夠委屈了,她反倒不好再說什么。
好在蒼暖還算乖乖的,不緊不慢跟在言梓愔身側(cè)。頭高高昂起,一副心情很是愉悅的樣子。
言梓愔看著它得意的樣,無奈一笑。心卻漸漸凝重,帶它出去并非莽撞。那人見過它,她不放心把它留下。只是它的身份和體型擺在哪兒,一出現(xiàn)在祈天城勢必會引起騷亂。到時不論對她還是對蒼暖都沒有好處,所以怎么把蒼暖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進(jìn)城內(nèi)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垂眸細(xì)細(xì)思索著,到了路上竟都不自知。幸虧蒼暖沒有被喜悅沖昏頭,及時咬住言梓愔的衣袖。言梓愔這才從深思中清醒。順勢低頭看了看蒼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抬頭,人竟然已經(jīng)在路中央。
“噠噠噠噠!”這時一陣有規(guī)律的馬蹄聲突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而且以驚人的速度向言梓愔和蒼暖靠近。
不一會,一輛不算過于奢靡的馬車出現(xiàn)在言梓愔的視線內(nèi)。只聽一聲鞭響,一黑一棕的駿馬更加賣力狂奔。
按理說遇到這種情況,言梓愔幾乎會本能退到安全范圍內(nèi)。只看著突如其來的馬車,言梓愔突計上心來?;蛟S這輛馬車會是個好的藏身之所。
思及此,言梓愔更是不閃不躲。在幾乎五米的道路上,一襲白衣的已是顯眼,更別說身邊還跟著一只銀色的狼。
蒼暖敏銳察覺到危險只是言梓愔不動。它便不動,銳利的狼眼緊緊地盯著前方的龐然大物。只是那龐然大物越來越近,它看了眼言梓愔。露出鋒利的牙齒,準(zhǔn)備上前,擋在言梓愔面前。
“蒼暖!”言梓愔雖未轉(zhuǎn)頭,卻一直注意著蒼暖。擔(dān)心它被馬車嚇到做出什么事來。在蒼暖還沒邁出一步時,言梓愔便伸手?jǐn)r住它。語氣帶著提醒之意。
蒼暖立即有些委屈得退回原位,收斂了兇神惡煞的表情。乖乖守護(hù)在言梓愔身側(cè),不似兇狠的狼,倒像一哥忠誠的騎士??伤难蹍s一動不動注視著前方的馬車,那嗜血的眼訴說著它的血性。
看著前方速度不減的馬車,言梓愔自己也捏了一把汗。畢竟這里人命可不值錢。然她急著回家,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言梓愔與蒼暖太過明顯,駕車的人終于看到道路上的人。來不及叫那人閃開,他雙拳一收。那狂奔的馬竟就這么生生停住,在離言梓愔不過兩米的距離,
本來還在想要不要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的言梓愔瞬間松了口氣,手心已滿是冷汗。還不等她平定呼吸,一道怒斥聲便在頭頂炸響。